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聚会

在李龙的心里，他这几个从小耍到大的好兄弟个个都是值得用心去交的。二牛李飞虽然现在辍学了，可李飞人聪明脑子活，而且勤快能吃下苦，他也相信李飞会把他的家再次撑起来，而且以后日子不会比村里一般家庭谁过得差。李飞绝对是仗义，是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给你挡刀子的人，是你在有事时可以完全托付的人。白娃子薛强在几个人里边家里经济情况是最好的，虽然现在薛强的父亲已经是县局里一个领导干部。但薛强从来没有因为父亲职位升迁的缘故而疏远他们几个。薛强家在县城早已有房子，可礼拜天薛强基本很少去县城，而是喜欢回村里和他们几个一起耍。薛强最大的优点就是舍得，那是你借鞋连袜子都给的人。从小到大，他家里的好东西从来都是拿出来和他们几个人一起分享的。几个人一块儿出去，买东西啥的都是抢着掏钱，而且总是一买一大堆。木渎冯军属于蔫怪蔫怪的那种，虽然平时和别的人在一起话比较少，可是和他们几个好兄弟在一起，那怪话也是除了李飞再也没谁了。讲的段子那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经常是语出惊人的那种。冯军这娃家里经济情况也是一般，可和他们在一起花钱干啥也总是撑的很硬。冯军脑子其实不算很灵性，但对人很实诚，也是对人掏心掏肺的人。

晚上李飞弄了几道菜，摆在院中石桌上。鱼香茄子、麻婆豆腐、蒜苗回锅肉、拔丝红苕。这几道菜是他给这几个兄弟吹了很久牛皮说他在县城跟大厨学的手艺。前一阵家里出了那么多事，他是没有一点心思的。也就给几个人约好第一周放假几个人回来，在他家聚一聚，给好好露一手。当众人都看着这几道菜赞色香味俱全赞不绝口的时候，他说还有最后一道大菜。大家都很好奇，当他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大家一下都欢呼起来。那是一盆炸麻雀，这都是他们小时候最爱吃的。小时候，他们也只不过是用弹弓打下来几只，用树枝穿了，在野外放到火上烤着吃，有时连盐都没撒，可那时就是觉得这烤麻雀是最好吃的东西。

众人禁不住问他咋一下弄了这么多，他说弹弓打太慢，他在野地里用网子网的，回来还养了几天，中午他出门前才杀得。几个人都迫不及待的用手在盆里抓来吃，被他撒上各种佐料以后出来的味道确实更香更好吃了。

李飞早给他爷把各种菜都提前分了，放到前屋了。李飞爷就转身回了前屋，他知道现在都是这些娃娃的世事了，他一个老汉家和这些娃是再也没有多少能沟通的话了，他也不愿意搅在几个娃里边让娃们在一起聚着而觉得别扭。现在家里平时就他爷孙俩，这家平时也很冷清，难得今天能来这么多娃，他看着热闹，心里也高兴。

冯军把来路上村里小卖部买来的麻辣锅巴、五香花生米等都去厨房找了盘子倒上，也端到桌上。众人在石桌上落座好，李飞刚打开烧酒瓶准备给众人的酒碗里倒酒，这时被薛强制止了。他从手中提的袋子里掏出两瓶酒说今天让大家尝尝。李飞倒是识货，一看薛强面前摆着的是一瓶五粮液和一瓶剑南春。忍不住拿过去看，又呵呵笑着说。“真是好东西，今天咱们兄弟们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众人也都忍不住好奇的轮番接过去看这两瓶好酒。李龙和冯军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李飞当然是在县城酒店见过，这些他都很熟知了。李龙这会儿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呵呵笑着对众人说道：“看来今天就我空手来的，就光带了一张嘴。”

几个人也都并不在意这些，他们明白，李龙和他们在一起，从来也都是大方舍得的人。薛强打开酒给众人酒碗里倒了，大家这才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几个兄弟之间那是真感情，都是对几天不见发自内心的想念和关切。也都相互询问对方的情况。薛强和冯军也都讲了最近各自在学校发生的一些事情，大家对对方新的生活也都充满了新奇，更是对李龙在城里上学的事情更加好奇。

几碗酒喝下去大家这会儿也都微微有了酒意，说话就更放开了。李龙这会儿也有点兴奋了，不像他平时那样沉稳内敛，就把学校发生的好多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这几个人听。当他说到刚开始他的同学胖子看不起长安县人，看不起农民，几个人也都义愤填膺说一起去把胖子收拾了。当得知李龙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胖子狠狠教训一顿都觉得李龙好样的，没给长安县人丢人。几个兄弟都端起酒碗敬了他一下。

几个人又开始天南海北的乱吹起来，当然绕到最后，就离不开女人女生的话题，冯军还给几个人讲了一些小段子。

李龙这会儿也飘了，他就把他在长安中巴“疯狂老鼠”上看到裙底风光的那一幕也分享给几个好兄弟听。这几个人也都知道李龙一般很少讲这些，这些话从李龙嘴里说出来，大家一下都兴奋的不行。当听到被李龙大饱眼福看了裙底风光，一个个都兴奋的端着酒碗都发呆了。

李飞激动的问：“啥颜色的？！”

李龙说：“忘了，没看清。”

薛强说：“你哄鬼呢，咋能忘了？白的？黑的？红的？粉的？”

蔫不唧唧的冯军这时又冒出一句把人笑死的话：“我估计八成就没穿！”

众人一下都笑喷了。李龙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真的脸红，红着脸说：“我真忘了，我也说不清那叫个啥颜色，好像是雪青的。”

他这会儿再也不说了，他虽然喝的有点迷瞪，脑子也有点发木，可心里明白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就像后来他和售票员老板娘的秘密那是千万不能说，要说了，还不被这几个人取笑猾搅死。

但薛强接了他的话。薛强把腿抬到石桌上问众人他的皮鞋亮不亮？众人一看，这皮鞋真的被他擦的锃光瓦亮，亮的像镜子，虽然在晚上的院子里，可透过灯光的照射也看到皮鞋上有灯影。

薛强把腿放下来，就开始吹牛了。“我给你们说，黑蛋刚说的那都不算个啥。我这可是天天看呢。”

众人都不信，说他吹牛。

他见众人不信接着说道：“真的不哄你们，我那女同桌长得也好看，天天穿裙子，她穿啥内裤我每天都看。”

李飞激动的说：“你狗日的，把人家女子闹哩？！”

薛强说：“滚滚滚，我最多拉过人家女子手。”

这都让几个人羡慕的不得了。冯军赶紧又说到：“人家每天穿啥内裤你都知道，你还说没闹？你一天哄鬼呢？”

薛强看着俩瞎怂说道：“你们这思想咋一天这么不健康的？我给你们说，我确实是看上人家女子了，但也是偷偷拉了一下手。这几天也是慢慢才开始。我看见她穿啥内裤是因为我偷看的。我这皮鞋不是亮么，第一天上课，我无意间往桌底下一看，我的皮鞋好像能反光，我就把鞋悄悄往她裙子底下一放，我从皮鞋反光里一看红色的。我就无意间说了一句红色的。我同桌还有些纳闷，但她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啥。第二天我一看说粉色的，第三天我说白色的。直到第四天你们猜是啥颜色的？”

众人一看他开始卖关子，就各种颜色一阵猜，他都摇头说不是。

最后薛强才接着说：“第四天我把皮鞋往下边一放，我一看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的皮鞋裂了一扎长的一道口子！……”说完，拍着大腿已经笑的直不起腰。

众人先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才一个个哈哈笑的人仰马翻起来。

当然酒后的话，谁也不会去管他是真事情还是吹牛皮讲段子。只要大家都高兴热闹就行。倒是冯军说了一句：“我从今儿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的皮鞋也先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