“千机怎么了？”清夜很奇怪，千机这到底是做什么？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清夜愣了愣，他刚恢复意识，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环顾四周，又感受了顾成锦的记忆，他方知为何金娘子看起来有些生气。

顾成锦确实做错了，他看了看玉床上的叶诗，和他记忆中的小荷长得不一样，但灵魂是他的爱人小荷的，她本该在几年前就结束这一世的，可偏偏被顾成锦强留下来。

“金娘子，抱歉，我不知他会如此执拗，我代他向这些妖灵赔罪。”

清夜拱手，对着元霜身边的妖灵深深鞠了一躬。

“可惜我现在只有这一点意识，不能为它们做些什么，千机，拜托你了，替我给予它们一些神力，让它们能重新转生修炼。”

千机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兄弟就是这种时候拿来用的是吗？

算了，给就给吧，这些妖灵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他能替清夜弥补就弥补些吧。

白灵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清夜。

“这些妖灵我肯定要带走的，这里你说怎么办？”

“不必让她这么痛苦地活着了，本就是顾成锦强求，将这缚灵阵撤了，让顾成锦忘了叶诗吧。”

“这是你说的。”

元霜大手一挥，叶诗身下的玉床连带着床上的法阵直接化成点点灵光消散，叶诗的身体也逐渐冰冷，然后归于尘土。

下一世再与清夜相见吧。

“真要封了顾成锦的记忆？”

“他已经陷入了偏执，忘了对他也好。”

“行！”

元霜用神力将顾成锦的记忆对叶诗的感情一点一点抹除，他会知道有这个人存在，知道他的妻子叶诗早逝，但是心里却不会再因她有任何波动了。

“期待下次还有缘再见，金娘子，千机，谢谢了。”

清夜的将身体还给了顾成锦，等他醒来他也不会记得这一切。

“走吧，我们回雪山。”她要把这些妖灵安顿了。

离开前她在院子里的荷花池中感受到了她放置的傀儡的气息，它只会按部就班地完成既定的程序，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感情，它只会陪清夜和小荷将既定的命运走完，就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就算元霜没有插手，顾成锦也注定会失败，他找不到自愿为叶诗付出生命的妖灵，傀儡根本没有意识，只是个空壳，对外界做出机械的反应，何谈自愿不自愿。

元霜和千机回到了雪山，千机将自己带着祝福的神力分了一些给妖灵，元霜也给予了它们一些妖神之力，让它们下一世修行会更加顺利，之后便将它们送去轮回转世了。

然后千机便专心恢复，不再附身在白灵兽身上跟着元霜一起出去了。

白灵兽还是那个有些傻傻憨憨的白灵兽，一颗小球就能骗走，不知道把它还给行止之后他会不会嫌弃这个傻大个儿。

青盛城的方向，化为人形的沈璃把青盛城大公子派来找麻烦的人狠揍了一顿，又发现了行云压在阵眼上压制她恢复人身的石头，气得想把他打一顿。

心机行云装柔弱，搏同情，真是世风日下，也就沈璃这个刚成年的小丫头才会傻乎乎地上当。

拒绝了大公子顾成睿，当晚行云小院就被烧成了灰烬，就算沈璃将符生和他带来的人打退了，可是他们一起住了这么久的小院儿没了，他种的葡萄她也吃不到了。

轻松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灵界的追兵也终是追来了。

青颜、赤容他们拿住了行云，逼沈璃就范，连灵尊都亲自现身了。

“沈璃，你为了一个凡人，竟对同胞动手吗？”

“来人，将碧苍王带回去！”

“我自己会走！”挥退了要上前来的青颜，沈璃回头走到行云面前，在两人之间布下了一道结界。

“行云，本王约莫是看上你了，可是我被人逼婚了，不能跟你在一起。这段时间谢谢你，把我当一个女人对待，我真的很想再听你喊我吃饭，跟你去集市卖参，在小河边钓鱼乘凉。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吧，以后还是那个事事不放心上，悠闲自在的行云。”

不能和他在一起吗？行云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有些怔仲，说得好像你要同我在一起，我就会答应一样。

可是为什么心里好像有点难过呢？

“若是，若是你遇到喜欢的人，本王也允许你跟她在一起，不用顾及本王。行云，以后或许不会再见了，但我希望你长命百岁。”

虽然那个人不是她，可她希望有人能陪陪他，让他不要那么孤独，就算，就算那人不是她。希望你余生过得好，再见了，行云。

“你……”行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沈璃以吻封口，她渡了自己百年的修为给他，足以让他好好活着了。

行云感受到她体内的那股不一样的力量愣住了，沈璃她？

沈璃放开行云，转头就走了，行云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了，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璃被灵尊抓回灵界去关在了雪祭殿中受罚，而行云在修缮好的行云小院继续着自己一人的生活。

每日晒晒太阳，逛逛集市，种种葡萄，他还是那个一切皆为浮尘的行云，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又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一遍遍地重复和沈璃一起做过的事，就好像她还在他身边一样。

“行止，你不回天外天吗？要在这小院待到寿终正寝？”

行止看着在院儿里撒欢的白灵兽，有种想把它丢出去的冲动，没眼看，太傻了。

转头看向对面的金娘子，想了想她的问题，回答道：“我这里不好吗？我觉得比天外天好多了，而且……”

行止自嘲地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

因为在这里你才是行云吗？才能想沈璃，爱沈璃，回到天外天你就只能是那个无欲无求的神明了？

灵界一天，凡间可就是一年啊，凡人行云三十年后寿终正寝，沈璃也被灵尊从雪祭殿中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