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原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尝试，对于人机意识交互，很早就有理论和实践上的探索，只不过真正排上日程，是在这死亡阴影的推动下！”乔伊斯面无表情地说。

“对于强者来说，强大的求生欲，反倒成了激发内在潜能的动力！”sky不禁赞叹。

“一开始，石原也同意我的想法，于是我们利用石原电力的资源，设立了这个基地，编写源代码，筹建Abyss，研制人机意识交互的装置，两年后，我意外地获得了abyss的第一行代码，又过了10个月，完成了人机交互意识头盔的建模，看上去，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

“你刚刚说‘看上去’？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蓝淇不解地问道。

“在人机交互装置完工，Abyss筹建完结，一切都万事俱备，石原忽然拒绝上传意识。”乔伊斯愤愤说道。

“为什么？是技术上的问题吗，他总该有自己的理由吧？”sky问道。

“大笨蛋的执拗的借口，绕得一塌糊涂！”乔伊斯说道。

“哦，他说了什么？”sky和蓝淇倒是越发好奇。

“他说，上帝不需要睁开眼睛，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乔伊斯怒不可遏的样子。

“什么意思？””sky和蓝淇咀嚼这话的意思。

“石原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把我们的记忆和意识统统上传给abyss，abyss就拥有了我的意识，换句话说，我们也就拥有了abyss的算力，所以我们也就拥有了上帝之眼！”乔伊斯没好气的解释。

“明白了！“蓝淇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说道，”以他对你的了解，像你这样天马行空，又无所顾忌的人，绝不可能满足于现在的状态，而一旦联上网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可以拦截你的系统，到时候，你就是睁着眼睛的上帝，真的没有人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乔伊斯先生，不知道你睡觉，会不会笑醒！”

“哈哈哈，睁着眼睛的上帝！“这话，乔伊斯听了倒很高兴，“再然后，你们俩出现了，当然你们也不过就是两只想要绊倒大象的蚂蚁，除了给这个游戏稍稍增加一点趣味，也不值一提！”

“我们倒很荣幸能成为一只蚂蚁！”蓝淇针锋相对地说。

”本来，我还打算趁他下线的时候，上传，没想到，那个大笨蛋，动用了他的最高权限，给abyss设置了一个口令，只有破解这个口令，Abyss才能接收我们的意识，还设定了不超过5次的试错机制！这下好了，事情完全陷入了僵局！“乔伊斯摊了摊手。

“怎么会有这么扯的事情，您这么厉害，难道还破解不了一个口令吗？”蓝淇十分不解。

”B.Q小姐，这可不是在电脑上手动输入了什么密码，那种东西，我分分钟就能破解！“乔伊斯不屑地说，”石原是以abyss作为管理人，通过人机意识交互，将口令交给了abyss，除非我真实知道这个口令的内容，并以同样意识交互的方式上传，否则根本没可能打开。”

“……原来是这样！”蓝淇想了想，又说，“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们难道不是共用一个大脑，一个记忆吗，他做过的事情，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或许，在这个大脑里，我们各自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他设这个口令，又藏在他最深最深的潜意识里，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可真是伤脑筋！”乔伊斯叹了口气。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帮你问他？如果需要，真是要抓紧了，快点把他唤出来！”蓝淇有点焦急地说。

“你们?！”乔伊斯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不过现在，就算现在知道也没有用了，已经来不及了！按照abyss估算，把我们的意识和记忆全部打包上传，开足马力也需要6个小时，而现在……”石原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只剩下不到3个小时！我也懒得想办法了！”

“三个小时，至少也能上传一半吧，试试看喽！“倒是，蓝淇还在鼓励。

”如果，一半的话！”乔伊斯闭着眼睛，想了想，“算了吧，谁知道他传的是哪一半，比起身体的残缺，我更讨厌意识的残缺！”

“好吧！”蓝淇也不再坚持，对乔伊斯的印象，也在交谈中慢慢发生变化，“那么，现在，我们能帮您，做点什么呢？”

“也没有什么，我可不是石原那个无聊又虚荣的大笨蛋，不愿把我们的意识和记忆上传给abyss，却要用人机交互装置把我们的过去剪辑成一段一段的视频影像，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乔伊斯冷冷地说道。

他的目光落到sky脸上，看到sky微微泛蓝的睛眸，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你是叫，Graysky?”

“嗯，是呀？”sky不知道，为什么乔伊斯突然找他。

“你的真名叫什么？”乔伊斯问道

“我有过很多的名字，不过都是我偷来的身份，你说的真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叫什么？”sky老实回答。

“这么说，你是一个孤儿？”乔伊斯眼睛突然亮起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sky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这并不是他愿意面对的过去。

“你认识一个叫做莉莉安的人吗？”乔伊斯问道，声音居然有些发颤。

“我有几个叫莉莉安的朋友，但不知道你说哪个？” sky想了想回答。

“我不是指你的朋友！”乔伊斯摇了摇头，问道，”洛杉矶有个叫做‘守护者’之家的孤儿院，你有没有听过！”

“我在那里住到7岁，可是，您怎么会知道？”sky大吃一惊，“说到‘守护者’之家，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热心的捐助人，我们叫她莉莉安姑妈，我记得她对我很好！”

“真是这样，真是这样！”乔伊斯笑得眼泪都流下来，过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然后面向正前方的屏幕，打了一个响指，“abyss!”

“乔伊斯先生，您找我！”一秒钟后，Abyss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