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漂亮国的飞机是晚上八点起飞。

白天左研一先把公司的法人代表变更成柳阿姨，随后任命小胖为她公司的总经理。

她公司的头部主播小小正式出镜，以后她偶尔也出镜，但是没办法达到一天一个视频的产出。

她怀孕了，三个孩子，她需要把自己一点点的抽出直播公司，尽量放手给下面的人管理。

安排好公司的事后回家跟秦教授交代一下。

秦教授一听说她要出国就不是很乐意。

“研一，你早说有事，这个事应该让姐姐去，你怀着孕，身子重。”

“秦教授，姐姐去不方便，她毕竟在辽域科技没有职务，我去比较方便。”

这个世上最适合出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宋局，宋局身份特殊，不好出国。

那就只有她能出去。

跟她一起出国的是宋局的秘书小王。

可能是宋局交代他要好好照顾她。

全程没让她提任何的东西。

一下机场就有专车接送，还有随行的保镖。

左研一：“小王，我们怎么还需要保镖？”

小王：“宋局说你每一次出国都出事，所以有备无患。”

所以她是倒霉体质？

不能出国，一出国准出事？

飞机一落地他们先去睡一觉，顺带倒一下时差，王秘书先去做交涉。

她英语不好，能做的就是听话，不给同行的人制造麻烦。

毕竟她是真的每一次出国都出事。

一直当地时间中午，王秘书才把她带去当地的监狱，她以律师的身份，进去见夏羽。

进去前王秘书特意交代：“你现在的身份是律师，记得留好证据，怎么留证据知道吗？”

左研一点点头：“知道，律师已经跟我强调过了。”

王秘书：“你万事小心，我在外面等你。”

跟王秘书对接的人把她带去一个简易的屋子，就一个小铁窗，整个房间极其的压抑。

没一会夏羽被人带了进来，看到是她，嘴角一笑。

夏羽被按在一张铁椅上，手上和脚上都上铐。

这待遇只有重刑犯才有。

不过一次性杀12人，在哪个国家的都是重刑犯。

她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剃光反而显得她这个人精神了，她也没有以前那一副带着所有人去死的样子。

而是即将得到解脱的酣畅感。

夏羽一坐下就身体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仰起下巴，视线鄙夷的看她。

“左研一，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

左研一打开着录音和录像，拿着笔记本准备开始。

看她准备的东西，夏羽突然笑起来：“研一你还挺可爱的，以前我就很喜欢你，但是你总是防着我。”

今天她探视时间没有限制，所以夏羽想聊多久她都可以奉陪。

既然喜欢谈过去她好好聊。

“夏羽，你从开始接近我就带有目的，对你有防备是人之常情。”

夏羽的视线看向天花板，思绪开始飘远：“想想那个时候顾司南还在世，我多风光啊。”

“你没干这个事之前，你也很风光，住着上亿豪宅，拥有科技巨头公司的股份，年轻，漂亮，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想不开。”

夏羽摸摸自己的光头，但是因为双手带手铐，所以她这个动作有点滑稽：“风光，不管我去哪里，人人都对我露出同情的目光，我什么时候需要他们都同情了。”

对她露出同情是人的本能，她也同情过夏羽。

可是左研一也忘记了，夏羽有极强的自尊心，她想要的不是同情，她要的是对她尊重。

顾司南在世的时候，她得到世人羡慕的眼光和极高的社会地位。

夏羽的肢体动作把左研一的视线吸引到她的头上，左研一指她的头发：“这是你自己要求剃的，还是这里监狱的规定？”

“我自己要求的，以前我的头发好看极了，我丈夫最是喜欢，他都不在了，这头留着没有意思。”

“你那么爱顾司南，而你做这样的事，不怕死了以后没法面对他吗？”

夏羽的身体前倾：“我原本以为十几条人命，得去见阎王了，可是这里没有死刑，哈哈，估计给我判个几百年监禁吧，无所谓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这十几个人？”

“为什么？你不问问这十几人是谁吗？”

“谁？”

“当年为了一己之私，离开辽域科技的叛徒。”

所以夏羽是为复仇杀人而不是无差别杀人？

“他们都是谁？只是因为离开辽域科技你就杀了他们？”

夏羽细嚼她这个话：“只是？左研一说得真轻松啊，辽域科技毕竟不是你亲手创立，一点都不爱惜，狄世恒都说不出来这个话，当年他们在辽域科技最难的时候，带着辽域科技的技术和经验来到漂亮国，那都是我们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人。”

左研一把夏羽说的事情简单记录一下：“怎么个大代价？”

“给他们的发奖学金，他们一纸空白的时候，辽域科技依然愿意用高薪养着他们，他们更可恶的是，带走了辽域科技的技术，那些技术是辽域科技独有的。”

她看过公司的报表，好像没有资助奖学金的事。

“公司什么时候给学生奖学金了？”

“不是公司给的，是顾司南匿名资助一些有资质的学子。”

这样的事情很难评，这些人做的不对但是要人命就有点过了。

夏羽看她不赞同她的做法接着说：“你觉得我们国家培养一个科学家要多少钱？”

左研一摇摇头。

夏羽那双被带着手铐的手比划了一个数。

夏羽：“培养一个像他们这样的顶尖科学家，你以为只是他们父母一年几千块的学费？那些学费够干什么？他们上顶尖学府，奖学金早就覆盖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们还有钱赚，几十亿的实验器材，上百亿的科研项目让他们参与，回头就说人各有志，职场选择自由？哈哈，可笑，如果时间够，我把这些忘恩负义的人全杀了，而不是只杀了这十几个垃圾。”

一些顶尖学府培养一个学生的代价很高，她以前听说过，但是没在意过。

左研一：“那你为什么只杀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出走，顾司南就不会忧思过重而生病，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顾司南不会有喝不完的酒，跑不完的市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顾司南不会日日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们都集体背叛他？”

所以夏羽的最终动机，还是因为顾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