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替连清清理了身子，又换上了衣物后，便在永安宫正殿安排着一应事宜。

连清自离开丰京后去了哪里，这一年多来都经历了什么，他要事无巨细的知晓这一切。

暗卫们领命，一一前去追查连清离京后的动向。

还有一事，那恢复连清容貌的之药也须得寻来。

吩咐完这些事，封允看着脚边的包子，殿中悬挂着的鸟笼中的咕咕。

心道，你终究还是得回到朕身旁啊！

“陛下，杨侍君醒了。”绿萝来禀。

封允听到此话，抬步便走向了寝宫的方向。

绿萝跟随在后，心中叹了叹。

连清正由着梦青喂着水时，就听殿外传来一声通报：“陛下驾到！”

连清睁大了眼睛，身子缩了缩。

梦青见此，和梦蓝，退到了一旁。

“拜见陛下。”两人行礼。

封允淡淡摆手，坐到了连清身侧，定定的看着神色惊慌不已的连清。

“陛下...”连清迎着封允的目光，喃喃道。

昨夜的一切好似又在眼前浮现，连清眼中浮现惧色。

封允不顾连清惧怕的神色，抬手搭在了连清的背后，将他环住。

轻声道：“饿了吗，要用膳吗？”

连清看着封允，一日不曾用过饭食，他确是饿了，低声道：“饿了。”

“端碗粥来。”封允朝着下人吩咐。

不一会儿，梦青便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

封允从梦青手中接过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了连清的嘴边。

此刻封允温柔恬淡的神色，和昨夜那凶狠的神色在连清的脑中交替浮现，连清却也只得乖乖张口，吃下了封允喂过来的粥。

殿中蜡烛不住的燃烧。

封允一勺接一勺喂着连清，不多时，这碗粥便见了底。

封允将空碗递到梦青手中，复又仔细的凝视起了连清。

一张脸惨白得可怕，嘴角也是青紫的痕迹，脸上还有自己昨日愤怒之下印下的掌印，封允眼神沉了沉。

“陛下，林太医到了。”梦蓝道。

“宣！”

林太医自上次替杨喻之看诊之后，在这永安宫又见到了一脸憔悴，明显受过狠狠怜爱的杨喻之，倒是也不见怪。

在封允灼灼的目光下，搭上了连清那印上斑驳痕迹的手腕间，替连清诊脉。

随即，林太医恭敬朝封允道：“杨侍君昨夜心神巨颤，身子倒不是很打紧，只要日日服用滋补之药，不日便能恢复如初。”

封允听到此，朝着殿中侍立的下人们挥了挥手：“都退下。”

下人们应声而出。

待殿中只剩下连清，封允，和林太医。

封允朝着林太医道：“不知这世间可以让人容貌改变几分之药？”

连清听到封允的问话，被封允攥着的一只手颤了颤。

封允感受到连清的举动，扫了一眼连清，连清立刻垂下了眼。

林太医思索了片刻后道：“倒确有此药，名为敛容丹，只要服下，容貌便可改变一二；若是服下对应的解药，容貌便能恢复回从前的模样。”

封允思索了一番又道：“太医，可能配出对应的解药？”

林太医面露难色道：“这个，臣倒确实不知，此药还是臣博览群书方才知晓的，并不知如何配出解药。”

封允沉了口气，摆摆手道：“下去吧。”

待林太医离开，封允看着连清的双眸道：“解药呢？”

连清一脸惧意的看着封允道：“我没有...”

看封允陡然沉下来的脸色，连清赶忙又重复道：“我真的没有。”

“给你药的人呢？叫什么，在哪？”

连清眨着眼，抿着下唇，良久都不曾发声，封允耐心告罄，沉声道：“你最好是自己说！”

连清闭了闭眼，睁开后开口道：“那人是隐士的医者，叫席从溪，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陵州的一个山谷中。”

封允面色这才好了几分，又问：“你离开丰京后去了哪？”

连清看了看封允的神色，小心翼翼道：“信州，泰州，锦州...陵州。”

封允细细把这几个地方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些地方离着虞州似没有多少距离啊，离连清最后所在的陵州倒是有些距离。

封允神色凛然的看着连清，双手捧着连清的脸，靠近自己，问道：“去过虞州吗？”

封允一错也不错的看着连清的表情，不肯错过他面上一丝情绪。

这些东西封允自然会查出来，不过，他总要从连清口中听一遍，看看和自己所查的是否有出入。

连清看着封允带有强烈压迫感的眼神，正要开口的一瞬间。

封允又道：“想仔细了再说。”

连清咬紧了牙，下一瞬颤抖的出声：“去过...”

封允捏着连清下巴的手又紧了一分。

“去了，怎么不留在那啊？他封檀林不要你了？”封允带着恶意开口。

连清痛苦的闭了闭眼道：“他母亲在那。”

封允听到此话，一抬手便想挥向连清，终究是停在了半空，下一瞬，一拳砸在了连清身后的墙上。

“要是没有他娘在，你还真打算和他重修旧好了？”封允怒喝出声。

连清使劲将身子沉入被中，只恨不得一被之隔可以阻绝这让他痛苦的一切。

封允掀开被子，怒道：“你躲什么？！”

“你都敢抛下自己的丈夫，和别的男人跑了，你还怕什么！”封允抬手就扔开了床边柜子上的茶杯，看着连清的怒不可遏。

封允起身上床，将连清牢牢的桎梏在怀里，又沉沉问道：“还有什么瞒着朕的吗？”

连清颤抖的摇着头，脑中闪过瑜儿的脸，却不敢再细想，赶忙继续摇着头道：“没有了，没有了。”

“真的？”封允重复道。

“真的，真的！”连清颤声道。

“在外的这一年多，可有人碰过你？”封允危险的发问。

连清赶忙道：“没有！”连清知道封允所说的碰是什么意思，他本就清清白白！

封允手上加重了力道，捏着连清的下颌道：“要是让朕知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朕，朕让你这辈子走不出这间屋子！”

连清在封允的怀中不住的摇着头，不住的道：“我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