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记:腹黑女帝的掌中之物
作者:火锅锅呀 | 分类: | 字数:3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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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留宿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面容清冷的男人,说道:“父后说的对,洛南衣是废柴还是可造之材,对我来说并无不同。重要的是,她要成为一把刀,而执刃之人必须是我。”
寝殿中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这时,凤倾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几声,她脸上闪过尴尬之色。
清咳一声,转头对丛若说道:“朕饿了,备早膳。”
丛若忙应道“喏,奴去小厨房吩咐下。”
洛清河这才注意到,凤倾定是下朝便直奔琼华宫而来,都没顾上用膳。
他转头看向窗外,想要掩住脸上松动的冷意。
凤倾走到琴案前,轻轻拨弄了几下焦尾琴,她故意弹得不成曲调,发出些刺耳的杂音。
洛清河眉峰微蹙,看向凤倾。
她幽幽地说道:“北地蛮夷虎视眈眈,煊国盘踞一方,西南鼠患虫患不绝,朝中还有风池余党隐匿,我实在不能拿神策军作赌。你怪我算计太深,可有想过我的处境?”
凤倾睨着手中的琴弦,浑身透着股冷寂。
洛清河为洛家,为大雍,却独独没有为她。数年前她身陷北地,他和洛家就狠心背弃她,等她好不容易重新得势,平阳侯却亲自征讨她,洛家一封密信更是几乎断绝她的生路。
桩桩件件,倘若换个别的谁,她可能已经让他死过上百次。
“我说过凤冠之重,天下为笼,这是陛下的选择,与人无尤。”洛清河垂眸,尽量不去看凤倾身上笼着的孤寂,声音却不似刚刚那般冷,默了片刻又说道:“如果陛下留在澧都,一切都会不同。”
闻言凤倾脸色陡变。
他居然还敢提澧都?
凤倾极力不去想洛家的倒戈,可被最信任之人背刺的痛意却无法忘却。
他是在提醒她,她像跳梁小丑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她快步走向洛清河,握住他的腕子。
低声说道:“是你说,会一直在我身边,我甚至起了和你一起在澧都过完半生的念头,但结果呢?你不声不响地离开,对我弃如敝屣。救走李寒昔,掌握了我和慕祈的谋划,密信煊皇企图置我于死地……做完这一切,你对我,可还有半分留恋?”
她用力一扯,将洛清河拉进了怀里。
洛清河吃痛低呼。
凤倾低头看他,声音带着些喑哑,问道:“你告诉我,让我如何甘心留在澧都,日日受焚心之苦?”
洛清河惊诧不已,什么密信煊皇?什么置她于死地?他走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看他讶异的神色,凤倾嗤笑一声。
说道:“父后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不怪你不记得,我的命向来没有大雍的江山百姓,甚至没有洛家的满门荣耀重要,不是么?”
洛清河眼中残余的清冷被凤倾的质问击碎,看着她泛红的眸子,他竟一时不知从哪里解释起。
凤倾对他,对洛家的误会至深,是洛清河不曾想到的。
“我从未害你,不管陛下信与不信。”洛清河薄唇里吐出一句话,让凤倾一直坚信的东西有一瞬间的动摇。
她直视着洛清河的眸子,似乎想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中去。
奈何他眸中一如初见,干净得没有欲望也没有戾气,探得再深都如温玉一般清透。
良久,凤倾终于放开了他,退回到了琴案旁。
收敛了戾气,启唇说道:“洛南衣回朝时,我会为她在凰临殿接风,不管父后有何事瞒我,都不要妄图做什么,一把好刀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只能毁了。”
凤倾的话透着警告的意味。
被这些前尘往事搅扰了兴致,一顿早膳,用的不算和谐。
凤倾让洛清河陪她用膳,他并未拒绝,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似是没有生气一般。
就在众人以为凤倾用完膳要离开琼华宫时,她却命周瑛将御书房的奏折都搬了来。
她故意将桌案摆在软榻附近,奏折批的累了,抬头便能看见他,疲惫便瞬间消散了。
洛清河对凤倾的安排未置一言。
丛若为他笼了香炉,披了件紫狐狐裘,他便坐在窗边,赏了一日的梅。
鹅毛大雪扬扬洒洒下个不停,绿梅枝头堆着簇簇厚雪,绿蕊褐枝覆白雪,是在别处看不到的美景。
凤倾批完奏章,刚想唤周瑛,却见洛清河在榻上睡了过去,呼吸浅淡。
雪花飘了进来,落在他的发梢,竟然生出几分飘渺之感,凤倾不喜,因为似乎下一秒,他就要飞升成天上的仙人。
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合上了窗。
又俯身将人揽在了怀中,径直往寝榻走去。
宫侍们面面相觑,被凤帝的举动吓住。
丛若小步跟了上去,说道:“将殿下交给奴吧,天色渐晚,陛下还要回坤仪殿安置。”
凤倾脚步顿住,冷冷地说道:“丛若,你跟在他身边,需要有脑子,但是也不要太自作聪明。”
她的话没有说透,丛若却听明白了。
马上跪伏在地,告罪道:“陛下恕罪,奴不该多嘴,擅自揣度圣意。奴只是……只是怕太凤君殿下的清誉……”
凤倾接着往寝榻走去,说道:“前朝后宫谁敢置喙他的清誉,朕就杀了谁,如此你可放心了。”
丛若知道,陛下不是在玩笑。
二皇女殿下的尸骸还挂在城楼之上。
殿外的冷风似乎涌了进来,丛若跪在地上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多言。
凤倾将洛清河放在榻上,见他睡得极沉,仿佛数日不曾安枕一般。
她冲身后的丛若和周瑛说道:“今夜朕陪着他,你们退下吧。”
凤帝在太凤君宫中留宿,大雍建朝几百年来还从未有过。
二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妥,却又不敢出言相劝。
凤倾见他们没动作,抬高声音说道:“怎么?还要朕说第二遍吗?”
“喏。”丛若和周瑛齐声应道,恭敬地退了出去。
殿外冷风呼啸,寒意刺骨,殿内烧着银丝炭,烘得凤倾身上暖暖的。
她坐在榻边,看着睡梦中消弭了冷硬的俊颜,眼中一片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