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研一细细观察每一个骨头。

毫不例外，都是年轻的。

一个老的都没有。

狄世恒拿出电话：“报警吧。”

“不用报警，没用，这个东西，是自然死亡的，不涉及谋杀，你已经收了，你就不能随意扔了。”

狄世恒连碰都不愿意碰这个东西。

左研一放掌心里拜一拜：“虽说我不信，但是我希望逝者安息吧，我给寺庙做个超度。”

左研一小心收起来后问狄世恒：“王夏生，为什么那么恨你？”

“可能是不管做什么课题，我总是能快他一步得到解决的办法。”

既生瑜何生亮的恨。

狄世恒说王夏生从小也是天才，他从小应该是被人一路夸奖，一路崇拜过来的，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结果遇到了同样是天才的狄世恒。

“这样的人，智商那么高，理科那么好的人，也相信诅咒这样的事？”

狄世恒想起监狱里他所做的一切，嘴角嘲讽道：“王夏生不会相信，只是恶心到我他就开心。”

他在监狱里，算是见识了人性的另一面。

“王夏生这个人，从小就比较阴险吗？”

“我是工作后认识他的，以前跟他关系好还去他家吃过饭，他一直是他爸妈的骄傲，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记得，王夏生妈妈，提到他那自豪的样子。

三岁就喜欢数学，才三岁半就可以做十几岁阶段的数独。

对数学的热爱，倒是很像现在的左千与。

很像现在的左千与？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会不会，左千与和左千寻的生物学爸爸，真是王夏生？

如果左研一孩子的父亲，是王夏生怎么办？

狄世恒清清嗓子：“你孩子的爸爸也是数学家，是我认识的人吗？”

狄世恒思维一下子跳跃，让左研一有点猝不及防。

“怎……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狄世恒捕捉到左研一眼里的慌乱。

心已经凉一大截。

再次问到：“孩子的生物学爸爸，是我认识的人吗？”

左研一的脑子快速转，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孩子是他的。

她能信得过他吗？

“是，你认识的。”

狄世恒瞳孔晃动。

身形有点不稳。

“我，我还有点事，先，先走一步……”

狄世恒匆匆忙忙就走了。

他是猜到了孩子是他的还是因为什么？

猜到了，不愿意相信孩子是自己的？

还是他误会什么了？

她话还没说完呢。

想跟他好好聊聊，他已经出去了。

左研一给他发了一个信息：【你出去了吗？】

没有回复，他好像不常用手机。

他的工作因具有一定的保密性，不用手机工作，他也没什么朋友，之前在漂亮国的时候，他的手机跟搬砖一样。

回来深城感觉他也一样。

所以找他真的特别难，生活在最终繁华的城市，狄世恒却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狄世恒当天就回了妈妈家。

在家里的阁楼做着数学题。

刚做完一道题顾司南就来了。

狄世恒头也不回的说：“你怎么来了。”

“你姐姐说你在阁楼，从小你心情不好，你就在阁楼做题，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狄世恒放下手里的笔：“你怎么看待王夏生？”

顾司南的眼里不但有厌恶，还有深深的恨意。

“如果杀人不犯法，他早就死八百回了。”

“昨天刚刚知道我女朋友是珠宝鉴定，所以让她帮忙看看我收藏的东西值不值钱。”

顾司南立马调侃道：“哟哟哟，女朋友叫上了？你小子，我以为你要追个三五年，想没到那么快。”

狄世恒不理会顾司南的话，自顾自的接着说：“还记得有一年他去旅游十几天回来的吗，他回来给所有人都带礼物了，他给的那个礼物，我一直收着，昨天研一看的时候，说是嘎巴拉。”

“嘎巴拉是什么？”

顾司南自行百度一下。

“王夏生什么时候对你那么好了，给你藏传佛教的法器？”

“不是圆寂的高僧的，专门挑年轻人的，32颗没有一颗是例外，他给的嘎巴拉是假的。”

顾司南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人品不行，还挺小家子气，这样的事情，我上一次听还是在西汉，那时候流行的巫蛊之术，不是，他这个人，心理变态吧，正常人谁想会想到这么恶心人的？”

狄世恒笑笑：“如果对我有意见，应该想办法赢我，这样做，反而更让我看不起他。”

“呵呵，他赢不了你，你的存在，永远遮住他的光芒。”

顾司南在小小阁楼里面来回踱步：“这样的事，你不应该是在乎的啊？你信这诅咒不成？”

“我不信，我也不在乎这样的把戏，但是研一的孩子，用的精子是王夏生的，你说，我以后有这样的继子，我怎么面对？如果是你，你怎么面对。”

顾司南直接坐在狄世恒面前，眼里藏不住的惊讶：“这世界，有那么巧的事？”

狄世恒点点头：“左研一喜欢数学家，我们这个圈子，能捐精的数学家，估计就他一个了吧，刚刚问左研一，我认不认识孩子的爸爸，她说认识。”

顾司南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是我，就分手，我们不是圣人，没法面对仇人的孩子，更何况，这孩子很大的可能，继承了他们爸爸的卑劣。”

他心里有疙瘩，但是如果让他跟左研一分开他是不愿意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孩子。

狄世恒直接背对顾司南做题。

“嘿，你别不理人啊，我说，王夏生他怎么对你的，虽说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但是劣等基因一遗传，你天天看着这孩子越来越像王夏生，你闹不闹心？”

狄世恒扣着黑板承认：“我怕我没法平常心对待这个孩子，我从未想过和研一分开，我有点心疼研一，有这样的孩子，以后她怎么办。”

“我也没法平常心面对啊，你想想王夏生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父母以他为荣誉，他觉得他父母没给他助力，为了自己的事业，背叛国家，偷前公司的技术，你坐牢的时候，他干什么你亲自经历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的孩子也这样，你怎么办？你比多尔衮还惨，你先考虑你自己吧。”

这个事，左研一没有错，孩子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