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去粮油店的路上休息了几趟。

担心买不到白面，只能咬牙紧赶慢赶，这才气喘吁吁的站在粮油站门前。

她又歇了歇，走了进去。

“请问还有白面吗?”

一个伙计正要招呼，粮油站的徐主任笑眯眯的接了话茬：“卫国妈妈，你要买什么?以后有需 要你尽管开口，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伙计愣了一下，平时眼皮都不掀一下的徐主任今天竟然亲自接待人，还派人送过去，太反 常。

他以为张秀兰会是哪家领导的家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脸颊微陷，刚刚走路应该很急，有些喘；

身上穿的也是平常人穿的粗布衣服，手上拿着编织袋，就是一普通妇女。

这样就更显得徐主任奇怪了。

徐主任当然不是突然兴起要体验接待客人的乐趣，他也不是性格古怪，他是认出了张秀兰。

轧钢厂周围的所有单位：街道办、粮油站、供销社等都和轧钢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卫国在轧钢厂表现突出，他的事迹早就传到了他们这些“领导人”耳朵里，大家心里都有一杆 秤，对待不同的人自然变现不同的态度。

所以徐主任一认出张秀兰，立刻有了对待计划。

他在粮油站多年，对这附近的街坊都熟悉，而且知道李卫国的事情后，他还特意问了一下张 秀兰如今的样子。

张秀兰这两天要散步，他早就远远的看过一眼她的样子，所以了然于胸。

张秀兰自然也认识徐主任，见对方喊自己卫国妈妈，辛苦特别高兴。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让她富有满足感的就是xx的妈妈，如果这个孩子还很优秀的话，更是满 足感翻倍。

而且徐主任平时什么样子，大家也知道，张秀兰知道，徐主任是看在她儿子李卫国的面子上 客气的。

这让她更加高兴，也更欣慰。

这说明李卫国在外面发展的很好，很有面子。

之前听李卫国说报到当天就转正，她虽然震惊，但心里总不踏实。

就像是坐在家里，突然被一个饼给砸了，还是个大馅饼，让人不知所措。

如今看到徐主任的态度，她心里那点不安才彻底散去。

她满脸笑意的回应道：“徐主任，您客气了。我儿子刚回来，你还记得他呀?”

换在两天前，徐主任肯定不记得，甚至连张秀兰的样子都不太清晰；

但现在，他脑子里记得可清楚了。

他继续笑道：“卫国那么优秀的孩子，怎么会不记得。他打小就聪明，好学上进，如今又发展

的越来越好，轧钢厂以后都得看他的，忘记不了。”

他这话说的缓慢有力，倒真像从小就关注李卫国长大似的。

张秀兰闻言乐的合不拢嘴。

哪个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甭管是不是真的记得以前，那些都不重要。

“徐主任，您过奖了，他哪有那么好～.。”张秀兰谦虚道。

“是您太谦虚了。卫国进厂第一天转正，第二天成高级工程师，这在周围都传开了。

关键他还修好了进口设备，直接惊动了大领导，得了大领导赏识。”徐主任羡慕的啧了一声， 接着道：“以后前途远大，将来必定扶摇直上啊。

卫国妈妈，你就等着享福吧。”

徐主任这些话就像蜜糖一样，把张秀兰的整颗心都包裹了起来。

她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听着别人这样夸她的孩子，她太高兴了，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徐主任也发现了，这个淳朴等我女人一会儿会让话掉地上，他问道：“卫国妈妈，您是要买点 什么?”

张秀兰一听，连忙回神道：“瞧我，差点忘记正事。

我听院里的人说白面要脱销了，所以我赶紧来买一点。”

“脱销?我们粮油站存货充足，怎么会脱销。”徐主任眉头微皱起。

张秀兰看徐主任表情不像有假，她不确定道：“没有这回事吗?”

“当然没有，卫国妈妈，你跟我来。”徐主任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张秀兰来到了库房，“你看 那一堆，全是白面。”

张秀兰也实在，她真的上去把那堆货物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白面。

“还真是。”她叹。

徐主任有些生气道：“这种事也能造谣，就应该拔了他们的舌头根子。”

他是个人精，大概知道张秀兰肯定是被人证了，这才气喘吁吁的来买东西，所以先替她骂。

同仇敌忾更能引起对方的认同和好感。

张秀兰点点头，倒也没生气，但是她不明白秦淮茹为什么要骗她，可能秦淮茹听错了消息。

她是个善良的妇人，思想很简单，所以也没把人往坏处想，总往好的方向推。

“徐主任，不好意思，我今天就不买了。我以为要脱销了，怕卫国没有白面馒头吃，这才赶紧 过来。

我现在身体不好，也拿不动，还是等之后卫国他们来吧。”长秀兰抱歉道。

徐主任笑：“卫国妈妈，您不用这么客气，你要什么,我直接让伙计给你送，不用亲自跑。”

张秀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热情，她平时憨厚老实，也就是邻里的相处，徐主任这样 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这怎么好意思。”

“不用客气，以后有需要尽管打招呼。”徐主任道。

张秀兰笑笑：“谢谢徐主任，还是算了吧，我就先走了。”

张秀兰说完赶紧走，太热情也不太好消受。

“卫国妈妈，等一下。”徐主任喊住她，“卫国妈妈，去仓库看面粉这事，您可别往外说， 一般 人不让进的。”

张秀兰捏了下口袋：“好，我不说，不说。”

张秀兰走出去好远，才长长松口气。

她实在不习惯别人这样对她，不服她还是很高兴，起码证明儿子很厉害。

回去的路上她又歇了三歇，这才到大院门口。

一走进四合院，本来寇寇窣窣一直有讨论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安静的很。

她奇怪的看了大家一眼，然后径直回家。

自从知道这些人的嘴脸后，她和他们的关系就不好，也不想参与进他们那些腌膜事。

可到家门口，她看着地上的门一脸奇怪，“卫国昨天不是才修了门?怎么又倒了?”

她身体不好，根本搬不动门，跑这一趟又累的很，只想睡觉。

于是她看了一眼便没再管，留着李卫国回来收拾。

“张秀兰，你给我滚出来!”

张秀兰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很吵，还有人骂她，她缓缓睁开双眼，身上还有些疲软。

门外的叫骂还在继续，张秀兰穿好衣服冷着脸走了出去，正好看见秦淮茹站在院子你掐着腰 骂。

她冷着脸道：“秦淮茹，你怎么骂人啊?”

“长秀兰，李卫国呢?赶紧让他出来，做了坏事躲起来可没用。”易中海插言。

他怕张秀兰跟秦淮茹真掐起来，他又站在秦淮茹这方，到时候让人说他欺负女人。

“`|易中海，你别血口喷人。我家卫国天都不在家，做什么坏事?”张秀兰生气的质问。

秦淮茹泪眼朦胧的控诉道：“张秀兰，你还想狡辩，你看看我家棒梗都伤成什么样子?

要不是抢救及时，我家棒梗就没了，没了你知不知道?”

秦淮茹刚说完，眼目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的掉，看着可怜的很。

这是她的拿手绝活，利用自己的柔弱，博取大家的同情。

她的哭很有感染力，周围的几个妇女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真惨啊，那么小个孩子，流了那么多血。”

“是啊，是啊，命都差点没了，太吓人了。换成我孩子，我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张秀兰看向棒梗，棒梗萎靡不振的趴在傻柱背上，他的脸上还有血痕，脑袋上的纱布很长， 还渗着血，红艳艳的。

确实很惨。

张秀兰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不相信这是李卫国打的。

没等她说话，易中海气冲冲道：“看见了吧，人都成了这样，你还怎么抵赖?

棒梗被你家门砸的时候，大院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又搬不动门，那就只能是李卫国干的。”

张秀兰这时候才弄明白，棒梗是被门砸的，不是被李卫国打的。

对方怀疑的是棒梗被砸这件事是卫国设计的。

她那么优秀的儿子，会去设计一个毛孩子?

张秀兰愤怒的瞪着易中海，“易中海，你别胡扯。

我(得得的)家卫国不在家，怎么把门往棒梗身上砸?你可是院里的一大爷，要对自己说的话负 责任。”

易中海没想到一直木讷的张秀兰居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别废话，张秀兰，棒梗就是你家门砸的，很多人都看见了。”贾东旭道。

“我们当时也在场。”

“是是是。”

张秀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她又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内。

秦淮茹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她说道：“赶紧赔钱，手术和医药费总共60块，后面养病需要 50块，棒梗额头留这么大的疤，以后多难看，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娶媳妇，这个得赔500块，算你们 600块，多的那10块我们大方，就不要了，赶紧掏钱吧。”

“对，赶紧掏钱，不然我就报警。”贾东旭附和。

张秀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傻柱又抢道：“张大妈，您还是赶紧赔了吧。棒梗这情况，要是真死 了，李卫国就得被枪毙。”

“毙你大爷，你才要被枪毙，你全家都被枪毙。”张秀兰对着傻柱破口大骂。

针对她可以，诅咒李卫国，她不同意。

易中海脸一沉，严肃道：“长秀兰，没想到你死不悔改。大家伙都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