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李奎勇、秦岭、李子元等他们几个知青漫步在堤坝上，远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秦岭道：

“真是没想到，这才个把月，就把水坝给建起来了，有了这水源，咱村子和下游几个村子的庄稼就不怕旱了，能有个好收成。”

“人多力量大！”

李奎勇道：“你秦岭不也是出了一份力。”

秦岭一笑，

“我可没你李大队长功劳大，咱县的杨书记可是当着公社领导，全体社员面夸你，我还听说，上面有意把你调县里部门，以后你也不用在下地干活了。”

“你听人乱传”，李奎勇道：

“领导高兴了就那么随口一说，咱千万别当真，就是真有这想法，我也不去。”

“为啥？”

“我在这边好吃好喝好住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想干嘛干嘛”，李奎勇道：

“跑去县里干嘛？装模做样坐办公室，还得以身作则给领导看，多累啊，我不缺钱不缺吃穿，犯得着去巴结人？”

秦岭抿嘴一笑，你倒是想得开，别人都要像你这样，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不是我想得开，是我兜里不差钱”，李奎勇道：

“这才有叫板的底气！

对了，你回去的事，家里给运作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秦岭道：

“多亏上次你给了我那么些钱，那边给安排一个入职名额，不过就是后台打杂这类的，就这样，还有好些人争呢。”

“能进去就好，慢慢来嘛”，李奎勇道：“以你的本事，我想只要有出演的机会，一定会得到领导重视，观众认可的。”

“嗯！”

秦岭点点头，

“不过我就怕这边给我卡着，你知道的，那个刘文龙……”

“别担心，快了！”

李奎勇道：“你肯定能回去。”

“奎勇！”

秦岭突然侧过身，抬头看向对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有个三四秒才道：

“那你是希望我回去呢，还是留在这儿？”

“真话？”

“当然”，姑娘红唇抿起。

“真话嘛，当然不想你回了”，李奎勇道：

“你看啊，这陕北生活已经够苦了，你要在呢，是吧，这么一娇滴滴大美人，就是什么不干，往那一站，那也是赏心悦目，我们这干活累了，还能给咱唱唱歌，疲劳也能缓解不少。

你要走了，欣赏什么去？这片贫瘠灰蒙蒙的黄土地吧？我这看得够够的了。”

“又贫嘴！”

秦岭轻哼声，“我可没你说得这么好，又不是花瓶，

既然你不愿意，那……那你还让我回去？

奎勇，我不想骗你，你也该清楚我性子的，当初来陕北插队，看到眼前的场景，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一刻都不想待，但后来认识了你，慢慢接触下来，回去的想法也没那么强烈了，甚至是有点抵触。

你要不想我回去，我……我就听你的。”

“回吧！”李奎勇简洁回着。

“为啥？”秦岭红唇微撅起，有些委屈，

“怕我打扰你跟周晓白的关系？我说了，我不会追求结果，只要过程！

这过程就是永远没有结果，我也愿意！”

“秦岭，我不是那意思”，李奎勇道：

“因为以后我也是要回京城的，现在你有机会回去，却又不回，回头我能回了，你却要留在这边，咱这不是白忙活一场？

再说了，你回京城后，以后咱还能见面的，也可以写信的，你的人生得在舞台上，不是这片黄土地的沟沟壑壑里，我总不能因为舍不得你，把你留在我身边吧？

这太自私了！”

“那……”秦岭顿了顿，道：“以后要是回到了京城，咱俩的‘过程’还能继续嘛？”

“到了那会你要还是现在这想法，那咱就继续！”

人姑娘都这么直白了，他要再玩弯弯绕，就有些不是男人了。

“嗯！”

秦岭脸上的一抹忧愁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灿烂的笑容，

“我永远不会变的。”

“扑通，扑通！”

就在这时，水坝下李子元、李严两个家伙，脱得光光，就剩一裤衩子跳进水里面去了，

一块跟着过来的村里几个孩童，也是迫不及待，脱个精光，屁股蛋子蹦跶着跳进了水里，

“勇哥，快点下来，一块游泳，可凉快了。”

李严在下面水里奋力朝这边挥手。

李奎勇摇头无奈，边上这么些姑娘在，也不注意点，大声回着，

“李严，跟你家萧薇来个鸳鸯戏水，我就不打扰了。”

话刚传过去，在下面水边玩耍着几个姑娘哄笑起，萧薇气呼呼道：

“李奎勇，你再胡说八道，晚上睡觉我欺负你家秦岭了。”

他这心里呵呵声，这也是一小辣椒，欺负？

你拿什么欺负？

毛都没有！

——

——

红卫公社办公大院！

门口值班员跟往常一样，喝茶看报，小日子过得悠哉，不时往门口瞥一眼，有没有人过来。

“踏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一瞧，门口前方过来一女人，一身碎花连衣裙，脚下女士凉鞋，右肩挂一包，长发披肩，身段丰腴，那走一步胸前俩玩意跟着上下摆动，哪还有心思看报。

这女人他也认识，待人到边上，热情道：

“徐会计，今儿来这边有事啊？”

徐香秀点下头，“找你们公社刘主任，有些账需要对一下。”

“喔，这样子！”

门卫点头，“需要我带你进去嘛？”

“不用！”徐香秀道：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进去找刘主任。”

“哎，好的，好的！”

出来给人开了门，“徐会计，那你慢走啊！”

女人扭着腰肢进了院里，门卫在后面看着，有些口干舌燥，待人走远，嘴里轻哼声，

“对账？呵呵，你一红旗公社的会计跑来他们红卫公社对账，对的哪门子账？

主任就是好，有口福了！”

羡慕不已，回到门卫室继续喝茶看报。

几分钟后，徐香秀来到办公楼，上了二楼，往走廊里面的一办公室走去，不时遇到公社的工作人员，

“徐会计，找刘主任啊！”

“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