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人理他，他又没有做错！

千年大妖角龙沉渊表示他受不了这种冷暴力，唰地一下化成了原形，头也不回地飞走了，临走前还朝襄铃喷了一口龙息，让她差点被吹飞了。

呸，呸，幼稚死了！

“晴雪姐姐，他可算是走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他又回来了。”

襄铃这丫头就是故意的，要把沉渊气跑，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去青丘狐族的地界了，怎么能让他跟着呢，不管他们此去将会面对什么，那是她一家人的事，不能让沉渊掺和进来。

就算是晴雪姐姐，等她们离开这里之后，她也会劝她离开的，不必跟他们一家去青丘淌这浑水，虽然她没有把握晴雪姐姐会听她的。

襄铃瞧着没心没肺，天真乐观，其实心里不是没有成算的，她早就想好他们一家人自己去承担这一切。

“襄铃，那只角龙没有恶意，心性尚佳，以后有机会再见对他客气点。”

她方才知道襄铃的意图，倒也没有拦着，还配合着没有搭理沉渊。

可是不能因为见过沉渊濒死的样子就对他这么不客气，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妖，沉渊怎么也是修炼千年的大妖，他从一条小水蛇修成现在的角龙，可不是靠心慈手软才走到今天的，心性，毅力缺一不可，更难得的是他对鲛人一族的庇护，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襄铃知道的！”

她其实不是真的对沉渊有意见，她也只是逗着他玩儿。

她其实心里还是敬佩他为鲛人族做的事情，只是一见面他就表现得很幼稚，让她觉得他的脾气跟自己一样，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所以才故意把他气走，下次如果有机会再见，她会好好跟他说话的，不过，或许没有机会了。

襄铃望着沉渊离开的方向，默默地说了声对不起，希望还有机会见到你吧，沉渊。

当天他们就驾着马车带着昏迷的云歌前往青丘了。

襄铃跟元霜说不用她再陪着了，她已经陪她找到了她的爹娘，接下来的一切该由她自己面对。

元霜看她心意已决，也不坚持，她也想看看襄铃自己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于是她用之前在珍物阁得到的凤凰尾羽帮她升级了五火七禽扇，就告辞离开了。

但是她只是脱离了襄铃一家子的队伍，并没有真的离开。

元霜看了一眼天上，有大一片云跟了他们一路了，这个沉渊，是真固执啊，都被襄铃气走了，还是跟上来了，她算是见识到了。

她也看出来了，这只角龙认死理，说不通，赶也赶不走，那跟着就跟着吧。

元霜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天上的那片云页顿住了，恩人呢？怎么不见了？

随即就看到天上有一片云非常突兀地在原地乱转，如果被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被吓出个好歹来。

沉渊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到自己身上，扭头一看，是他的恩人！

元霜看着自己面前硕大的龙头和两颗闪亮亮的龙眼，有些不忍直视，示意他把头转回去。

“恩人，你发现我啦？”

“沉渊，我现在也不赶你走，可是下回我让你走的时候就不许再跟了。你现在还是跟上襄铃他们，不要被发现了。”

“好的，恩人！”

“不要再叫我恩人了，我有名字。”

“我怎可直呼恩人大名？”

这沉渊不但有些固执，还很轴。

恩人就恩人吧，累了，不想再跟他说了。

元霜端坐在沉渊背上，享受着骑着龙在云层中穿梭的感觉，襄铃他们带着个云歌走得不快，她和沉渊在天上也一样，慢悠悠的，沉渊都恨不得下去载上他们，以他的速度要去哪里不是很快就到了，哪里需要这般磨蹭。

“恩人，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青丘。”

“襄铃是青丘来的狐狸啊，我看她娘好像是个人类，人妖恋？”

这么刺激？他之前见到襄铃的爹娘的时候就很好奇了，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襄铃又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哪里敢多问。

他这一千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见过人妖恋，但是说实话结局都不是很好，就算扛过了天罚，人和妖的寿命差距太大了，爱人逐渐老去，死去，剩下的那个也不会好过。

他记得沉珠说过襄铃拿了延寿丹，应该就是为了她娘吧，可延寿丹也只能延长人类百年的寿命，百年之后终究尘归尘，土归土，留下的妖能想开倒好，想不开……

“沉渊，你觉得人妖恋是对是错？”

唔，沉渊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是他知道感情这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人妖相恋其实不会有什么妨碍，但是怕的是不甘心人的那一方死去，想方设法要让这人永生，那就势必会用到一些有伤天和的禁术或者滥用法术伤及人类。

所谓天罚其实是警告，警告他们要掂量掂量后果，不要行差踏错，若仍是一意孤行，那天罚可是不会留情的，甚至会殃及他们身边的一切。

这只千年单身龙还怪有见地的。

青丘狐族就是被殃及的那些，还有白素贞水淹金山寺伤及的生灵，都是人妖恋之下的牺牲品。

襄墨阳和姜离因为一己之私害了青丘狐族，自己也受了天罚，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值不值得，他们或许觉得是值得的，至少他们有个可爱的女儿，而带给狐族的伤害，他们现在回去会尽力去弥补，如果族人不解气还是要他们以命抵命，那就用他襄墨阳的命去抵吧。

这是襄墨阳心里暗自下的决定，没有告诉任何人，从他们打算回青丘，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他说什么也要保住姜离和襄铃，他不能让她们母女跟他一起赴黄泉。

元霜一路跟着他们，除了想去青丘看看，也是担心青丘狐族真的那么偏激要杀了他们一家泄恨。

不过应该不至于到那种地步，襄墨阳在青丘也是有死忠的，何况现在青丘当家作主的是他弟弟，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