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做错了事！

深感愧疚的氏神读到少女惶恐畏惧的心思，冷冷的瞥着底下的纸人，准备收回它们。

结果，池鱼的心念陡然一转。

小鱼甚至想要退避，从此离开他！

高居于神台之上，因为不是月圆之夜，暂且只能做出轻微小动作的氏神骤然阴翳了眉眼，屋子里的气温都降低了几度。

不行！不行！

把她抓过来！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哪里也不可以去！

这一缕意识格外强大，和之前贪婪渴望，就知道贴贴的意念不同。

焦躁暴虐只想占有的意念冲撞着塑造身体的薄胎壳，让神像背后的缝隙拐了个弯儿，隐约变成一个对勾的形状。

只差一点，就能变成一个三角形……

随着混乱的意念，门外吹来的和缓清风加大。

如同刀割般凌厉，纸人们在风中脆弱的颤抖，顷刻间就被吹成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细碎纸片。

接着它们被风打扫出去，堆积在门外的墙角。

会有人负责处理。

氏神毫不关注这些垃圾，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在门外不远处，重新站直身体的少女身上。

……

【所谓氏神，应该就是家中死去的祖辈，给烧点纸人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自己家祭祖也烧过啊，还烧天地银行的钞票和大别墅，没问题的。】

【不就是一堆纸嘛！】

看着一堆纸屑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大风卷到墙角，池鱼这么安慰自己。

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她一定要个结果才甘心。

【我……再去一次！】

池鱼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胆大包天，这都敢再进这个门。

少女的心声特别适时的响起，恰到好处的阻止了她某种奇怪的命运。

【我就看看……不进去……】

扶着门框，腿还有点虚软的池鱼探头往里看。

嚯！

屋子里一地干净，什么也没有，仿佛刚刚所见都是错觉。

只有那立于高台之上的神像，温柔而慈悲的看着她，格外可亲，虽然是俯视，却丝毫不显得倨傲。

【神像之前，不是平视正前方吗？】

【应该是我记错了吧，还是先做正事。】

少女一只手按着心脏，防止再有什么刺激的事情发生，拖着缓慢的步伐，谨慎地行走在空旷的殿堂上。

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任何恐怖的或者突发的事情，连风也归于沉寂。

心跳终于稍稍安定的池鱼抬起头，仰着惨白的小脸打量这尊神像。

还是那么好看，俊美的根本不像人类，挑不出一丝瑕疵。

【氏神，按照管家所言，我身为神侍，可以和他沟通，要怎么办才好？】

【他会愿意帮助我治愈心脏吗？又会向我索取什么代价？】

池鱼看着好似白玉铸成的神像，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东西终究是个死物，她也不能按照传说中卜卦之类的法子交流啊。

褪去了恐惧，陷入茫然之中，少女伸出素白的小手。

她向前两步，抓住了神像的袍角，那触感光滑坚硬，透着淡淡冷意，让人思绪一清。

【氏神啊，我的心意要怎么向你传达啊？我会为我的小命付出合理的代价。】

因为靠的太近，池鱼反而看不见神像的面孔。

因此，她不知道，神像固定在脸上的温和神情，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