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账，还有理了，我打死……”

“钟老，钟老！”李阿姨给拦住，劝说道：

“你把棍子放下，放下，跃民又不是小孩子了，打他干啥嘛，你俩有话好好说。”

一番劝说，他老子才过去坐回到椅子上，李阿姨也走了，钟跃民小心翼翼来到他老子身边，兜里掏出包大前门，抽出一根递上去，

“爸，您歇歇气，来，抽根烟！”

“不抽！”

钟山岳给一把拍开。

钟跃民只能把烟放回烟盒里，放到一边桌子上，道：

“爸，我这买卖也只是暂时的，等转业办那里有消息了，我就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干着，不然我这天天什么也不干，就在家里头待着，你啊又得说我了。”

钟山岳叹口气，道：

“我也懒得管你了，你呢老大不小了，脚下的路怎么走，你自己来选择，你爸我老了，也管不住你了。”

“爸，你可一点不老！”

钟跃民道：“别人要光看你模样，顶多四十来岁，老当益壮呢！爸，你觉得咱隔壁家的李阿姨怎么样？”

钟山岳眉头一支棱，“你小子想说什么？”

“爸！”

钟跃民凑过去道：

“你看啊，你呢单身一人，隔壁李阿姨男人也去世很多年了，刚李阿姨还特意跑来叮嘱你，我看对你是有点想法，这不正好，你俩配个对，这样晚年生活能多姿多彩一些，不是挺好的！”

“你别扯淡了！”

钟山岳没好气，“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是替你自个想想吧，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说出去要丢死人。”

“爸，我有对象了！”

“哪呢？你带回来我看看”，钟山岳一点不信，“别净耍嘴皮子！”

“我真有……”

这时屋里头电话响了，钟山岳起身过去接了，他虽然当了个闲差，但有时也会电话打进来的，

“喂，哪位？”

那头却是传来一道清丽的女人声，

“喂，你好，我……我找钟跃民！”

钟山岳一听是个姑娘声，语气不由和蔼几分，

“你找跃民啊，等会啊！”摆手招呼儿子，待人过来，一手捂着话筒，对儿子道：

“是个姑娘找你，你小子真找对象了？人哪的？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钟跃民有些懵圈，心道谁会往他家里打啊？蒋碧云，周晓白？刘娇她们？

接过电话，一听，却是高玥，倒把这位合伙人给忘了，道：

“高玥，什么事啊？”

“跃民，你快过来，那投机办又来了，我逃出来了，可累死我了，我现在在……”

“成成！”钟跃民没多说，“你等着我！”

挂了电话，对站一边的老爷子道：

“爸，我出去趟，有点事！”

“怎么了，出事了？”

“没呢！”

“兜里有钱吧？我给你拿点！”钟山岳道：

“去见女孩子可不能太寒碜了！”

“我有，我有！”匆忙忙跑出去了。

——

——

半个小时后到了地儿，见高玥坐在一边的花坛沿边，他过去道：

“没事吧？”

高玥摇头，“幸亏我跑的快，不然咱这摊子都要被收缴了，亏了一张饼钱，那客人还没付，投机办就过来了，这帮苍蝇也真是够扰人的，没完没了。”

“摊子没事就成！”

钟跃民道：“看来咱不能在公安局门口摆摊了，得换个地儿！”

高玥道：

”老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成天心惊胆颤的，哎，要不咱办个执照嘛？”

“办执照哪有那么容易”，钟跃民道：“人工商局说了，你得有个固定场所，我都有固定场所了，我还怕什么投机办的，对不对？”

“那你说怎么办？”

“先这么来吧！”

钟跃民道：“跟投机办打游击了，等我想想招，看能不能搞点高科技，弄个定位系统什么，安装在这群苍蝇身上，这样就能随时掌控他们的动向了。”

高玥白人一眼，“你找个靠谱的办法行不行？”

四下看了看，一指前头，

“哎，那边有个小学，咱去那边摆摊吧，今儿还有这么大一桶面糊，可得卖掉了，不然明儿个就坏了。”

两人便把煎饼摊推过去，找个地儿开始吆喝，生意还没上门，麻烦却来了，过来一烤地瓜的摊贩，操着一股子河南口音，说话挺不客气，

“哎，哎，你们嘛回事？这地儿是俺的，你俩一边去！”

钟跃民瞧人一眼，学着人口音说话，道：

“什么叫这地儿是你的？这地上也没刻字，你要让它应一声，说这地儿是你的，俺就让给你！”

“哎，我说！”

地瓜小贩不乐意了，道：“你这人胡搅蛮缠呢？这地儿之前一直是俺在摆的，今儿个睡过头来晚了，就被你们给占了，让开，让开，不然俺对你们不客气！”

“呵！”

钟跃民咧嘴一笑，道：

“俺看你才是胡搅蛮缠，自个睡过头来晚了没地儿了，就要跑来抢俺的地儿，还要对俺不客气，这就好比洞房花烛夜，你喝的酩酊大醉，无法入洞房，俺代替你成新郎官跟新娘子入洞房，你愿意啊？”

“噗嗤！”

一边的高玥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嘴巴也太损了，没这么埋汰人的，地瓜小贩怒了，

“你……你占俺便宜，俺告诉你，俺有亲戚在工商所里，惹恼了俺，俺让亲戚把你抓起来，识相点的赶紧离开，哼！”

“哎呀，我好怕怕！”

钟跃民面露‘惊恐’，道：“俺也告诉你，俺亲大舅是工商局的局长，你要惹恼了俺，不光将你的摊子收缴了，你亲戚的工作也保不住，识相点的赶紧离开，哼！”

“你……你放屁！”

地瓜小贩爆着粗口，不屑道：“就你这样的，还亲大舅是工商局长，工商局长会有你这种穷亲戚啊？哼！”

“这你就别管了！”钟跃民嬉皮笑脸道：“谁家没几个穷亲戚呢，对不对？”

“你……”地瓜小贩恼了，这家伙油盐不进，要动手打人，

“咋了，要动手啊？”钟跃民道：“俺告诉你，俺可练过铁砂掌，要把你伤着，那可别怪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