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任务完成，请准备离开。”突兀的电子音忽然又响起。

巫珞一愣：“为什么不让她在梦境里提醒她任务完成，直接走？”

“叮咚，经查询苗丹黛已丧失破坏能力，猫猫也知道了内情，但由于你的受伤与沈萧岚逃不了关系，沈萧岚和何堇文愿望希望你醒过来好起来。”

巫珞叹了一口气，看向旁边人，梦里的人和现实的人始终不一样，梦里的人一直冷冰冰的，杀伐果断，一直离得很远，而身边人却隐藏着小情绪和温柔，很温暖。

她有点恍然，看来让他担心了，脸都憔悴了，看起来有点显老了。

……总不能是她躺太久，已经几十年人已经老了吧？

猫猫惊恐！！

男人警觉睁开眼，对上圆溜溜的蓝眼睛，忽然呆住，不敢相信：“珞珞？”

“喵~”原谅她目前虚弱，依然说不了话。

“珞珞！你……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对，你怎么样？没事了吗？你不会受伤了吧？不会躺着不动了吧。”男人语无伦次，眼角湿润，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巫珞看着笨拙的男人，眼角忽然就湿了，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个样子呢？患得患失，害怕，这些情绪，本不该在他身上。

“珞珞醒了？”门口的何堇文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她提起裙摆跑过来，哽咽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太好了呜呜呜。”

沈萧岚闻讯而来，一个大男人哭得不能自已，一直在说对不起，一直在道歉。

“喵~”巫珞想说话，奈何出口猫叫。

她拽过卫砚泽的手，僵硬的写字安慰他，不怪他，要怪就怪别人。

巫珞想起来那个别人，忽然写到“苗丹黛？”

几个人沉默了一下：“珞珞别担心，她会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巫珞眼睛一亮，这句话说明苗丹黛在他们手上。

“见。”巫珞写。

“珞珞，她现在，没有人样，有点可怕，我怕吓到你……”沈萧岚为难。

何堇文是知道的，但是从没去见过，沈萧岚不许她去，说怕吓到她，几次后她也就没坚持。

“见。”巫珞执拗道。

“好，等你能说话。”卫砚泽答应她。

下一秒，他特意安排把苗丹黛清洗一遍，不管她满身伤口遇到水会不会疼到崩溃。

几天后，巫珞变成人样，脸色还有点苍白，何堇文想陪巫珞去，被巫珞拒绝了 。

昏暗的地牢里，苗丹黛被绑在柱子上，她不同于正常修练的妖，变成人形后再也变不回去了。

她奄奄一息，穿的衣服帮她伤口尽数挡掉，只留下已经面目全非的脸。

她虚弱抬头，见来人忽然缩了缩身体，战战兢兢的，近乎恐惧的崩溃的看着卫砚泽。

巫珞看着她的样子，忽然转身向卫砚泽：“你先出去吧！”

“我陪你。”他瞬间回道。

“不要。”

他看巫珞坚定，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也没有远，只是在门口站着。

巫珞几步走到她旁边，直接撕开她的衣服，果然不出她所料，衣服遮挡下的身体，用血肉模糊已经不能描述了。

腐烂，发臭，见骨，已经不能称为身体了……

人竟然还活着，巫珞捂住嘴，想吐……

“呵，你不就是当初宴会上那人的相好么，怎么，看看心上人有多残忍？”苗丹黛在卫砚泽出去后稍放松些，看见巫珞捂嘴的样子忽然嘲讽道。

巫珞依然捂着嘴，闷声道：“虽然你的存活是那些恶心的人创造的，虽然你当初活下来也遭受了无尽的折磨，虽然你已经受到伤害我的惩罚了……”

每说一句，苗丹黛惊讶多一分，她气若游虚：“你怎么知道？”

巫珞没有理她，继续道：“但是，我不报我当初痛不欲生的之仇，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这个人不喜欢膈应在心里。”

苗丹黛疑惑打量她，忽然睁大眼睛：“你是那只猫，你竟然还活着？”

她瑟缩：“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因为你变成这幅模样，你还要找我报仇？”

巫珞看向门口，又转回来：“又不是我报的，我当初就说过，这仇，我必定报回来。”

她拿起沾了盐水的鞭子，看她已经不成形的身体，犹豫了一下，闭眼打了出去。

“啊！”痛苦的惨叫声在牢饭里回响，一声又一声。

十几鞭子下来，苗丹黛进气多出气少。

然后是心口的洞……

算了，巫珞看着她的身体，忽然丢了鞭子，而是拿气匕首，从她的脖子划下，尖叫声停在那里，她解脱似的咽了气。

巫珞抖着手，匕首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卫砚泽进来抱住她，盖住她的眼睛把她带出去，呼吸到新鲜空气那一秒，她忽然腿软，一整个人都靠在卫砚泽身上。

“其实你说，我可以帮……”

巫珞打断他，摇头。

“我这个人，有仇必报，哪怕，哪怕我……”她回想起那个咽气的人，忽然干呕。

卫砚泽拍着她，安慰着她。

缓了好久，她才缓过来：“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的去杀一个人……”

“我知道。”他温声：“别怕，她死有余辜。”

上次一箭杀人时隔得太远了，远到她自己都没有实感，而这一次，她折磨了一个人，也送走了一个人，那么的真实。

她缓了好久，她才说：“不能做的，做不到的，我会忍着，可是做得到的，能做的，我就要做，我不想等以后会想起来，耿耿于怀，带着遗憾。”

这是她的第二个世界，她就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以后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准，说不一定她要接触得更多，更血腥的世界呢？

巫珞想起昏迷前的婚约，靠在卫砚泽身上忽然笑了一下，对不起啊卫砚泽，她要失约了，不过……

她认真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蓝色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卫砚泽，我喜欢你。”

在走之前，还是别留遗憾了吧。

卫砚泽愣住，“你……你刚才说什么？”

巫珞没有说话，把头埋到他怀里，整张脸的烧红了，她没有看见，抱着她的人也一样，甚至比她更甚。

过了许久，巫珞刚刚想确认离开，忽然听见男人柔和道：“我爱你。”

巫珞心一跳，手一颤，不小心点了确认，瞬间，她已经坐在空间的大床上，呆愣着，没有欣喜，不见难过。

好久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掩眸，嘴角嘲弄上扬，原来听见喜欢的人真挚的表白，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

巫珞没有管任务，没有看进度，而且利用空间的功能给自己一下助眠喷雾，直接睡了过去，她之前看过，这个喷雾可以让人补足精神，一夜无梦，正适合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