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十五次之后我终于拿对了剧本
作者:馒馒吃西瓜 | 分类: | 字数:3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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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流涌动
赵震文走后,皇帝唤来掌事公公:“你看文卿如何?”
掌事公公名唤成济。
他答道:“回陛下,赵将军勇猛仁厚,却于沉稳有缺。”
皇帝没接下去,而是沉思着:“巴别和列里,是北戎有名的猛将,他们不仅善战,而且粗中有细,我大齐实在是在他俩手中栽了不少跟头。”
成济马上接到:“小的也略有耳闻,好像赵将军的父亲,赵老将军,便是十年前被巴别用计断了后路,短兵相接时又因不敌而被刺伤,为了不被俘虏,拼死逃了回来,结果还是重伤不治。此次赵将军大破敌军,取得巴别、列里两颗项上人头,既替父报仇,又为国争光啊。”
皇帝听了,眉头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与成济耳语一番,成济便匆匆出去了。
远处的城楼上。
一名身着锦袍的少年正端坐在绒毯上,慢慢品着手中的茶。两个侍女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少年细长的眼睛因惬意而眯了起来,双手捧着杯子,细细闻着茶香,若让人看了,定会生出这人是狐狸化为人形的错觉来。
忽然从房顶上翻下来一个全身银白的人,他若落在雪中,只要不乱动,定是叫人难以发现的。
少年对此习以为常,漫不经心地问道:“三皇兄这次这么快就告完状了?”
“禀告殿下,三皇子并未见到皇帝,他在路上遇见了镇北将军,与镇北将军寒暄几句之后,回宫去了。”
五皇子把茶杯放回桌上,左手搭在腿上,右手食指指节轻敲着桌面。
敲到第五下时,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去吧。”
白衣人鞠了一躬:“是。”随后用极快的身法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赵震文坐在返程的马车里,细细回味着刚才入宫的所见所闻,仍心有余悸,同时暗叹自己行事不稳,刚来京中便被人落下口舌,从今往后必得更加小心才是。
这回来时的路程仿佛比去时短一样,还没想好,马车便停下了,到赵府了。
赵震文下了车,按照习惯给车夫道谢,只见荣轩早已等在了门口。
“将军,您走后,大少爷只喝点了水,和二少爷还有小姐说了会儿话就又睡下了,我去看了,没有继续发热,不过大少爷时不时地会说一两句梦话。刚才宫里的人送来东西,我都仔细收好了,挑了几样补品,现在厨房里炖着。”荣轩忙迎上来说。
然后荣轩向俊安点了点头,俊安也微笑点头回应。
“嗯,这几日亏你悉心照顾,如果觉得身体吃不消了,就把事情交接给其他人做,你去休息就是了,不要硬撑。”赵震文对荣轩道,然后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俊安,客气地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俊安心领神会,捧着斗篷去了后院。
荣轩听了赵震文的话,情绪有点激动:“不会的将军,我一点也不累,当年是将军肯收留我,还厚葬我的母亲,我体力不行不能当兵,是您和大少爷特意让我留在府上侍候,我早已将你们当成我的长辈、我的亲人。照顾长辈亲人,怎么会觉得累呢?”
赵震文摸了摸荣轩的头,眼里满是慈爱,这个少年不过也只比诚儿大三岁左右,却经历了生离死别,孑然一身,自己若是不收留他,他还有哪处可去呢?
“好,你去厨房看看东西熬得如何了,我去看诚儿。”
“诶!”荣轩得令,抹了把脸,高兴地去了。
赵震文穿过层层回廊,屋檐下都是忙着扫雪的仆人,见到他后都纷纷行礼。
这处宅子总共修了不到两个月,赵震文本做好了随意住住,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打算,大不了修修补补,总能过的。
结果没想到京城的工人都是能人巧匠,这么紧的工期,宅中假山花园,一应俱全,建筑还颇有扬州风味。
转过内厅,再走过一个小花园,便到了赵海诚的房外。
门前的仆人都行了礼之后再接着做手上的事情,又有小厮送来一个手炉,赵震文站在廊上捂了一会儿,这才进屋。
赵震文一进屋,就听见赵海诚说什么“要让大家都平安一生”的梦话,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厢房门前,将门推开一条小缝,见床上的人影坐着,他才把门完全打开,走了进去。
“好!诚儿有这么大的抱负,不愧是我赵家儿子!”赵震文高兴地拍拍手,走到桌前,试了试桌上茶壶里的水温,倒了杯热茶,坐到赵海诚床边,将茶杯递到帷帐内,“来,既然起来了,就喝口热茶润润肺。”
他顺便伸手探了探赵海诚的额温,嗯,没再发热。
赵海诚和小海都被赵震文吓了一跳,然后赵海诚马上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悲伤,原来他也能感知到小海的情绪。
赵海诚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拿在手上温着。
小海意识到了他俩实际是五感相通,尴尬地咳了一声,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父亲方才入宫,可还一切顺利?”
“嗐,陛下关心你的病,安慰了我几句,然后送了咱们一堆东西,什么吃的用的,都有,有些荣轩已经炖上了。刚好,还可以叫人送几匹布去衣庄,再给你赶几件冬衣出来,你从小就怕冷,去伴读可不能再冷着了。”赵震文见赵海诚手上还拿着茶杯,把手炉递给他换了杯子。
赵海诚刚想说什么,荣轩就端着五六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进屋来了,他向赵家父子行过礼后,将它们一一摆在桌上,又远远地接过赵震文手上的茶杯,忙到外面生炉子去了。
赵震文挑了其中一碗看起来像银耳的,想必就是燕窝,细细吹到能入口的温度,喂给赵海诚。
赵海诚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父亲,我自己来就好,这几日因我,父亲没做什么让陛下生气的事情吧?”
他移开手炉,接过燕窝,小口小口地喝起来,荣轩手艺很好,就算是白粥都能煮得让人胃口大开,做炖品更是小菜一碟。
赵震文一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在孩子面前撒谎,也不愿告诉他事情原委,诚儿这孩子心思细腻,如果真一五一十地说了,他肯定要把这事放心里,以后不是大病,可能都不会告诉自己了;但就算自己不说,他迟早也会从外面的传言知道这事。
赵震文正为难着,却突然意识到,他这沉默和停顿,已经给了赵海诚答案。
果不其然,赵海诚继续道:“我知父亲皆是为我好,可这京城不比冀州,我们初来乍到,又才受封赏,想必暗处定有人虎视眈眈,此后行事要小心才是。”
小海在脑中道:【这确实是没遇见过的情况,刚一进京就被迫出了个名,你说得对,后面我们要更加谨慎了。】
赵震文点点头:“是我没考虑好,这次鲁莽了,但是诚儿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父亲都在你身后,即使到时候我回冀州了,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憋在自己心里,一定要告诉我。”
赵海诚重重地“嗯”了一声:“父亲教诲,孩儿谨记。”
赵震文隔着帷帐轻轻拍了拍赵海诚的肩膀,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你弟弟妹妹,有事及时告诉荣轩,再遣人马上来找我。”
“父亲慢走。”
赵震文走出厢房,顺手带上了门,见到正蹲在地上吹炉子的荣轩,也半蹲下来,道:“诚儿一会儿要吃什么,你去库房随便拿,不必来通报我,你也记得按时吃饭。”
荣轩连声应着,目送赵震文出了门。
赵海诚听父亲走远后,这才翻身下床。躺了几天的身体到处都酸软非常,他忍着难受悄声挪到桌边,把燕窝放下,看上了一碟子蜜饯,拿起一颗放到嘴里。
【小海,我们如今,肯定是不能安然处于斗争之外,静等事情发生了。】
小海回答道:【嗯。虽然不知道父亲具体做了什么,但是看他的反应,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作为人精的五皇子肯定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他的母妃周家,大哥周运安是京城卫尉,所以他毫不费力地养了许多暗卫,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而猪老三……三皇子,他的舅舅和我们父亲相识……嫉妒我们父亲,本来他就恨我们很得牙痒痒,现在父亲不仅惹了事,还又得了一堆东西,只怕是他会提前发疯。】
【太子和四公主呢?】
【太子为人敦厚肃直,至少在我前十五次的观察和试探中,都没有发现他主动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倒是那三皇子,仗着自己出生时间和太子相差不过三月,且贤妃十分得宠,几乎处处要与太子作对。而四公主,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地不偏帮任何一位皇子,不管谁继位,她都可以安心做自己的公主,再招个驸马,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得到,所以在我看来,她从没插手过她兄弟的任何事情。】
赵海诚心里大概有数了,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身体,他们再如何,也不可能对病中的自己和刚封镇北将军的父亲动手,既来之则安之。
并且自己有了小海,已是先人几步了,可是在一天之内接受了大量的信息,还是得好好消化消化,今日先安安稳稳地睡一觉,明日再细细筹谋。
小海也表示赞同。
于是赵海诚朝屋外喊了一声:“荣轩!快去把今日郎中教你煎的药拿来,喝了之后我再吃这些补品。”
赵海诚难得有一次生病后会主动喝药,于是荣轩在外欢喜地应了,把燃得正旺的炉子朝厢房挪了挪,小跑着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