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
作者:终南布衣啸问天 | 分类: | 字数:10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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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咕咕喵儿叫
2、咕咕喵儿叫
没过几天,奔颅子的娘就驾鹤西去了,临终时念念不忘的是等不回而一直惦念想念的儿。
咕咕喵儿还是在树上叫……
白事办完的第二天老五娘也走了。
一大早,老五像平时一样让淑珍给母亲打好了荷包蛋。按平时时间,早上七点多老人就起来了。起来后梳洗完毕,总是勤快的踮着小脚,跑前跑后。用笤帚扫院子,拿着抹布到处擦灰。一天总是闲不住。可今日母亲没有起来。老五说叫一下,淑珍说咱妈没病没灾的,可能昨晚困了,让多睡会儿,又没有啥事。老五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也没当回事。
就套了马车去土壕给头公圈拉两车干黄土用来垫圈。
拉完一车回来都九点多了,淑珍拿着洗衣裳盆在门口洗衣裳。老五问:“咱妈起来没?”
淑珍停下在搓衣板上满是洗衣粉泡沫的手才缓过神来:“我刚着急把这两件衣裳摆一下,打个岔把这事还给忘了。”
老五瞪了一眼,停下拉满土的马车,拉好闸,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往院子走。淑珍也带着满是疏忽的歉意,赶紧站起身,一边在围裙上擦了满是泡沫的手,一边紧跟着老五往回走。
老五在厦屋门口叫了一声:“妈!”
见无人应声,又大声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回应,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里边门栓插着推不开。老五急的推开窗户跳了进去。看见躺在炕上的母亲静静的睡着,神情很是安详。老五轻声叫了一声:“妈!”
还是无人应声,赶紧轻轻摇了摇,还是没有动静,手放在鼻子上一搭,哪里还有半分气息。
老五顿时五雷轰顶,大声的扯着嘶哑的嗓子哭着叫了一声:“妈!”就哭晕过去。
淑珍急的在外边摇门,可里边已经没有动静,但已经明白发生了啥事,赶紧也跳窗进去,把门打开,再去看哭晕过去的老五。淑珍也跟着大声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邻里,马上这个消息众乡邻也都知晓。本家子及四邻相好的人也都聚集来。
老五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哭晕了几场。老五视母至孝,是长安堡子出了名的大孝子。母亲一生勤勤恳恳,为人和善,母子俩又相依为命多年感情何等深厚。
狗娃子对老五说:“难过归难过,后边的事咱得先定了。”
老五对狗娃子说:“我这会儿心不在焉啥也顾不上,你和我二哥看着弄吧。”
狗娃子说:“那好,先安排四个人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报丧。舅家和姨家你得亲自去,别人替代不了。”
另外安排三个人去挖墓。灶上的事,主要先交给二哥去买菜以及联系大厨长等事宜。
报丧的安排了几个近侄就先出发了。
本家子几个上了年龄的老人也都围拢来,指挥老五先赶快给人穿老衣。打了一盆水,让老五先给把脸洗了一下。然后把提前准备好的老衣给套上。
擦洗脸时,几个老人议论到:“你别难过了,你看你妈和瞌睡一样,这是一觉睡过去享福去了。”
老五说到:“我是真没想到我妈好好的能走。我现在才想起,我和半仙爷给奔颅子他妈看墓地回来的时候,我半仙爷还给我说了一句,最近照顾好你妈。我当时心里也没有多想,但真的没想到说的这一折。”
这时另一个老人说:“你想想你妈和奔颅子他妈娘家都在一起,本来都是没出五服的亲姊妹。俩人一辈子关系也好,这明显是奔颅子他妈叫去了路上好有个伴儿。”
老衣穿好,就给人盖上蒙脸纸,找了一块门板当灵床把人放上,抬到后边鞍间房正屋,这时狗娃子安排的人骑着三轮车从郭杜把纸扎活也都买回来了。在门板搭的简易的灵床前,摆放上方桌,上边架好纸扎的灵杆,方桌两侧摆好童男童女,两只仙鹤,金山银山等物件全部摆放好。灵堂搭好,香蜡燃起。案上摆好老人的遗照,摆放着几样供果,中间摆着夹生的黄米饭。桌下点燃长明灯要求昼夜不息。
底下孝子盆里开始烧倒头纸。这时两个孙子黑蛋和玲玲也都被人从学校叫回,俩娃身穿孝衫,头带长孝布,齐齐的跪在淑珍旁边,还有五服以内孝孙,边哭边烧纸钱,有来祭奠上香的人,就敲一下绑在桌腿的铜锣。
老五及本家子的也都身穿孝衫,头戴长孝布。老五先跪下,深深的磕了几个头,哭着叫了一声“妈!”,又呜咽着泣不成声。周边的人赶紧劝。淑珍也哭得死去活来。
这时狗娃子过来叫,这儿把灵堂搭好了,几个紧事你得赶紧处理。
“一个是你舅家,姨家,你得赶紧去报丧。另一个是得赶快去接半仙把墓地看看,挖墓的人我已经靠好了。”
“另外,吹龟兹的乐人和后边唱戏还是演电影这事也得你尽快定。”
狗娃子把眼前几个紧要的事说了一遍。
老五说:“接半仙爷看墓地让我二哥去,让天宝(近侄)去蹬上三轮车去南岭接。看好墓地,把半仙爷再送回去。挖墓的几个人,给人家把烟酒和饭一定管待好。”
“我舅家和姨家,我马上骑自行车去报丧。”
“吹龟兹的乐人你把前天对门过事那几个叫上就行。”
“那就演电影,你安排人去南雷叫人。”
眼前的事,安排妥当,老五就赶快骑上车子去给舅家姨家报丧。
临走时,几个老人叮嘱到:“出门把长孝缠起来。”
老五答应着就走了。
家里的事,狗娃子和本家二哥,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安排的井然有序。
搭棚的搭棚,写对子的写对子。厨长已经到位。过事该采买的肉食各种材料一应俱全。过事需要的桌椅板凳,也已从左邻右舍都借够准备停当。
老五到舅家和姨家报完丧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回给戴儒文大哥必须说一下,上次在韦曲碰见时,被逮大哥狠狠说了一顿,前边结婚盖房几个事都没有给人说过,人家很犯病。于是就又把车子骑到五零四。
这里有一个公用电话亭,老五进去请人人帮忙拨了电话。接通后,给戴儒文说了母亲不在的事。戴儒文在电话那边也安慰了几句。
到了晚上,这个消息全村基本上都知道了。白事不用请,邻里相好的知道了,也都纷纷前来吊唁。老五平时在村里人缘极好,为人正直又是个热心肠,村里的乡党来的很多。无论是能行的有钱人,还是平时下苦的老实人能来的几乎都来了,这场葬礼从规模上是空前的。晚上狗娃子和二哥把来的人大概掐算一遍,对老五说估计得五十席,让明天采买的人,还要多准备一些食材。
晚上守灵的人不能断,几个爱打牌的也都早支起麻将桌开始搓麻将。爱喝酒的还坐着两桌,有的划拳猜令喝着烧酒,有的天南海北谝着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