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之危
作者:柔茗剑 | 分类: | 字数:5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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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质子四解
鹓雏轩内,皇帝正同文德妃散步,谈及刚刚听闻的关于两头灵兽的比拼,他爽朗一笑,“玥儿居然赢了,朕真想看看赵武州当时的样子。”德妃温婉一笑,不由地掩口咳了一声。“回去吧。”皇帝扶着德妃往回折返,德妃带着歉意道,“臣妾着实无用,扫了您散步的雅兴。”皇帝答道,“你一切安好,一直陪在朕身边,这才是最要紧的。”然而德妃却说,“臣妾这身体每况愈下,恐怕已没有长远的日子可期了。”
一时之间,皇帝觉得胸口一热,带着力道将德妃拥入怀中,轻轻而温柔地亲吻了她的发丝。“答应朕,往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朕虽坐拥天下,其实真心所求不多,你的平安和顺必然是其中之一。”
德妃一下一下地拍抚着丈夫,喃喃道,“好,臣妾答应您。”心上却在淌血。她知道眼前人本是值得自己切实珍爱一生之人,怎奈她早已心属一人,不可扭转,所以皇帝对她用情越深,她反而越是自责、心痛。
此夜,皇帝留在鹓雏轩内陪伴德妃,各方虽看法不一,却都不大紧张。身子不济之人拼不了长远之计,所以根本算不上什么争宠的对手。与文德妃情形大致相同的是宋昭仪,因生产而致身体根本受损,一直无法缓和过来,日日捧着汤药补剂过活,着实活得辛苦。
但宋昭仪终究更为不幸,因为皇帝根本没有在意过她,当初将其收入后宫也是受郑大将军所托罢了。所以,清晨醒来,听焉汶前来禀告,说宋昭仪昨夜忽然病情加重,此刻恐怕不成了,皇帝顾念着郑尹策与富思庞,决定亲自前去探望。
皇帝驾到,众人即刻退开,宋昭仪睁开双眼,见皇帝温和地点头回应,便积攒出生命中仅存的力量,喃喃道,“泰鹰尚小,臣妾走后,恳请陛下将他送去南疆,托付给长姐一家。”皇帝轻叹道,“原来此宫中,你一个可信之人也没有。”见宋昭仪已无力回应,也就答应道,“放心,朕会如你所愿。”听得此言,人也就合上眼,走了。
十日之后,晨光初现之时,富璟来至庆王府,向郑勤澄辞行。“将军可有需我代为转达之信?”勤澄摇头,“父王命我嫁入王府,安心在皇都扎根,我因此已提不起笔了。我倒是想劝你,护送瑊王去南疆,不如把自己也留下算了。”
富璟答道,“父母之愿,也是我能扎根皇都,娶妻生子,生生不息,和您不同的是,我理解父母的用心,愿意如他们所愿。”郑将军挑眉嗔道,“你这小孩,竟敢教训我不够孝顺?!”富璟拱手为礼,“春日到了,我也就回来了,到时再同您辩论一番。告辞。”随即踏着雄健有力的步子离开了。
心情烦闷之际,听到柔和的敲门声,勤澄音色严厉地回应道,“无论是谁,一律不见!”此等形势之下,门却开了,虞氏手上拿着药箱,行礼道,“您昨日练剑伤了手,需要换药。”勤澄冷哼一声,毫不领情,“你倒是奇怪,总爱做这些表面功夫,真以为能日久生情,与我情同姐妹不成?”
虞氏来至眼前,放下药箱,双手扶起勤澄之手,仔细端详,平静地说,“我只知道人一旦有了伤口,就要尽早处置,既然知道姐姐受了伤,我又略通医术,也就来了。以后如何,我没有细想,可当下每一刻,我都想做好该做之事。”言毕,人也就麻利地行动起来,转眼间又施礼而去。勤澄抬起手来,见伤口已处理妥当,包扎得妥帖、舒适。
午时,郑勤澄来至渭王府,其实并无大事要请示,只是尊祖父之命,前来送些茶叶。“王爷此时很不痛快。”引领勤澄去往书房之时,赵淮好心提醒道。“多谢,我送完东西就走。”勤澄领情道谢。到了书房之外,便听到渭王朗声大笑,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与守门的管家、在外等候师父的尤耀面面相觑,摸不着北。
“怀孕?!”渭王脸色一变,瞪着谢小灼道,“荣团兽是公的,你居然说它怀崽子了?!”谢太医倒是不惧怕渭王瞪眼,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个您就有所不知了,灵兽也有雌雄同体的,巧了,荣团、欢白、黑轮都是这个品类。偏巧您的灵兽拔得头筹,先怀上了,值得恭喜。”渭王“呸”了一声,将谢小灼轰出门去。
勤澄转头朝赵淮道,“茶叶你代收就好,我先回去了。”大步开溜,怎奈身背后传来大将军之声,“站着。”也就只能转回头,施礼道,“祖父说了,年年此时都有些新茶被送入皇都,分您一些,请您照例收下就好。”大将军先是致谢,随即也不管四下有多少人在,大声说出重点来,“代本王告知公主,那日黑轮取胜,胜之不武,本王的荣团有孕在身,不然它哪里有机会?!”
“问题是,它,它是如何怀上的。”面对谢太医带来的重大消息,成崊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怯怯地问,“欢白可还是个孩子,这事儿应该跟它没啥关系吧?”谢太医眯眼看着躲在成崊身后的灵兽,喃喃道,“谁知道呢,灵兽繁衍后代这一领域,我也不甚了解……因此但愿跟欢白无关,不然大将军会亲手宰了它。”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谢小灼还是查了查欢白的情况,不出所料,一切正常。众人松了一口气,质子更是亲自送客,表达了谢意。“有句话,我只能对荀公子一人说。”晋威闻言,略一思考,转身走开了。“极有可能是两只灵兽相会独处之时,荣团兽取走了欢白身上的要紧之物,幻化出这么个结果。”质子“啊”了一声,面上腾起红云,“哪里会是这样简单,就能孕育生命?”
“灵兽之界,岂是世人所能全然了解的?”谢小灼告辞之时说的这句话,一直在质子耳边萦绕。与黑轮相伴多年,质子自认为对其非常了解,那时大将军经常带着荣团兽前来做客,两只灵兽一直相安无事。如今,怎的荣团偶尔碰上了欢白,竟就能孕育生命了?质子摇了摇头,还是不信。
不信归不信,但是谈心还是很有必要的。现在一人一兽独处一室,质子便直接问道,“荣团兽怀孕了,你可有参与?”欢白身子一动不动,也并未发出一丝声音。“好,你一声不吭,我当你是否认了,若小兽生下来,像你,便是你没有担当,我绝不能留你了。”随即听到欢白无可奈何地哼了一声,质子心中暗道——大事不妙啊!
郑勤澄奉命前来起凤阁传递消息,公主正在端端正正地品茶,冷不丁听了这样的故事,或者说是事故,果然被呛了一下,嗔怪道,“我品茶呢,你可真会把握时机。”勤澄不以为然,挑眉问,“你怎么看?”公主一愣,“什么怎么看?”
勤澄身子前倾,慢慢地说,“渭王可是怀疑到欢白头上了,扬言若抓到实证,必然要将欢白办理了,连荀子修也不能轻易放过。”公主不以为然,“是就是呗,又能怎样?宰了欢白?还是逼着欢白迎娶荣团兽?灵兽本就是世间罕有的,好不容易赶上时机,怀上一个小兽,生生不息,多好,真不明白渭王气个什么劲儿。”
“好,不提此事了。”勤澄摆了摆手,迅速转换了话题,“瑊王被送去南疆,你这做姐姐的为何不送行?”公主随意答道,“弟弟太多了,顾不过来。”勤澄自然失望,起身告辞,“好没意思,一句实话都不肯给。”公主还击道,“是比不上荀子修的‘四解’有意思——解惑,解梦,解闷,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