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机场，望着南华市熟悉的天空，何飞羽喃喃自语地道：“老陈，老熊，我回到了我们的故乡了。”

何飞羽搭着的士，来到南华市的南城区。透过车窗看着远处那老旧的楼房，他心中暧洋洋的，很是激动。

何飞羽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幸亏养父何东正收养了他，要不然的话，他可能真的成了歌词里面所唱的‘流浪的小孩’。更让何飞羽感到幸运跟幸福的是自从他来到养父家后，养父一家人待他极好，视他有如己出，不像某些电视剧上演的因为不是自家的孩子，便不疼爱，冷眼相加，极尽欺凌之能事。

自己虽是何东正收养的，但是在心里，何飞羽已经将何东正夫妻当成了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

何飞羽刚下的士，远远的便看到养父跟养母站在楼下等他。看到他们，何飞羽飞奔而来，叫道：“爸，妈。”

何东正看到何飞羽，其实心中很开心，不过他不擅言辞，一会儿后从嘴中才吐出几个字来：“回来了啦。”

“是的，爸”

柯素梅走了上来，抚摸着何飞羽的脸，哭了起来，道：“小羽，你都瘦了，部队的伙食不太好吧。”

何飞羽拭掉柯素梅脸上的泪水，笑道：“妈，我哪里瘦啊，我只是长高了吗？”

柯素梅嗯的一声，道：“是啊，你都高了一大截了，现在长得比妈还高了。”

“妈，这些年来家里一切都好吗？”

“好，你爸跟人合伙办了一个家政公司，效益还不错，而你弟上考上了省里的师范大学，家里一切都不错。”

何东正说话虽少，但是却最有权威，一句回家，何飞羽跟柯素梅便跟在他身后，进了楼。进楼房间，何飞羽看到在远处，有几个工程师模样的人，拿着图纸，对他们的楼房指指点点的。

到家后，柯素梅安排：“小羽，你先去洗澡，鸭已经下去炖了，你洗好了，就可以喝了，等一下妈再下去煮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好的，谢谢妈。”

当天晚上，柯素梅准备了一大桌何飞羽没去参军时，最喜欢吃的菜。这么一大桌菜，在柯素梅的逼迫下，他很勉强吃了大半。不吃的话，柯素梅可不放过他。

……

“李大爷，你好啊，我是小羽啊。我知道您老最喜欢汾酒了，这是我托人在山西买的，您老没事时就喝两口。”

“吴奶奶，你好啊，这耳朵不好使，这是国外的助听器。”

“小羽，怎么能让你送东西呢？”

“小羽这孩子真懂事。”

……

晚饭后，何飞羽在何东正带领下，去各邻居家蹿门。他从小在这栋房子里面长大，很多邻居都对他非常好。

本来何飞羽想去张玉瑶家看看的，经过她们家时，发现门锁住了进不去。张玉瑶是他的邻居，也是他的女朋友，两人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后来他去参军了，两人便分手。

最后何飞羽来到了吴伯伯家。吴伯伯就住在他们家的隔壁，两家的关系最好了。吴伯伯看到何东正手上的礼物，笑骂地道：“老何，来就来，干吗还带礼物啊？”

何东正跟吴伯伯是几十年的邻居，更是棋友，两人的关系非常要好。在吴伯伯面前，何东正倒不怎么拘束，只笑道：“老吴，这东西可不是我送给你的，是小羽孝敬你的。”

刚才吴伯伯跟吴大妈去女儿家了，所以并不知道他今天回来。听到何东正的话，他才注意到站

在何东正后面的何飞羽。

“小羽，你这小兔崽仔从部队回来了啦？”别看吴伯伯表面上对他很凶，实际上何飞羽知，在这些邻居当中，吴伯伯对他最好了，小时候他很顽皮，每次闯祸，都是吴伯伯替他说好话的。

“是啊，吴伯伯，你跟吴大妈他们都好吗？”几年不见，吴伯伯老了许多，鬓角添了些许白发，魁梧的身材有些佝偻。

吴伯伯点点头，开心地道：“好，都好。”说此，对何飞羽道：“你来看我，吴伯伯就已经很开心了，人来就好，东西你带回去。”现在他儿子跟女儿合开了一个小公司，收入不错，他家的经济水平比何东正还好，另外他也知道何东正的小儿子还在上大学，经济并不好。

何东正笑道：“真的要带回去吗，老吴，你可想清楚了哦，这可是小羽特别为你带的哦。”

吴伯伯倒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东西啊？”

“大熊猫。”何东正知道老友平时没事最爱抽两口，当下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两条大熊猫来。

吴伯伯看此，喜不自胜，撕开纸盒，从里面拿出一盒来，掏出一只点上火，美美地吸了一口，赞叹地道：“早就听人说，部队里面有特供的大熊猫，妈的，现在抽来，果然够劲。”

军队确实有特供的大熊猫，不过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抽得到的，不过何飞羽要搞几条来，并不那么费事。

接下来又是一阵闲聊，说着说着，吴伯伯突然问何东正，道：“老何啊，这几天我没在，刚才回来时，听老王他们说，我们这几栋房好像要拆迁啊？”

何东正嗯的一声，道：“我也听说了，我们这里好像要重新规划成一个游乐园，拆迁公司过几天好像要派人过来跟我们接触。”说此，他眼睛一瞄，正好看到茶几上的一张请贴，便问道：“老吴啊，这是谁的请贴啊？”

吴伯伯看了何飞羽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倒是正在跟柯素梅闲聊的吴大伯心直口快，道：“这是玉瑶家送来的。”

听到这话，何东正跟柯素梅两人同时看了一眼何飞羽，一阵默然。

吴伯伯瞪了吴大妈一眼，呵呵笑道：“缘分是不好说的，玉瑶既然……小羽在我心中，一直是不错的孩子，将来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女朋的。”

看着面前红色的请贴，何飞羽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一些往事浮上他的心头。张玉瑶是何飞羽的邻居，也是他的同班同学，人长得非常漂亮，是他们班的班花。那时候的何飞羽是三中的小霸王，手底下有一帮人，很是威风，费了一番功夫，便泡到了张玉瑶。

两人高二谈恋爱，高三便偷吃了禁果。

高三那一年，两人在一起时，除了说情话外，就是做。校园里，野外，她家的床头，各种各样姿势，白天或者晚上，被很多男孩子喜欢的美女班花被他骑在身上，狠狠地宠幸着。

那对何飞羽来说，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高三毕业后，何飞羽没有上大学，而是去参军。张玉瑶则上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第二年，在部队时他便收到了张玉瑶分手的信。

就算他跟张玉瑶没有感情，但是两人做了那么多次，没有感情也做出感情来了。所以，在心里，何飞羽还是有些伤心的。

顿了一下，何飞羽才开口道：“玉瑶这是要结婚吗？”

“不是，是订婚。”

接下来从吴大妈的嘴中，何飞羽知道了事情的大体经过。张玉瑶在大学时，谈了一个男朋

友。这个男朋友很有钱，是我们南华市一家大的房地产企业的公子。有了这么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张家很快便发达了了，从这里搬到高档小区去了。虽如此，但是张家还是比较恋旧情的，有空的话，会过看看他们这些老邻居。当然这些老邻居并不包括何东正这些在他们眼中‘不体面’的人。

过几天了，张玉瑶便要跟他的男朋友订婚了。

何飞羽长长地吐了口气，道：“吴伯伯，吴大妈，爸，妈，我出去走走。”

柯素梅看此，唤道：“小羽。”

“妈，我没事。”

刚要出门时，迎面便走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脸形皎好，不过身材雍肿如猪，手上带着两个大金戒指，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指般粗大金项链的妇人。

在这个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削瘦，但双目有神，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这个男人，身材不瘦也不胖，身高一米六左右，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名牌西装，脚上穿着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走路起来，目光四转，派头十足。

这两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张玉瑶的爸爸张清芳跟妈妈刘素英。

他们看到刚要出门的何飞羽也是微微一愣，张清芳呵呵笑道：“飞羽，你这是退役了？”

“是的，伯父。”怎么说张清芳也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的父亲，所以何飞羽给予一定的尊重。

刘素英则是看了何飞羽一眼，眼中带着一缕鄙夷，问道：“飞羽，你去服兵役，在部队是做什么的啊？”

队长跟班长估计是一个级别，这年头部队的班长退役，有什么用啊？

张玉瑶的妈妈见过一些市面，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语气更是冷淡几分，道：“那也就是说，你将来没有什么好工作了。”说此，脸上展露着小市民的市侩跟势利，道：“那你知道，我们玉瑶这些年都做什么吗？我们玉瑶毕业后，现在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光月薪都好几万呢。”

何飞羽笑了笑，道：“那还真不错。”

张玉瑶的妈妈脸上露出得意跟骄傲的笑，道：“当然不错，现在大学生有几个像我们家玉瑶这样好的。”说此，笑看着何飞羽，道：“你知道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吗？就是要让你以后别来找我们家玉瑶。”

他话声刚落，便传来了柯素梅的声音：“刘素英，你别太过分了。”原来柯素梅听到何飞羽跟刘素英两人的话，而走了出来。出来时，正好听到刘素英对自己宝贝儿子说的话。

刘素英冷笑地看着柯素梅，道：“柯素梅，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现在你儿子连份工作也没有，而我们家玉瑶一年收入可是上百万，而且她有男朋友了，他们两个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教他以后不要缠着我们家玉瑶了。”

柯素梅哼的一声，话如机锋：“也不知道是谁缠着谁啊，当初要不是你们家玉瑶死皮赖脸的，天天追着我们家小羽，我们小羽会看上她。”

当初确实是张玉瑶倒追何飞羽的，现在给柯素梅揭露出来，刘素英有如被踩了尾巴的母鸡，一下子跳了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柯素梅好像没有看到似的，只是宠爱地看着何飞羽，道：“在我心中，我们家小羽是最棒的，你们家玉瑶根本配不起他。”

“在我心中，我们家小羽是最棒的……”

何飞羽心中一震，一道亮光划过，扫清了退役后的迷茫，暗想：“也许我应该出来做些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