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祂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过印象的小鬼，对他无厘头的话感到疑惑。

宋墨白低语。

“不知道神，会不会流血啊。”

“神的血，又是什么颜色的啊？”

他舔了舔嘴角，发出古怪而兴奋的笑声。

祂明白了过来。

眼前这个看起来神经欠缺的小鬼，竟然妄想屠神。

祂没有再分给宋墨白半分注意力。

只顾寻找着谢枕的踪影。

【你害怕了吗？】

“你在害怕吗？”

这两道声音，一个来自意念中，一个来自外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众人，“……”

宋墨白这小子，脑回路确实不太正常。

祂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这个人类小鬼在挑衅祂。

【如你所愿，小鬼。】

祂出手了。

但力量，甚至不如先前与劫希交战的十分之一。

显然，祂没有认为宋墨白有成为祂对手的资格。

不过是碾死一只虫子……

宋墨白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眉眼弯弯，“嘛，被小看了呢。”

惊人的速度与爆发力，自他身上涌现。

那股熟悉的强大的气息——

祂难得有些意外。

【太古亡魂的力量？】

那不是，本该由劫希得到的力量吗？

【你是帝族的后代？】

这让祂感到不可思议。

分明，祂已经限制了太古的基因传承，禁断了太古的血脉延续，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再诞生出如此纯粹的帝族血脉？

而上一次，他又为什么没有出现？

祂终于有兴趣去查看宋墨白的命运线了。

随后，祂看到了这个小鬼，在原本的命运中，本来应该早就死在了祂的傀儡（秦昊）手下，甚至连血脉都没有被唤醒过。

祂看到，是谢枕的出现，改变了宋墨白的命运，让他成功活了下来，让劫希注意到了他，从而唤醒了他身体里的帝族血脉。

【又是谢枕！】

这个人类，当真是克祂！

“啊嘛嘛，无缘无故的，不要直呼公子的名字。”

宋墨白笑容消失。

身为忠诚的猎犬，当然要为主人献上猎物啊！

这只丑陋的眼睛就不错。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祂露出了愤怒的情绪。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只虫子挑衅。

祂不可能容忍。

而在这时，又是几道身影飞了上来。

修斯面色肃穆，“劫希……你不该杀他的……”

宁苡冷着脸，“家奴，永远上不了台面。”

谢君尧弯了弯唇，眸光冰寒，“你好像，在找我家小子？”

宁珺持着剑，身姿缥缈，“少和祂废话。”

一个接着一个……

谢沅、楚曜、张明帆等人也飞了上来。

颇有一副人多势众的架势。

祂不屑一顾。

【正好，不用我再一个个去解决你们了。】

只是，祂看向楚曜和张明帆的眼神，愤怒而阴沉。

尤其是楚曜，

上一次，这个被祂选中的人类还站在祂这一方，没想到时间倒回，楚曜竟然背叛了祂！

至于张明帆——

这个两次都选择和祂做对的人类，祂始终是厌憎的。

【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道流光闪过。

天空之中，那只巨大的眼睛开始消失，裂痕愈合而起，巨掌回到了天壁之后。

随后，白光照耀大地，亮得刺眼。

一道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祂雌雄同体，身材修长，长发，男相。

一眼看去，雌雄莫辨。

这是祂的人形。

修斯和宁苡都认得这张脸。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在祂诞生之初，弱小之际，就是以这副身体，在太古行走。

为了合群，祂让自己的化身无限接近于人族的模样。

但祂无性别。

所以，化为人身后，雌雄同体。

宁苡露出嘲讽的笑容，“好久不见你这幅模样了，家奴……”

祂皱眉。

【阿厄斯。】

【你永远学不乖。】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张嘴都让祂生厌。

宁苡抹了下红唇，乌发如瀑。

“你应该称呼我为，帝女殿下。”

这句话让祂再次回想起了那段谨小慎微的时间。

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痛恶的神情。

【你只会逞口舌之快。】

【太古的血脉、历史，都将在今天彻底断绝。】

【新的世界，不需要旧时代的痕迹。】

修斯笑了。

“所以，这就是你编造历史的借口？”

“什么历史？”

修斯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他直视着祂。

“关于这个世界……过往所有的历史，都是不存在的。”

“宇宙之中，星河无数。”

“祂在其中，也只不过是渺小一粟。”

“祂诞生的时间很短，祂很弱，祂对这颗星球的掌控度很低。”

【闭嘴！】

“祂在宇宙中，发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为了彻底抹去太古的存在，祂抄袭照搬了那颗星球上的历史起源，在祂创造的新人类中，灌输了关于“历史”的记忆。”

“因为祂发现，历史，可以增强人类对种族身份的认同感。”

“而在编造的历史中，所有的神话、传说，都存在着祂的影子……但，也都是假的。”

【我让你闭嘴！】

“假的终究是假的，你编造再多的历史，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没有信仰之力的神，也配被称为神吗？”

修斯毫不留情地揭露了祂竭力隐藏的秘密。

这一次，祂其实早就失败了。

天命主角还有一个作用——在祂沉睡期间，收集崇拜、敬畏、爱慕等情绪……而这些，都会在祂醒来后，转化为信仰之力，为祂所用。

所以，这场世界的浩劫，是祂有意为之的。

这群现有的人类，没有为祂提供信仰。

于是，祂舍弃了他们。

“假的？”

“怎么会……我们怎么会是没有历史的种族……”

“那些波澜壮阔的古老传说……”

“原来都是不存在的。”

……

“承认吧，你一直在心虚，你不敢将太古的存在暴露出来，也不敢让这些人类知道你的过去。”

修斯发出冷笑。

【修斯——】

祂暴怒。

【我会将你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