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清清楚楚，到现在的模糊不堪，程弈甚至连刚穿书进来的时候都记不清了。

所有的一切，是从遇见楚泽年后才开始逐渐清晰的。

而且，程弈只是想了一会儿，思绪很快就飘到其他地方去了。

出了水晶宫之后，程弈就带着楚泽年前往神明之天地里面那狭小的黑暗处。

结果除了祂和莫天青，还有月夭。

月夭看见楚泽年他们的时候，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真是令人意外的相遇啊，你们已经和神主谈完了吗？”

看到他们的时候，祂似乎才想起来:“差点忘记了，神谕这种东西，是会被神主知晓的，不过，你们现在来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莫天青已经变了副模样。

脸色看起来苍白了许多，一袭墨黑色锦缎轻衣，上衣是交叉扣子，显露出白皙的锁骨，双肩上用银扣缠着有些许透明的黑色纱制披风，下身衣摆很宽，层层叠在一起，上面用银线绣着很简单的丝边，墨发处理得也很简单，在发尾处绑了个黑色丝带，然后铺在了左侧的胸前。

此时的他双手抱胸，瞥了祂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你想多了，他们是来解决你的。”

还真是不会察言观色啊，没看见程弈的那双刃已经出现了吗。

程弈微微眯起眸子，神色看起来淡淡的，但是周身散发的戾气和杀意却代表着他真正的心情:“都别想走了，好好感受一下身体撕裂的痛苦，恢复了就再来几次。”

莫天青在提醒了祂以后就溜走了，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他可不是神明，程弈那一刀劈下来他是真的会死的。

不过，另外两位则是被禁锢在了程弈的领域里面，一点点气息都透不出去的那种。

月夭早就见识过程弈的力量了，他可一点也不想感受到，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程弈那双漆黑的眸子就看了过来。

“多余的戏剧我不想看。”

好吧，看起来已经有所察觉了，只能庆幸一下，神明并不会被这样残暴简单的方式给杀死。

楚泽年此时终于开口了，漂亮金色的眸子看着祂:“神谕的内容是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吾会告诉你。”祂虽然是在回答楚泽年，但是目光却是看着程弈的。

月夭似乎想说来着，不过，还是忍住没开口，在计划和疼痛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好吧，看起来是骗不出来的了，”楚泽年并没有任何因此苦恼的意思，他轻轻一笑，“程弈，晚点回去也没关系的。”

说完后，楚泽年就离开了。

明明一丝气息都没办法离开的红蓝色交织着的领域，楚泽年却轻轻松松地出去了。

程弈见他们盯着楚泽年离开了背影，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该回神了，接下来，是切，磋，时间。”

切磋这两个字为什么要分开说啊？！

楚泽年回到屋子后，迅速用韵力隔绝了外界的所有。

有点点漆黑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金色长发被墨色吞噬，渡着微光的眸子也褪去了那份璀璨，里面是深邃的黑暗。

泥渊的力量并没有因为他成为神明而消散，反而成为他用来压制神明力量从而待在世间的不可缺少一部分。

而泥渊的力量，除了它本身之外，还有来自于祂的赐福。

祂不是对所有信徒都下了神谕吗，那就让他仔细看看，这份神谕里面所说的东西。

楚泽年的指尖渗出一点点漆黑的韵力，带着些许冰冷阴沉的气息，他仿佛能够听见泥渊在他耳边叫嚣的声音，有一瞬间，属于神明书写的字体在他脑海里面闪现出来。

因为是转瞬即逝的，楚泽年只能勉强看到几个字。

占据所有国度……杀戮……痛苦和恶念……

“你在压抑什么呢？”

泥渊用着叶小瑶的声音，那种有些娇媚的声音一下子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

楚泽年迅速收回了所有漆黑的韵力，一丝气息都不留下，眸子又再次渡上了一层层金色，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将心里那不安分的欲望给压回去。

所以……他才不愿意用这种办法直接知道祂的神谕啊，容易让他精心设计的温和贴心直接功亏一篑。

虽然楚泽年冷静了不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将金色的触手给召出来。

总归还是要试试的，究竟能不能把那两把刀给碾碎呢……

于是，程弈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楚泽年奇怪的要求，他召出水刃递过去，然后就看到金色的触手把水刃卷起来。

水刃化为点点水蓝色韵力消失了。

楚泽年看来挺满意的样子。

程弈表示不理解。

当然，楚泽年并没有忘记正事。

“祂似乎打算让‘荒芜’去占据所有的国度，以杀戮的方式，从而获得恶念和痛苦。”

这样的话，就足够了解祂为什么要下这个神谕了。

为了神主之位，祂的办法果然还是和祂自身的气息有关。

楚泽年思索了片刻:“程弈，估计需要你离开一趟了，倒不用跑那么多国度，只需要去我们认识的地方了就好了，想必很快也会传开。”

程弈点了点头:“明白了。”说完后他就迅速打算离开，不过，他似乎想起什么，看向楚泽年。

“我要怎么离开呢？”

楚泽年轻轻一笑:“不要着急，先做一点准备。”他微微勾了一下手指，程弈身上的红绳就出现了，如同血一般鲜红的颜色。

程弈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看到楚泽年用红绳划破了自己的指腹，他忍不住瞳孔一缩。

和其他神明不同，楚泽年受伤后流出的依旧温热的鲜血，这样的话，应该是没办法像那两个家伙一样的吧，毕竟他都砍成碎尸模样了都能够恢复。

不过，除此之外，楚泽年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就带着程弈出门了。

刚踏出去的时候，程弈就发现屋子里面似乎有些凉意，和外面的温暖想比，有些许的明显。

那应该是楚泽年的韵力吧，虽然不知道刚才他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