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赋格》的最终拍卖价格达到了两千万人民币。

秦眉妩在一千五百万时就已经停止了喊价，虽然对于自己看中的东西，秦眉妩向来有一种志在必得的感觉，但是当怀疑《大赋格》的拍卖背后隐藏着一些针对她的动机时，秦眉妩不愿意去配合。

饶是如此，秦眉妩依然属于竞价排行前三的竞拍者，可以和委托人见面，有机会用一千五百万的价格购买到原本可以拍卖出两千万的《大赋格》手稿。

当一位精壮的女人通知秦眉妩，可以到后台休息室和委托人见面时，秦眉妩淡淡一笑，“我可以让我的助理代替我吗？”

精壮女人有些意外，按住对讲机汇报了后，神色顿时傲慢无比：“抱歉，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就没有必要了。”

说完精壮女人转身离去，和另外两位竞拍者走向后台的休息室。

秦眉妩没有兴趣再关注剩余的拍卖品，走出了拍卖场。

“你怎么到一千五百万就不拍了？”秦靖有些奇怪地问道，他知道妹妹对于这种东西很有兴趣。两千万的价格并不算太离谱，就算溢价一部分，也无所谓，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一味的谈什么性价比。

秦眉妩说道：“如果对方是针对我，那么就算我只拍到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我依然能够得到这份手稿，我何必再竞价？”

秦靖更加奇怪了，“那为什么后来你又不去和委托人见面了？”

“同样也只是试探而已，看来对方并没有非得卖给我的意思，可能我多疑了。”秦眉妩无所谓地说道。

“你真的是……”秦靖摇头叹息，“你现在心眼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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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多？心眼少了，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秦眉妩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遇到丈夫那样的遭遇，但是从那一天起，秦眉妩就知道要保护好自己和妃子，她就要有七窍玲珑心。

秦眉妩和秦靖来到偏厅，短暂地欣赏了一段踢踏舞后，得到了华筝伊的消息，秦靖看中的小提琴已经拍下了，还有一架蓓森朵芙的钢琴正在拍卖，钢琴镶嵌了一颗巨钻和超过九千颗施华洛世奇水晶。

“哥，我觉得你应该对华筝伊再好一点，至少应该在物质上满足她。”秦眉妩笑着说道。

“你对她这么大的兴趣？”秦靖倒是有些兴趣了，秦眉妩向来冷淡，对自己和严雨闲都不会有太多关注，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华筝伊的话题了。

“西方的工匠越来越喜欢把钻石和水晶往任何东西上镶嵌了，我真搞不明白，他们弄出来的这些东西，到底是卖钢琴还是卖钻石……说实在的，这样的钢琴我看不上，这样的钻石和水晶也看不上。”秦眉妩顿了顿，“可是华筝伊明显觉得这是好东西，意味着她在品味上还习惯性地认为钻石和水晶是女人梦幻的象征。如果有一天你给了她一个镶满了钻石和水晶的浴缸，我觉得她就不会再认为我也会对这样的东西感兴趣了。”

“呵，原来你是觉得她小看你的品位了。”秦靖双手背再身后，略一思索，“说起华筝伊，我倒是想起了周理。”

“周理？”秦眉妩皱了皱眉，旋即漫不经心地继续往前走，“怎么了？”

“因为周理讥讽过华筝伊，后来华筝伊进入总裁办公室，她似乎打算报这一箭之仇。可是她好像看错了人，周理并没有对她改换脸色。”秦靖淡淡一笑，“女人啊，都这么小心眼。”

“周理连你我都没有放在眼里，她怎么会在意华筝伊是总裁办公室的红人还是什么？”秦眉妩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周理又做出了让人烦心的事情……上次秦靖去找周理，秦眉妩并没有打电话通知周理，因为她知道，就算确认了周理针对严雨闲，只怕秦靖也会不动声色。

秦眉妩并不认为在哥哥眼里，严雨闲比他的妹夫更有份量，有着什么本质的区别。

两人闲聊着，最后华筝伊还是拍下了那架钢琴，当见到华筝伊时，她脸上有着明显的晕红，还残留着过度的兴奋。

“秦总，拍了下来，竞价很激烈，最后的价格是一千三百万。”华筝伊按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虽然秦靖只是让她做主，再拍下一件东西用来送给王妃子，但这毕竟是华筝伊自己头一次决定这么大的数目。

一千三百万啊……就这么随着自己手中的小牌子一次次举起来最后花了出去，多少人一辈子几辈子都不可能花掉这么多钱？而她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而已，那种紧张，头晕目眩的幸福感，和把金钱真正当成数字的感觉让华筝伊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尤其是周围的那些羡慕，惊叹，或者自愧不如的眼光，更是让华筝伊脸颊都有些充血的愉悦。

想想秦眉妩在竞价时的云淡风轻，华筝伊尽量让自己矜持。她知道秦眉妩那种云淡风轻来自于财阀豪门的底气，那才是华筝伊最为向往，也最愿意模仿的，她还没有办法真的不让自己的心脏随着这样的数目而跳动不已。

“你要给她准备一个镶钻水晶浴缸了。”秦眉妩眉眼弯弯，腰肢摇动，转身走开了。

“她说什么？”华筝伊有些莫名其妙，她并不是个笨蛋，虽然有把柄握在秦眉妩手中，但是秦眉妩如果要揭穿她，那就根本不需要告诉她。可是她摸不清楚秦眉妩的真正意图，这让华筝伊不得不费尽心思去揣摩秦眉妩的任何言语。

“没什么……我在想，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一起洗个鸳鸯浴。”秦靖揽住华筝伊的腰肢说道。

华筝伊的脸上流露出青涩的红晕，紧皱着眉头，很是不堪秦靖的调戏，“啊……不行……我不习惯……”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晚上不许开灯，连一起洗澡也不行……”秦靖倒是很喜欢这种羞涩和矜持，尽管事实上她是投怀送抱来的，但是现在的羞涩和矜持，无论真假，都是一种让男人喜欢的情趣不是吗？

华筝伊白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是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心。

“怎么了？”秦靖关心地看着华筝伊湿润的眼睛。

“我……我知道我当初是主动的……有那种心思……可，可我真的……”华筝伊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轻我……如果你讨厌我这样，你让我怎么样都行……”

“我怎么会看轻你，没有的事，我知道你是个努力的女孩。”秦靖吻了吻华筝伊的眼睛，“乖，别哭了。我和你开玩笑的，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好好休息。”

“嗯。”华筝伊挽紧了秦靖的手臂，静静地靠着他。今天晚上应该去见见自己那位到现在还在伤怀自己初恋而无法理解现实的前男友了，纯情的男人或者有些愚蠢，但是他们也非常危险，这种男人最容易为了他们所看重的所谓爱情做出一些麻烦事出来。

秦眉妩离开艺术中心，艺术中心主体建筑和广场都出自著名建筑设计师陈诗之手，作为Antoni Gaudi的门徒，陈诗将神秘性和传奇性和装饰图案的象征性风格发扬光大。秦眉妩一边琢磨着自己在欧洲的新居所是不是也要融入这种视觉冲击感强烈的风格，一边等着华筝伊和秦靖走过来。

眉角微微翘起，眼角的余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秦眉妩转过头去。

卢娜也转过头来，两个女人的眼神触碰到了一起。

卢娜眯起了眼睛，湛蓝色的眼眸中毫无情绪，秦眉妩嘴角微微翘起，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避开对方的眼神。

上海的天空难得晴朗，淡淡的风飘过，黑白相间的巨大棋盘格广场上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空间距离遥远的感觉。秦眉妩站在六芒星喷泉前，好奇着对方的身份，还有那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锋芒，对方似乎是一个棱角分明，但是个性复杂的女人。

秦眉妩注意到，降落在这个女人身旁的直升机属于安秀国际金融中心白玥酒店的顶级套房配备专用直升机。

对方缓缓走来，秦眉妩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她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这让秦眉妩更加好奇了。

“你好……”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回荡在上海艺术中心广场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