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之中，谢枕和楚曜站在高台上对峙着。

虽然高台在宋墨白和秦昊打斗时毁坏了一部分，但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谢枕和楚曜也没有换地方的打算。

太麻烦了。

看着上方的两人，底下观战的弟子议论纷纷。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就好强啊！”

“那是当然的了，他们一个是出世以来未尝一败的少年天骄，一个是我们宗门里仅次于顾序列的第二强者……”

“真是期待啊!”

“……“

第二强者吗？

顾墟抬眸，低喃着这几个字，眼神深刻。

顾墟紧紧地盯着高台之上，放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他的内心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宋墨白玩味地搭上他的肩，笑嘻嘻地开口，“啧，有什么好期待的嘛，楚曜怎么可能赢？”

应该说在宋墨白的心里，谢枕怎么可能会输？

那可是，在他第一次血脉觉醒的时候，在他彻底被红眼控制的时候，也能一剑将他打醒的人。

谢枕——

宋墨白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眼底晦涩。

张明帆在和系统聊天，“喂，你说他们俩谁会赢啊？”

他还蛮好奇的，他在帝都这段时间，听多了关于谢枕和楚曜的传说。

这两人，都是顶级世家走出来的贵胄，都是天赋一等一的妖孽，在帝都，只有他们两人能被放在一起比较。

只不过谢枕的名声更盛一些……

据说是因为小时候楚曜曾输给过谢枕。

系统毫不犹豫地站楚曜，“当然是老大啊，老大可是触碰到法则的男人！你到底懂不懂法则的含金量啊！”

那是天道执掌一界的根基啊！

凡人修行的真气，怎么可能和法则相提并论！

张明帆虽然也这么觉得，但他就是要和系统作对，“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谢枕不会法则呢？”

系统冷笑，“不可能！”

张明帆同样冷笑，“你在狗叫什么？”

“……”

此时，高台上，楚曜率先动手了。

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双目之中战意飙升，以气运剑，长剑漂浮在虚空之中，蓄势待发。

剑身上，若隐若现的赤焰环绕其中。

随着一剑劈下，恐怖的剑意幻化出无数火焰，天地之间蒙上一层赤色，仿若一张巨大的火网。

谢枕的眼中被赤色占据，他凌空而起，面对席卷而来的赤焰，自他身后，万物冻结，寒霜乍现。

寒之法则，霜冻！

温度骤降，楚曜幻化而出的火网和剑气，被强行停滞在空中。

一道剑影，出现在谢枕身前。

“去！”

随着声音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被割裂一般，发出刺耳的嗡鸣，与楚曜的剑意相撞，轰的一声。

天地似在顷刻间扭曲。

惊天的爆炸声让整个高台开始倒坍，如果不是事先设下了一层结界，观战的众多弟子都将会倒在剑意碰撞的刹那。

“这两人到底是……”

“他们和我们真的是同龄人吗？”

“就算是我家中的长辈，恐怕也赢不了他们。”

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们以为刚才宋墨白和秦昊之间的交锋已经算得上是强大，可是和他们两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秦昊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只是第二序列……”

那身为第一序列的顾墟，到底有多强？

秦昊感觉自己像一个坐井观天的小丑，想起此前的约战，脸色煞白。

连同看向顾墟的眼神都带着惊惧。

顾墟，“……”

别闹，他真没这么强。

顾墟死死地盯着结界之中，爆炸的尘埃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这才是，这才是他想要成为的强者！

轰鸣的爆炸之后，尘土四处飞扬，突然，响起了楚曜的声音。

“谢枕，你的剑呢？”

他立在一块沙石上，寒风在他的脸上吹打着，皱起的眉头，带着一抹不解。

记忆之中，谢枕最擅用剑。

就连前世最后的一战，天地法则尽由他所掌，他也没有放弃用剑。

浓烟散去，谢枕稳稳地站在虚空之中，听到楚曜的问题，他微微低眸，声音冷冽，“我即是剑。”

他的剑，在他十八岁那年便被他封存。

他用那把剑，自废修为，此后，他所用的剑，全都是随手找来，不值一提。

与楚曜手中那把，由楚氏一族工匠精心打造的宝剑，云泥之别。

楚曜因他的话愣了一秒，就在这一秒之间，谢枕再度出手。

天地轰鸣，地底裂开一条狭长的沟壑，直冲楚曜所在的地方而去。

楚曜瞳孔一缩，倏然凌空，他将手中的长剑向下一抛，振声道，“谢枕，我不欺你，继续来战吧！”

手掌交错，在他的头顶上方，似有一条白龙游动，晶莹透亮的龙身，无数的水汽缠绕其中。

这是楚曜最强的一招，水之法则，游龙虚影。

巨大的白龙，就算是隔着结界，围观的众人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全部吞噬。

宗主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们两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就踏入了这一步吗？”

这应该是，在那个地方开启以后才能发挥出来的威能才对。

宗主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她微微探头，问凤蘅，“你现在还觉得谢枕不会输？”

凤蘅不假思索，“他不会。”

宗主若有所思，“是吗？”

结界之中，随着水汽不断汇聚，白龙的虚影变得更大，威压更强。

见状，谢枕眸光一寒。

他的双手，似被金光覆盖，霎时间，空气震鸣，仿佛切割一般。

楚曜头顶的白龙，在他的催动下，向着谢枕扑来。

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一般，在此刻化为实质，挟裹着无数的水刃，巨龙朝着谢枕张开了嘴。

苍穹之间，形成一道漩涡。

尖啸和气浪声不绝于耳，就在白龙扑下的瞬间，谢枕的面前的空气似乎破碎一般，空间被切割成块，顷刻之间，白龙的虚影消散在其中。

而谢枕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楚曜的上空，在他身前，幻化的剑影自上劈下。

嗡鸣一声，狂风席卷着数不尽的尘土，尽数落在了楚曜的身上，发出惊人的气势。

轰然落下，裂痕四起，耀眼的白光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直到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浓烟与尘埃散去，楚曜衣服破碎，身形摇晃，捂住胸口，喷出了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