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琰看叶老睡的沉，便也闭上了眼睛，尽管没什么睡意，但却没有动，只享受的听着叶老还有力的心跳声和均匀的呼吸声。

他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有想，只觉得幸运，上天待他真的十分不薄。叶老马上要步入九十的高龄，却依然还是生机勃勃，这一点比什么都要重要。

人生最怕的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如今最亲的人依然还在，一切尚都来得及。

叶琰心中渐渐的暖了起来，良久后，才开始慢慢的思考着老龙的问题。

一夜无梦。

第二天已经是年三十倒数时，凌明和王小玉一大早就起来推了板车出去买年货，凌薇薇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她吓了一大跳，道：“爸，妈，你们起这么早？！这种时候市集有人？！”

“当然有人了，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集市上更挤，人挤人的，东西也贵了些，近年关了，很多人都放假了，全都涌上了街买东西，相对的，小贩们也较少了些，都是附近的，自然东西也更贵了。现在再不买啥时候买年货？！”王小玉道：“所以一大早，都挤上街去了呢，越早，买到的东西越全。我和你爸还好都认识不少摊贩老板了，买得快，还是因为之前打了招呼，人家给我们留着菜和肉呢……”

“是吗？！”凌薇薇道：“才六点半啊，你们什么时候出得门？！”

“五点半，那时候菜市场已经开门了……”王小玉笑着道：“还有很多人要买了东西回老家过年的，生意好着呢，人家当然不嫌累的早早开门了，谁跟生意过不去啊？！”

“那干爸干妈家开的还算晚的……”凌薇薇笑着道。

“是啊……不过他们家东西便宜些，又只有一家，人家等也等着，最迟也不过七点多开门，人家买个菜再去他那买也来得及，生意也不受什么影响，况且最主要的现在还是做批发生意的……”王小玉道。

“这倒是。”凌薇薇上前帮着王小玉搬东西，凌明忙将她赶到一边道：“又不多，我来搬就成……”

凌薇薇无奈，只好坐到一边翻看搬下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妈，你都买了些什么？！”

“油，盐，米，调料什么的，面粉啊，还有菜和肉，一些煤球，还有一些木炭……”王小玉笑着道。

“怪不得有一板车，真多……”凌薇薇道：“速度真够快的……”

“可不是……”凌明笑着道：“今早来不及做早饭了，你妈买了现擀的面条回来，一会煮锅开水，下了分了吃……”

凌明忙找了出来，放到桌子上笑着道：“一会儿他们都该到了……”

王小玉道：“等人一到齐马上就下。”

“我去烧水……”凌薇薇去点锅灶，膛里冷乎乎的，一大早上的院子里还真的有点寒气，冷的很。

洗了锅，放了水，开始烧热水的功夫，人就渐渐来齐了，一一的翻开了看，讨论着肉涨了多少，菜涨了多少。

等水一开，面条一下，众人吃完又都匆匆的散着走了。

凌明倒与叶老笑着道：“还好今天去得早，不然有的肉都买不到了，这后腿肉，老爷子快看看，咋样？！”

“不错，”叶老笑着道：“片成了火腿片来烧火锅最好吃。”

“可不是，还是我们家小玉眼光好，眼疾手快就抢到手了，现在去的只怕买不到了，过年买东西都跟打仗似的，一个个都跟逃荒一样的抢呢……”凌明说的乐呵呵的。

叶老大笑道：“你们也是起得早，不然现在哪能买到这许多东西回来。”

“是啊，这些收拾出来，过年都够吃了，年初三前只怕买不到什么菜，所以，这些菜应该够大过年的吃了，过了初三，再去买新鲜的，一年到头的，就是年节里让人感觉有奔头呢，虽然花钱多多，不过图的就是那一种气氛……”凌明笑着道：“来，老爷子，喝茶……”

叶老笑应了。

“这茶还是叶琰从帝都带来的，哪一次不是带许多好东西过来，我们也舍不得喝这茶，怕糟踏了，都有些叶子发黄了，怕是老了些，不新鲜了……”凌明笑着道：“本来想买点茶的，没遇到像这样好的，就没买着，只怕要去更好一些的店里才能买得到呢，菜市场的市口那还真没有……”

“不用买，这样喝着也不错，虽是陈茶，不过味道还行。”叶老笑着道：“叶琰带过来的东西你们也多多的吃，别舍不得，我在帝都，一个人哪吃得掉……”

“那个舍得，这么多人，也能吃得掉，”凌明笑着道：“我们也没买啥其它的过年的东西，衣服有黄妹子做，零食水果的，都是强子成箱成箱的搬回来的，我和小玉就只买了些荤菜，这些素菜还是薇薇买的好吃，我们就没买，他们说还要去拉些回来，我想着反正还早，就没买了，若是到时不够，再买菜市场的……”

凌明絮絮叨叨的说着，叶老听的笑着道：“这些菜怎么处理？！”

“先卤出来……”王小玉笑着道：“这些我和大明一天就能收拾好了，这些加上上次买的还剩下的，尽够过年吃的了……”

“要我帮忙吗？！”叶老道：“我也没事，不如帮你们看火，要用小火慢炖的吧……”

“也成……”王小玉应下，叶老便坐到了灶膛前去了。

王小玉将锅刷了，将菜都收拾出来，放进三口大锅中，升了火，大火熬开，改小火慢炖。放入卤料，各种香料。

然后她和凌明以及老太太去处理其它的菜色，有的有要滚圆子的，有的要炸肉圆子的，还有要做蛋饺的，他们三人手脚也极为麻利，赶紧的收拾起来。

等菜都卤制好，都弄出来放凉，将汤给盛出来用锅装好，以后用作备用的火锅汤底。

然后老太太开始来切这些放凉了的荤菜。

叶老也撸了袖子，笑着道：“我也来帮忙，虽然刀工不怎么样，不过这肉片还是能切得出来的……”

老太太笑着道：“自家人吃的，切厚点实在点也没啥。”

叶老拿了菜刀和砧板也来切菜，倒也切的有声有色的。

凌明和王小玉开始剁碎肉，调制馅料，开始准备炸圆子，摊蛋饺用的，院子里全是香味。

甚至已经用卤料包开始用煤炉煨上了卤鸡蛋，用的就是卤菜后剩下的卤料包，正好又沾了油荤，用来卤蛋是最好吃不过的……

凌家院子里升起各种香味来，萦绕在鼻尖，都让人止不住顿住脚。

老太太一面切菜，一面笑着乐道：“上次我出小区，还听到几个人笑着对我说这院子里天天比开食堂还热闹，关键是这香味闻着让他们吃饭都吃不香，睡觉也睡不着呐，哈哈，天天有荤菜的香味……”

几个人都乐了起来。

现在的生活水平虽然高了些，天天饭桌上也能见到肉菜了，但哪像凌家人似的，天天牛肉羊肉，猪肉的这样来吃，况且这样的熬法，比普通做出来的菜色还要香，附近的人受不了才正常。

“度日如年啊，最近他们眼睛都绿了，恨不得流口水……”老太太继续笑着道：“若是我，我也馋，光闻着味，又吃不着，肯定吃啥都没味，睡也睡不香的，这附近的人，只怕要怨我们家了……”

“怨也没办法，我又不能将他们的鼻子给堵住。”王小玉笑着道。

几个人开着玩笑，时间过的也挺快。

炸圆子的时候，王小玉还对凌明道：“不用买那些年货，倒也省下不少的钱，菜再贵，也不抵那些衣服和搬回来的吃食水果值钱啊，还有酒和饮料什么的，强子搬回来的都是最好的，黄妹子也是，用的也是最好的料子，弄的我都不好意思，我给的全是菜市场普通的菜色罢了，也不是啥山珍海味的……”

“胜在味道好，比什么都强……”老太太笑着道：“你也别多想，光你这味道，还有付出的时间精力，这些心意，比那些个俗物强。”

王小玉释然笑道：“就是这么一说，老太太别多想。”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开始继续收拾着菜色，凌明盘算着，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今天一天，应该都能收拾得出来的，其它的小事，明天也还来得及，最重要的是大菜搞定，小菜随时能弄。

凌家院子里收拾这些的功夫，凌薇薇和叶琰也已经去了郊区，继续收了不少的物资，除了将单子上的一些写的买全了，还买了一些其它看到的，还实用的东西，也一并送到了仓库，然后收进了空间。

这两天，虽忙，也是收获满满。

物资收集完毕，两人也是了了一桩心事。

锁上仓库门，凌薇薇道：“这仓库真的很不错。”

“以前租下来准备用来放一些东西，安置人的，只是人都去了岛上，这里也就用不上了。”叶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