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回过头，朝着师兄打了声招呼，而后捧着书包朝宋祁安跑去，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想着来接我啦。”

宋祁安接住她，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先走了。”

男人笑了笑，微微颔首。

宋祁安的嗓音夹着寒风，钻进江窈的耳朵里。

她呆了呆，扭头看看不远处的师兄，又仰头看看宋祁安，一脸迷茫。

片刻后，江窈不解地问，“你和师兄认识吗？”

她还以为师兄只是上次看到了宋祁安来接自己，所以才知道宋祁安是自己男朋友，从未想过他俩会认识。

宋祁安“嗯”了一声，给她带上帽子，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宋祁安，你不是说你今天儿有事吗？怎么又来接我了？”江窈侧了侧脸，重新问了一遍。

宋祁安垂下眼看着怀里的女孩儿，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她的头发，温声说：“我妈炖了骨头汤送过来，让我来学校接你回去。”

江窈将手伸进了宋祁安的大衣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发自内心地说：“你妈妈真好。”

要是自己的妈妈也有那么好，该有多好。

江窈的眼眶忽然有些热，积压已久的情绪在此刻一股脑涌了出来。

她将脑袋埋在宋祁安的怀里蹭了蹭，试图将自己的眼泪擦去。

宋祁安揉着她的头发，像是在揉小动物的毛一样，声音软了下来，“你妈妈对你不好吗？”

江窈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一瞬，沉默了好久，她才闷闷的出声，“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至少爸爸还在的时候，徐白英对她还是不错的。

宋祁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接着问：“爸爸呢，爸爸也对你不好吗？”

江窈鼻尖发酸，刚刚才憋回去的眼泪又一瞬间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哽咽着声音说：“爸爸对我很好，可是他死了。”

死在了去接女儿放学的路上。

……

凛冽的寒风像刀刮一般打在脸上，道路旁干巴巴没有几片叶子的树枝在狂风中摇曳，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宋祁安矗立在原地，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死了？

宋祁安抱着江窈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他想过会是其它理由，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慢慢抚上女孩儿的长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酸楚道：“没事儿，以后学长疼你。”

江窈埋在他怀里，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细弱地嗯了一声。

心里却难过地想，宋祁安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情，也会像别人那样说她脏，说她活该吗？

江窈不敢赌，也不敢想。

那个人会出狱的，他不会在监狱待一辈子，他肯定还会来找她的。

毕竟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没有错的，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那样的行为是在犯罪。

江窈忘不了那人被抓的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好女儿，等着我来找你。

……

女孩儿微弱的哭泣声像一把钝刀，轻轻地在宋祁安的心口划过，带着难言的疼痛。

他叹了口气，掐住女孩儿的下巴，轻轻抬起，用指腹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哄道：“别哭了，在哭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江窈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她，眼泪噼里啪啦掉个不停，她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控制不住。”

宋祁安从她口袋里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鼻涕，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把人紧紧搂进怀里，道：“那你继续哭吧，哭完了记得给我钱。”

江窈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微微皱眉，红着眼眶仰头看向宋祁安。

“我...我为什么还...还要给你钱啊。”许是刚才哭多了，这话说话还有些不稳，断断续续的。

宋祁安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语气柔和，“你刚才把眼泪和鼻涕全弄我衣服上去了，你得赔我。”

江窈闻言，脸色顿时红到了耳根....

她抽泣了一下，微微垂着脑袋，再也不好意思看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宋祁安抬手在女孩儿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很大方地说：“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

江窈悄咪咪地看了宋祁安一眼，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问：“打多少折啊。”

宋祁安慢条斯理道：“放心吧，学长很大方的，你不用担心会坑你。”

江窈总觉得这话越听越觉得怪怪的，有哪不对劲，可让江窈具体说，她又说不上来。

沉默了两秒后，她红着眼眶问：“真的吗？”

宋砚安抬手在她鼻尖刮了刮，一本正经地说：“凭咱俩的关系，要是坑了你，我良心上肯定也过不去，就给你打个九九折吧。”

江窈“啊”了一声。

宋祁安继而道：“钱也不多，这件衣服是才让人送过来的，也不贵，也就三万九，打折下来也就两万九千七百元。”

江窈：“........”

她仰头泪眼模糊地盯着宋祁安看了一会儿，总结道：“学长，你真大方。”

大方到只愿意打九九折。

宋祁安嗤嗤笑了两声，说：“我也觉得。”

江窈自知自己说不过他，机智地闭上了嘴，她抽了抽鼻子，伸手去掏手机。

手刚摸到书包，就被人攥住了。

江窈抬眸对上宋祁安的视线，轻声道:“怎么了？”

她想要将手抽出来，无奈力量悬殊，只能被人压制得死死的，抽不出来。

宋祁安刚才让江窈赔衣服的钱，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会儿怎么可能让她真的还钱。

“先放你那儿，等我什么时候没钱了，再来找你。”

宋祁安摸了摸江窈的头发，敷衍地说道。

江窈眨眨眼，轻声说：“.....可是....你不会没钱的啊......”

宋祁安擦干她脸上最后几滴眼泪，修长的指尖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下一秒，他倏地捏住了女孩儿的下巴，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江窈瞪大眼睛，无助地揪住了宋祁安的衣服，任由他将这个吻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