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十五次之后我终于拿对了剧本
作者:馒馒吃西瓜 | 分类: | 字数:3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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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马场初见
浑浑噩噩地不知睡了几个时辰,赵海诚头昏脑胀地醒了,他见外面天还是黑的,本意再睡,可是翻来覆去都没了睡意,只好下床将蜡烛点燃。
外间的荣轩听到动静,又见房内亮起了灯,隔着门轻声道:“少爷,才卯时一刻,将军都才出门不久,不如再睡一会儿,等将军下朝回来了一起用早饭。”
赵海诚打了个呵欠,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答道:“不用了,荣轩,帮我把水打来,我要洗漱了。”
荣轩“诶”了一声,去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里外外的灯都亮了起来,荣轩提着食盒和水桶进了房门。
赵海诚洗漱完毕后,一边坐在桌前吹着甜粥,一边对正在收拾床铺的荣轩道:“等我吃好了,咱们去城郊逛逛。来京都有半个月了,还不知城郊有何美景去处。”
“可是少爷这才大病初愈,并且连着下了七天的大雪昨日才停,今天正好是化雪的时候。外面此时正天寒地冻的,少爷再将养两日出门也不迟。”
荣轩给赵海诚披了个毯子,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手炉。
“在床上躺了四天,身子总觉得不爽利,正适合出门走走,多穿几件就是了,再说了,不是有荣轩你跟着我吗。”
“可是家里也有大小花园,少爷在家里走动走动,更方便呀。”荣轩十分不解。
赵海诚一时有点语塞,差点被荣轩说服。
可是他今日就想去看看地形,所以只好使出小时候的惯用伎俩。
他抱着荣轩的手臂,左右摇晃着:“荣轩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当是答应弟弟一个小小的要求,行吗?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冀州时还可去后山呆着,如今进了京,可不只有城郊可去了?若是真有什么,马上找了马车回来便是,这屋子里都是病气,我出去了,让人来打扫打扫,再舒舒服服地接着住,岂不于我康复更有益处?”
荣轩许久没见过赵海诚这样做了,又想着昨天大夫交代需要多多走动的情景。再看赵海诚这般撒娇的样子,记忆中他还是小时候念书乏了,想背着将军偷偷出去玩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只好叹了口气:“好了少爷,都十四岁的大人儿了,还这样撒娇,少爷你还是武将长子,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咱们出去可以,得告诉将军,否则将军下朝回来找不着人要担心了。”
赵海诚连声答应,提笔写了张字条,让下人送去主厅放着。
小海:【……我从八岁起便再没撒过娇,你真的是我?】
赵海诚:【这不是在荣轩面前嘛,我早把他当成我半个哥哥了,再说了,只要能办成事,别说撒娇,就是让我去雪地里打个滚我也是愿意的。】
小海开始疑心是不是由于自己的到来,使得十四岁的赵海诚的脸皮厚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正想着,荣轩已翻出了七八件冬衣,一件一件在赵海诚身上比划着,直到把他裹成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粽子。
荣轩知道赵海诚不擅长骑马,所以也没干多余的事,只是交代了房中其他下人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提着个小暖炉,带着个大白粽子出门了。
赵震文此时直直站在一堆大臣中,听着各个不认识的官员一一汇报总结,暗自学习他们的叙述方式,开始担心自己的奏折是否写得不够严谨。
皇帝听完他们述职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如今冀州凯旋,又正逢年关,曾光频,你身为太常,定要认真置办。”
一名老者应声而出,他虽脸上疲态尽显,步伐却轻快。
“是,陛下,臣等必当尽心竭力。”
皇帝道:“嗯。讲了这么多,我知你们也乏了,众卿家若无事,便可退朝。”
众大臣听了,齐声道:“微臣告退。”然后有序地朝门口退去,赵震文也混在人群里。
成济来到赵震文身边,“镇北将军,请您留步,陛下有事相问,请随小的来。”
“劳烦公公。”赵震文抱拳,跟着他来到了后厅,不知皇帝又要敲打什么。
“文卿,虽有塘报与你的折子,甚至还有巴别、列里人头作证,朕仍有些不解。”皇帝转过身来,盯着赵震文。
赵震文行过礼,坦然道:“臣可一一为陛下解惑。”
皇帝见赵震文眼神并无闪躲,朗声道:“我大齐和北戎,战事不断,十年前巴别重创我军,一战成名。彼时冀州都尉,即你的父亲,拼死反抗,才堪堪和他打了个平手。如今算来,他也不过才四十多岁,比你稍大一点,这次还有列里作辅,朕本以为是场苦战。”
赵震文听出了皇帝的意思,理了理思绪,“禀陛下,十年前那战,家父担任总指挥,臣虽资历尚浅,但也有参战。当时巴别军队之勇猛,非常人所及,我军虽有长枪阵应对,却不料敌军以身作墙,即使我军训练有素,也仍有不敌。而今次大战,敌我早已今非昔比,我军自上次吃亏后便日夜加练,终成一人可持二兵之势,应对北戎骑兵便更加游刃有余。且此次战时,不知北戎是否因补给有误,斥候常探到北戎食不果腹,军中怨声载道。巴别的进军意图也过于明显,毫不掩饰,作战失败后又仓皇逃窜,并无兵法。此番大胜,于臣而言是侥幸,实则为国富兵强,天佑大齐。”
第6章 马场初见
皇帝听了,思索一下,哈哈大笑道:“朕本以为文卿乃武将,不善言辞。如今听了这番话,不想文卿竟是文武双全,不愧名为‘震文’啊!”
赵震文拘谨地笑了,“谬赞,谬赞。皆因陛下以身作则,臣不过是拙劣模仿。”
皇帝挥挥衣袖,“好啦,朕还有事,不多留你啦,去吧。”
赵震文便告退了。
皇帝向成济使了个眼色,成济摇了摇头。
皇帝便收起了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震文从后厅转出来,陷入沉思,他见皇帝这样,知道应该是有些问题,却不知道是什么、又应该从何查起。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城门口。
忽然有个人窜上前来,赵震文本以为是俊安,刚想说今天不坐马车回去了,那人却先开了口。
“镇北将军,我是曾光频。”
赵震文这才回过神来,他记得这人,行了一礼:“曾太常,您有什么事吗?”
“说起来却也没什么大事,老夫之前托镇北将军的车队运送一样东西,今日特来感谢。”他看了看此时走过来的俊安,接受了他的行礼,然后向赵震文回礼,“还有,听说镇北将军此次是头一回入京,虽然肯定有专人教授将军,但是若是将军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尽来城西曾府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震文忙抱了一拳:“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之后还请曾太常多多指点。”
曾光频略点了点头,上马车走了。
“俊安,曾太常不会从下朝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我吧?”赵震文待马车远去之后,发出疑问。
“回将军,是的。”
赵震文眼皮跳了跳,不好说什么,骑着俊安准备的马,朝家去了。
赵海诚出门时,天已蒙蒙亮了,熹微的晨光照在雪地上,让空气变得冰冷起来。
【你说你上辈子找到了段钰彬通敌的铁证,现在能否拿到?若是能,现在便可扳倒段家,三皇子便后继无力了,我们也不会耗尽国力以求自保。】赵海诚握着手炉,和荣轩在小道上慢慢走着。
虽然此处地处偏僻,但他并不害怕有人打劫或是其他什么,因为荣轩虽然身体素质比不上正儿八经的军人,用暗器却是了得,任何风吹草动都敌不过他的眼睛。
小海在脑中应道:【其实这事说来也是巧合,上辈子我见父亲已死,心灰意冷,本是抱着同归于尽、然后重头再来的心态,趁夜潜入了北戎帐内。不想他们的主将似乎早知道我会去,早早等候在帐外,将我抓了起来。他们军中有人认得我是父亲的儿子,吵着要把我的头骨拿来做酒碗,以告祭巴别、列里,可是被拦住了。主将丢了一箱子书信给我,我一封一封翻过去,竟发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段钰彬因着私欲和皇权,便可置大齐安危而不顾,让一批批战士去白白送死。我十分愤怒,却又非常无力,以为自己不过是在死前死个明白而已。没想到北戎主将告诉我:“这些你都可以带回去,给你的国家看看它到底是怎么败的,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和帐外那个探子,只能有一个活着回去。”我大惊,直到荣轩被押了进来。
原来荣轩看我失魂落魄,担心我出问题,便悄悄跟着我来了。
……总之结局只剩我一个人回来。我本以为至少可以扶着五皇子弄死三皇子一党,再从长计议,结果没想到三皇子蠢钝如猪,唉。】
赵海诚摩挲着手炉:【段钰彬那边肯定是不会留底,那么目前我们并没有可以接触到证据的方法,如今之计,只能多多提醒父亲,再从皇子大臣间入手了。当然,还要好好练习骑射。】
小海道:【对,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条路右转,过个凉亭再走一盏茶的时间,便可以看见马场了。】
荣轩此时可能是已经听见了什么,问道:“少爷,前面大概是马场,要去吗?少爷一直不善骑马,况且如今高热刚退,更不宜吹风。”
赵海诚装作很惊喜的样子:“是吗?马场更得去看看了!你又不是不知,我从小便被父亲教导多读书,少舞刀弄枪,以至于我一个武将之子,十岁才会自己上马背,如今要去当伴读了,若被人发现我甚至不会纵马,岂不贻笑大方?你放心,今日我就在场边看看,肯定不骑,之后好全了再去询问父亲是否可以来此处练习。”
荣轩知道赵海诚有自己的分寸,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给他拢了拢披风。
刚到场边,便见到有一身着黛蓝色短衣长裤的人在场中纵马驰骋。
走近细看,那人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发髻已因马的震动而显得有些散乱,垂落下几缕发丝,又被汗水打湿而粘在脸上。
只见他忽然挽弓,马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低,弦动箭出,却没看到箭落在箭靶上哪处。
箭靶上连靶心也没有。
赵海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少年力度太大,将靶心射穿了。
赵海诚不禁连连称奇,荣轩也赞不绝口。
【这便是扬州刺史李开景之子,李温泽。】小海介绍道。
此时少年纵马来到两人面前,翻身下马,顺便用随身的粉色帕子擦了擦汗。
“我见你二人在此处站立多时,光看是学不会的,得要自己亲自动手去练习。”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海诚,似乎在说为什么这人来马场还穿成个粽子。
“多谢公子提点,我家少爷风寒未愈,不便骑马,只能于场边观赏他人雄姿。”荣轩虽不知道他是谁,但还是行了一礼,答道。
李温泽见他装束打扮,再细想荣轩的话,疑道:“难道是镇北将军赵震文之子?”
赵海诚见他猜出来了,还了一礼,道:“公子慧眼如炬,在下冀州人,赵海诚,字哲信,不知公子名讳?”
李温泽突然有些后悔和他们搭话。他早就听说新封的镇北将军仗着自己有功,目中无人。第一次入京述职便因儿子生病大闹医馆,还堂而皇之地不去上朝。多亏圣上仁德,且看在他家大破敌军的份上,没和他家计较,甚至还送了许多药材宝物去,若是换作别人,早就被治个大不敬之罪了。
可话是自己搭的,事也是自己找的,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还了一礼:“扬州李温泽,字元瑞,幸会。”
赵海诚见他这样,问小海:【他一直这样臭脸吗?】
小海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每一世都不太喜欢我,所以我一直没和他有什么交集。再加上这次更有父亲的鲁莽加持,估计我们在京早已臭名在外了……他应该更不喜欢我们了。不过也无所谓,咱们不理便是。】
小海听起来也似乎并不怎么想搭理李温泽,可是赵海诚还是觉得应该认真对待一下。
赵海诚虽然知道人的印象基本都是先入为主的,但还是为自家解释道:“李公子,我知京中最近大概有关于我家不太好的传言,我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但可否容我多说两句?”
李温泽虽然想快点离开这两个人,但还是得保持面子上的礼貌,于是点头示意赵海诚继续。
“我因初至京城,水土不服,再加上偶感风寒,所以便突然发起热来。家父因常年戍边,对京中规矩不甚明白,且我起病突然,父亲治病心切,或许是闹了笑话,还请李公子勿因流言有所偏见。”
李温泽听他言辞恳切,有些动摇。不过见他身为武将之子,竟因小小风寒便可大病几日。且身为冀州人士,冬日里都出个门还要手炉披风一应俱全——尽管如此,小脸仍然冻得有些发白。
还有,听姐姐提起过,他俩年龄应是相仿,可今日见了真人,竟发现赵海诚身为北方人,却矮了自己整整一个头的高度,可见平时并未在军中有过什么锻炼。
所以李温泽心里还是有些瞧不起赵海诚,觉得他不过是靠着他父亲的绣花枕头。
可是总不可能直接对着人家说出这话,他只能点头道:“是真是假,时间自会击溃流言,常言说日久见人心。”
赵海诚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纠缠什么,只好微笑示意:“那就不打扰李公子了,请李公子继续练习。”
李温泽如释重负,忙翻身上马,朝远处去了。
【小海,你说他信了吗?】赵海诚望着李温泽远去的身影。
【你都知道答案了,还问我干嘛?】小海没好气地答道,【他好像一直都比较固执,但也确实忠诚正直,不然不会每一世都因保护太子而死。】
赵海诚在心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