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什么？

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大到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大到他的答案没有任何的界限。

有的人会说命运是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交响曲》，谱尽了人世的沉浮以及抗争。

有的人则会说命运是《魔兽世界》里著名的七把武器之一，可以斩断敌人的咽喉，扼杀自我的性命。

然而在姬成看来，命运什么都不是。

或者说，在姬成看来，命运至少不是眼前这两个弯弯曲曲的两个字可以道尽命运的奥秘。

姬成仰头，夹在川流不息的亡灵群中，望着那前方不远的刻在石壁上的两个大字。

“命运？”姬成心想，难道传说中的鬼门关前不是鬼门两个字吗？

仿佛是猜到了姬成的心中所想，边上一个正要前往鬼门关的老者忽然停下了步伐，拉过姬成到了一旁开口道：“年轻人，你是不是为上面那两个字感到疑惑不解啊？”

姬成望着眼前一脸和煦笑容的亡灵老者，轻轻调了下眉，点点头和声说道：“老人家猜的不错，难道老人家知道上面那两个字为什么不是鬼门吗？”

老人家得意一笑，抚了抚垂在下巴上的白胡轻笑道：“不巧，老朽这一辈子读书读得虽然不多，但是对于这鬼门关前上的两个字还是有所了解的。”

姬成心里微讶，仔细地上下看了眼老者。

老者一脸白胡自然不用多讲，然而很奇怪的是老者脸上却没有丝毫皱纹，甚至姬成还觉得那张脸上仿佛是涂了润肤膏一样，白净细滑，宛如年轻女孩子的脸蛋一样，透亮的出奇。

难道，所谓的亡灵，死后的容貌都会变成这样吗？

姬成此时倒是有心想看看他自己的容貌了，因为他在来之前只是凭着《雪域真经》上的功法将自身的体质转化为鬼体，却还没有真正看过此时他的面貌。

老者见姬成没有回答，忽然一下就生起了气来，哼了下就转身欲走。

姬成一见，连忙拉过老者的手，触手冰凉，就好像是常人从冰箱最下层的那层冰霜一样，寒得彻骨。

姬成心头微凛，一是为这老人的体质，二则是为这老人的性情。

照理来说，一般人哪怕是对对方没有回答自己感到不喜，却也不会直接转身就走人，更何况还是一个阅历丰富，看透半生浮华的老者。

这不对劲，甚至说是非常不对劲。

姬成按捺住心中的惊疑，拉过老者重新转回身子以后，连忙轻声道歉道：“老人家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从小也喜欢看书，一时之间对老人家口中将的那本书感到了好奇，神游天外了，请老人家原谅。”说着，姬成躬了一个身子，诚恳真挚。

老者见姬成都这样了，也不再生气，只是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声：“算这个小子还懂得尊老。”

姬成听了眼中精光一闪，心想这句话按理来说只会在人心中徘徊，却绝对不会在此时这个场合之下说出来，除非这些所谓的亡灵现在心中藏不住秘密。

姬成趁着老人沉吟的功夫望了眼远方亡灵如织的鬼门关，耳中听着那些亡灵们肆意放浪的话语，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

也许，不是亡灵们藏不住秘密，而是亡灵们此时的七情六欲正在肆意地挥发，不再禁止人性，从而让他们在进入鬼门关前就散尽人的七情六欲，从而可以顺利度过擎天鉴的审查，进入鬼门关。

姬成正在心想的时候，老者重新开了口：“根据那本书上所记录，在很早很早之前，鬼门关前的两个大字其实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鬼门，而当时的冥界其实是第一冥界，这个是第二冥界。”

姬成心想老人说的第一个冥界就是当初自己管辖的，第二个冥界应该就是创世神用右眼化作的这个新冥界，只不过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这一次姬成非常配合，迅速回答道：“原来如此，老人家还真是博学多闻，见多识广呀。”

俗话说人要夸，树要皮，这夸奖就好像是树的皮一样，可以让人通体舒畅，老者显然也不例外，甚至在这个特殊的地方，还变相加大了这个情况。

只见老者哈哈大笑了一声，用力拍着姬成的肩膀就叫道：“年轻人不错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一笑的声音是非常大，引得周围的亡灵们竞相看了过来。

姬成一瞬间就有点懵逼，正要尴尬一笑拉着老者去到更幽静的一旁，却忽然看到那些人仿佛是见怪不怪一样重新转过了头，对他们这两人理也不理。

姬成眉梢上挑，心下奇怪：看热闹难道不是每个人的天性吗，难道变成亡灵以后就不爱凑热闹了？可是这不对啊，按理来说七情六欲要肆意的话，看热闹的好奇心难道不属于七情六欲？

他正奇怪，却见老者又说道：“年轻人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看都不看你？”

姬成眉梢重新收敛，垂眸望了眼比他稍稍矮了一点的老者和声道：“还请老人家解惑。”

老人家抚着胡须笑笑说道：“其实啊，这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在这个地方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无论哪里都是有着这些像老夫一样奇怪的亡灵。”

姬成嘴角微微抽搐，差点就将那句“您还知道自己非常奇怪啊”脱口而出。

“好了，我们还是讲回刚才的话题好了。”老者停顿了下，开始解释道，“据说现在的酆都大帝和当初的冥界之主有联系，后来创世神重新设立冥界，将酆都大帝立为阎王之后，创世神为了感怀当初的冥界之主，所以将鬼门关前的两个字改成了命运。”

老者再次停顿了下，忽然悄悄拉了拉姬成袖子。

姬成挑眉，微微弯下腰将耳朵靠在了老者的嘴唇附近。

“据说啊，最先的冥界之主名字就叫做命运，取得是成也命，败也运的意思。”老人家的话传到了姬成的耳中。

姬成忽然心中莫名有点酸涩的感觉开始慢慢蔓延，而老者的话也慢慢开始再次传进了姬成的耳中。

“据说啊，也是因为这样，那时候的亡灵们称呼当时的冥界之主为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