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鸿章呢？”

“只要想找一个人的缺点，怎么都能找到，不说也罢。”

说完，边学道扬着书问：“你怎么想到看这一类的书？”

徐尚秀倒了两杯水，一手一杯走过来说：“你忘了我的专业是对外汉语？”

“没忘。可是这书也太学术了，而且还是很偏浅的一家之言。”边学道说。

把左手的水杯递给边学道，徐尚秀说：“老师说的，历史里有政治，历史里有经济，历史里有哲学，历史里有人性，除了科学，人类社会的一切学问都能在历史里找到痕迹，想成为一个见识广阔、思想通透的人，就要多读历史，然后自悟。”

“见识广阔思想通透？”接过水杯，边学道笑着说：“看来我有一个贤内助。”

徐尚秀在边学道旁边坐下，双手捧着水杯说：“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又想帮你分忧，哪怕只能帮到一点点，而且……”

徐尚秀抿了一下嘴唇，诚实地说：“而且最开始我想的是多看点书，尽量不给你丢脸。”

把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边学道看着徐尚秀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今年我打算到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读emba，你跟我一起去听听吧。”

喝了一小口水，徐尚秀缓缓摇头：“我知道那里，进emba班需要有工作经验和管理经验，我不合格。”

边学道听了，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帮你报名，前几天刚在沪市交大走一圈，得了个交大名誉校友的头衔，我跟他们提一提，这个后门还是能给我开的。”

边学道说完，徐尚秀脸上的表情显示她颇为意动，可是几秒钟后又缓缓摇头说：“你们那个圈子很小，我去了，别人很容易就能知道我的履历不够，你若再因为我在身边分心，到时别人难免在私下里传你带着女人深造，不务正业。”

边学道：“……”

看见边学道的表情，徐尚秀俏皮一笑说：“而且，我若去了，其他女学员会很失望的，你也少了很多艳遇的机会。”

徐尚秀话音落下，边学道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之极。

不等边学道开口，徐尚秀接着说道：“我看网上说，商学院里的风气很开放，女学员要是看上哪个男学员，就会偷偷把房卡塞给男学员，说……”

“噗哧！”

随着边学道的表情越来越喜感，徐尚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她强忍住笑意，压着嗓子说：“同学，你的房卡掉了。”

好一会儿，边学道终于回过神儿来，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徐尚秀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你真是贤内助了。”

不知不觉，窗外的城市安静了下来，高楼窗户里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熄灭。

房间里，边学道和徐尚秀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说了很多话，可还是有很多话想说，谁也不觉得累，谁都不想睡。

想到不久前跟安桉一起参加的有道集团校园招聘，徐尚秀问边学道：“今年你们集团招了不少大学生？”

边学道毫无保留地说：“今年有道公开招聘4000多人，其中3000多是技术人才，绝大多数是校园招聘，这是在执行集团‘人才储备策略’，反正都要补充人力资源，这个时候招人，可以上升到企业社会责任感，说出去好听一点。”

徐尚秀听了轻轻点头，然后问道：“今年招这么多，明年怎么办？看样子经济危机要持续几年，若是明年后年招少了，外界会非议的。”

边学道称赞说：“你想的有道理，可是做企业，不能不听评议，也不能被外界评议摆布。做企业有几条准绳，其中一条是对于是否启动某个项目，不能孤立地做决定，而是要考虑它对公司整体运转有何影响；第二条是不能只看经营额度，还要看人均效率。现在有道处于高速扩张期，招人培训储备着，对企业发展有益，但是目前这种招聘速度最多保持3年，就要启动用人‘只出不进’的调整期，这个是企业发展必然，不受外界言论左右。”

边学道说的清楚，徐尚秀听得明白，想了几秒，她转而问道：“你说后天在香港请人吃饭，很正式那种？”

边学道点头说：“嗯，很正式，作为主人我要穿正装那种。”

略一沉吟，徐尚秀问道：“联络感情，积累人脉？”

抬手搂着徐尚秀肩膀，边学道深吸一口气，说：“差不多，更准确的说是寻找合作机会和项目，一起发财。”

“分蛋糕？”

“嗯，差不多。”调整了一下坐姿，边学道接着说道：“今年kki要上线，几个综艺节目也要推出，我琢磨着，拿出一些股份，找合作伙伴。”

“你自己做不了？”徐尚秀问。

边学道笑着摇头说：“我自己能做，可是那样的话就吃了独食，这是很忌讳的，到时别人烧钱跟我抢市场，只能是两败俱伤。所以不如现在就引入战略投资，把潜在对手变成自己的伙伴，合力对付其他竞争者。”

说到合作伙伴，徐尚秀忽然想起了鼓捣电动汽车和火箭的埃隆-马斯克，整理一下思路，她问边学道：“你跟美国那个马斯克很熟？”

边学道点头说：“算是比较投脾气。”

徐尚秀问：“他很厉害？”

“嗯，很厉害。”探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边学道放下水杯说：“只要和他谈上十分钟，他就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某个项目中的漏洞，知识储备量和思维能力非常惊人。”

“这样的话确实很厉害。”徐尚秀由衷地说。

“不止。”边学道接着说道：“这个人的强大之处还在于他不仅能保持创业的个人英雄主义和激情，同时能下气力把公司和项目做实，不沉迷于玩弄资本，也不被热钱牵着鼻子走，一个人同时兼备狂热和冷静两种气质，所以我说他很厉害。”

边学道和徐尚秀谈论马斯克时，人在沪市的祝德贞也在跟人谈论马斯克和马斯克的特斯拉。

祝德贞对面，五官硬朗面带英气的祝英凯从西服内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向祝德贞，说：“这是你让我帮你查的东西。”

没有接祝英凯递过来的纸，祝德贞眼含玩味地看着祝英凯，说：“你应该知道我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还帮我？”

祝英凯神色自若地说：“祝育恭死了，我才能出头，所以我跟你心里那个人之间没有仇怨，反而有恩惠。”

看着祝英凯，祝德贞似笑非笑地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