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辛靠着洗手台，面无表情看着他：“……”

姜玉清凑近他的脸，拐了个弯贴近他的耳侧：“你要知道，傅宴失忆前喜欢的是我，等他恢复记忆，你又算什么……”

肖辛捏紧身侧的拳，刚准备动手，门口就传来了傅宴的声音：“哥？”

肖辛一把推开姜玉清，往傅宴的方向走去。

姜玉清重心不稳，撑着洗手台，看向镜子里傅宴的侧脸露出个阴冷的笑。

在傅宴的视线落在姜玉清脸上前，肖辛掰过他的脸，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傅宴想要回头去看，被肖辛喝住：“不准回头看！”

傅宴看他气红了脸，点头：“好，哥，我不看。”

肖辛没过多跟他解释，拉着傅宴的手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回包厢拿着手机和傅宴的包，跟封鹿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傅宴离开了。

这里离家不远，肖辛也没叫车。

天色阴沉昏暗得仿佛他此刻的心情。

肖辛低着头走在前面，步子也很急。

傅宴紧紧在身后跟着，只能看见肖辛的背影，他想问肖辛发生了什么，可怎么都看不见肖辛的脸。

他背好自己的包，去拉肖辛的手，还是同往常一样冰冷。

等走进幽暗的巷子，傅宴照着手电，才听到肖辛细微的抽泣声。

肖辛，在哭……

他顿住脚步，把肖辛拉进自己的怀里，安抚地揉着肖辛的脑袋。

“哥，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哭了……”

肖辛无声地哭着，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傻狗，别说话……”

傅宴张了下唇，呼出一口热气，最后还是决定闭嘴。

寒风的黑夜中，炙热的唯有两人相依的体温。

肖辛哭得很压抑，傅宴胸口一片湿。

他很想叫肖辛放声哭，但又不敢说话，只能紧紧抱着肖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两人就这么抱了十来分钟，肖辛才收住自己的情绪。

他推开傅宴，转身要往巷子外走。

傅宴拉住他的手：“哥要去干嘛？”

“买酒。”

肖辛抽出手，插进衣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傅宴什么都没说，迈着步子跟上了肖辛。

肖辛在不远处的小超市买了三箱瓶装啤酒，一共三十六瓶，傅宴拎了两箱，肖辛拎一箱。

肖辛付了钱，拎着酒就往小巷走。

傅宴跟着他走他身后。

天台上很冷，天上挂着几颗零散的星星。

肖辛把小圆桌放到露天天台，开了几瓶酒摆上面，然后放了两个小矮凳在圆桌旁。

他坐在矮凳上，把一瓶开了的啤酒递给旁边站着的傅宴，“陪我喝。”

傅宴接过酒瓶，怕他冻感冒，替他披了件厚外套，然后拿了个暖炉放肖辛脚边。

他不想劝肖辛回屋，或者说天台冷这种屁话，肖辛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他知道。

所以他陪他。

肖辛猛猛灌了两瓶，脑子有点晕，转头看傅宴手里还有半瓶，红着脸怒问：“你为什么不喝？”

傅宴看他满脸通红，还怒斥他的模样，突然笑了：“哥好可爱……”

肖辛看他脸上的笑，眼底又是一阵酸涩，他踢了脚旁边的空啤酒瓶，怒骂：“可爱你大爷。”

他说着又仰头灌了口酒，试图压下眼底的泪意，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他越想控制，眼泪流的越多。

傅宴看着他哭红的脸，突然慌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瓶，提着凳子坐到肖辛旁边，拉过肖辛的手，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哥为什么那么喜欢哭……”

“哥哭得我好心疼……”

他温柔地抚摸着肖辛的脑后的发，一下一下的像在哄小孩。

肖辛往他怀里钻了钻，闷声道：“白痴，不喜欢我哭就滚。”

傅宴紧紧搂住他，“不，我喜欢，但我只喜欢哥在床上被我弄k，而不是伤心地哭……”

肖辛狠咬了一口他的锁骨，“草，要求还挺多…”

傅宴拧了下眉，轻拍着他的背，“所以哥要把眼泪留给我，而不是其他的事。”

不知为什么，听着傅宴的声音和心跳，肖辛突然就不想哭了。

他抹了把泪，和傅宴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傅宴说：“我比你大这么多，还这样哭，会不会很幼稚…”

傅宴看他眼睛哭得通红，湿漉漉地望着自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捧着肖辛的脸，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然后看着肖辛说：“不会，是人都会哭，哥也是人……”

肖辛看着那双诚挚的眼睛，突然感到有些别扭，他移开视线，嘟囔了句：“丢人。”

傅宴摇头，“不丢人。”

说完又把肖辛搂进自己胸口，“哥以后有我，怕丢人就躲我怀里哭。”

肖辛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轻声唤：“傅宴……”

傅宴吻了吻他额头，“哥，我在。”

肖辛鼻腔突然一阵酸涩，喉咙哽咽：“你有没有，想过找回自己的记忆？”

傅宴听出了他的鼻音，揉着肖辛的耳垂说：“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肖辛突然厉声：“我问你就答。”

傅宴：“想过。”

肖辛突然噤声。

“我想知道过去是怎么和哥认识的，还有和哥有关的一切。”傅宴认真道。

肖辛：“…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自己的过去吗？”

傅宴想了想，问他：“哥在担心什么？”

肖辛垂着眼，没了声。

“哥别怕，就算我恢复记忆，我不会去找之前喜欢的人，更不会抛下你。”

傅宴揉着他的脑袋安慰：“我这辈子，只要哥一个老婆就够了。”

傅宴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肖辛没忍住笑了：“那我是不是还得叫你老公？”

“嗯，哥叫我，”傅宴也没别扭：“我想听。”

肖辛一口咬在他的脖颈，无意间瞥了一眼他胸口。

“你身上的伤，最近好像没上药？”肖辛问。

傅宴拉下一点领口给他看：“已经不痒了，都是老婆大人的功劳……”

肖辛被他这理所当然的称呼叫得耳热。

他用手指轻抚着那渐渐消失的疤痕，确实平坦了不少。

“哥，我身上这些疤痕是不是很丑？”傅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