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辛喉头一哽，咬了下牙，愣是挤不出一个字。

他心里憋得慌，眼底开始泛红，深呼吸了口气后，缓缓道：“想你去死。”

姜玉清不怒反笑，“傅家现在乱作一团，你还能和他安稳到什么时候？”

“那些事果然是你干的…”肖辛声线发颤。

“没错，是我，”姜玉清承认：“如果你还不放手的话，我会让你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开你，抛弃你，最后你无人可依，无处可去，孤独死去，你觉得怎么样？”

肖辛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

姜玉清摇着手里的红酒杯，缓缓道：“我说过，我就喜欢看人垂死挣扎，还无力反抗的样子……”

肖辛：“……”

“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姜玉清把杯中的红酒缓缓倒在地面，嗓音沉缓道：“是要顺从我，还是忤逆我？”

肖辛猛地拍了掌方向盘上，车子发出一阵低鸣。

他低着头，收紧指腹，气到最后突然笑了。

肖辛收住情绪，平静道：“放过傅家，放过傅宴。”

姜玉清笑：“凭什么？”

肖辛：“我答应和傅宴分手。”

姜玉清脸上的笑怔住，他没想到肖辛会答应得这么快……

肖辛捂着嘴忍下喉腔的苦涩，哽咽着重复：“我答应和傅宴分手，你放过他，放过我爸……”

姜玉清松开手中的酒杯，“啪”一声，玻璃碎片瞬间散了一地。

“没意思。”他轻笑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肖辛无声流泪，听到姜玉清的话，哑着嗓子道：“什么意思？”

姜玉清又笑：“把傅宴让给我，怎么样？”

肖辛指尖掐进肉里：“这种事，不用问我。”

姜玉清：“行，等你好消息。”

他说着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肖辛看着手机，眼睛发涩。

他抹了把酸痛的眼睛，傅宴恰好来了电话。

肖辛手指颤抖着接起。

“哥，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傅宴兴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肖辛收了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你现在在哪？”

傅宴看着初具雏形的工作室，眼里满是得意的笑，他拿着手机对肖辛说：“哥我给你发了个地址，快来接我。”

肖辛看了一下定位，说：“嗯，等着。”

……

二十分钟后，肖辛跟着导航把车开到目的地。

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看了眼四周。

这是条幽静的老街，街边房屋林立，每家每户的窗台都养着绿植，阳光打在上面，看着赏心悦目。

肖辛沿着路边走，找到傅宴说的地点，他对了下门牌号，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傅宴笑着站在门边，双手蒙住他的眼睛：“哥，进来，给你个惊喜。”

肖辛被蒙住眼睛，任由傅宴推着他往屋里走。

傅宴带着他走到房屋中央，放开手。

看肖辛闭着眼，他伏在肖辛耳边轻声说：“哥，睁眼。”

肖辛睁开眼，入目是一扇窗户，窗户下是一张方桌，四周是暖黄色系的墙壁，看着很温馨。

房屋一般大，四周摆着各种乐器，不算多，但肖辛一眼就看出来那些牌子很贵。

肖辛心里猜测，忍不住问：“这是……”

傅宴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肩头：“这是我送给哥的工作室，以后哥可以在这里写歌作歌，不用加班那么累，我还可以随时看到哥……”

肖辛喉头一哽，“所以你这阵子，都是在忙这个？”

傅宴点点头，薄唇轻轻蹭着他耳垂：“哥喜欢吗？”

肖辛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他忍着泪意，迅速抹掉眼角的湿意。

傅宴看他眼睛红红的，还以为是感动的，在他耳边笑：“哥不会被我感动哭了吧？”

肖辛拉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对上傅宴闪着光亮的眼睛，突然有些心虚。

他低着头，轻道：“傅宴，我们分手吧。”

傅宴脸上的笑僵了一秒，接着道：“哥，你刚刚说……”

肖辛突然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我说我们分手吧！”

傅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嘴角勾起的笑逐渐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笑被震惊和惊恐取代。

氛围僵持两秒，傅宴突然红了眼眶。

他拉着肖辛的手，嘴角勾起个牵强的笑，嗓音发颤：“哥，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没休息好……”

肖辛挣开他的手，撇开视线，垂眸看着旁边说：“我没开玩笑。”

傅宴：“……”

他怔愣了会儿，忽然拉着肖辛的手就往外走，嘴里喃喃着：“哥肯定是累了，我们回家，睡一觉就好了，就好了……”

“哥肯定是在说胡话。”

肖辛站在原地，再次挣脱开傅宴的手，看着他背影大喊：“傅宴！你冷静点！”

傅宴脚步一顿，身子僵住。

他深呼吸了口气，回头看肖辛：“哥…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理智和崩溃在大脑叫嚣嘶吼，肖辛强忍着难受，故作镇定道：“没有为什么。”

即使心里再崩溃，但是在傅宴面前，他不想表现得太过。

真正的崩溃从来不是歇斯底里，而是潜藏于深海咆哮的漩涡。

肖辛平静的外表下，波涛汹涌，心绪无限翻滚。

他不能再跟着傅宴胡闹了。

傅宴有他该承担的责任，肖辛也有。

总有一个人要先打破这美好的幻想，如果傅宴做不了，那就让他来下手。

傅宴心里压着一块巨石，堵得难受。

他拧眉看着肖辛：“我不信，我不信哥会想和我分手……”

从昨天开始肖辛就不对劲。

没想到，他怎么也没想到肖辛想和他分手。

肖辛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看着他：“傅宴，你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是吗？”

傅宴：“哥，什么意思？”

肖辛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而缓：“傅家需要你，你该回家了。”

傅宴不理解：“哥是因为这个才要和我分手？”

兜里的手机又开始响，肖辛松开傅宴，拿出手机看是于慕卿，拉着傅宴的手腕往门外走：“没时间解释了，赶紧上车。”

傅宴挣脱开他的手，眼泪唰地流下来：“不，我不回傅家，我不回去！”

“哥骗人！”傅宴哭得歇斯底里：“肖辛骗人，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不会丢下我，现在呢？”

肖辛眉一拧，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傅宴脸上顷刻起了五道红印，他捂着脸，止住哭泣，痴愣地看着肖辛。

肖辛看他不哭了，缓缓开口：“现在冷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