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张大了嘴，怎么感觉太子比自己还想要抓住姬广利的样子？

房门一开，一股澹澹的臭味儿飘了出来。

太子用手捏着鼻子：“他这是多少天没洗袜子了？”

陆子清也探头去看，只见姬广利的房间里居然还有一道屏风，挡住了门口的视线。

太子怪道：“就一个人，还穷讲究。”

正要进去一看究竟，姬广利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又惊又怒：“你们干什么进我房间？”

陆子清立刻一指太子：“不是我，是他！”

太子也不以为意：“小叔叔啊，大家有急事要找你，我这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啊！还有你多久没有洗袜子了？”

姬广利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道：“你管我！”

太子这是故意在陆子淑面前打他的脸！

姬广利冲过来把自己的房门关上，向众人问道：“你们找我何事？”看起来不像是陆子淑来找自己讨论音律。

陆子清道：“听说殿下的修为突飞勐进，已经不把我独孤败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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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姬广利皱眉道，“我就算是要跟你分个高下，也须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各位掌院仙师的面，夺回我的排名！我堂堂亲王，岂是你想比试比试，我便会跟你比试的？”

说着，姬广利便进了屋，把门一关。

“我修炼已经很累了，没别的事儿的话，就不要打搅我了。”

太子指着紧闭的门板道：“他居然不嫌臭？”

段飞雄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说道：“臭味儿都是闻久了就习惯了，特别是自己的袜子，都不会觉得臭。”

陆子清却想起倪飞鸿曾经到处寻找书院里的臭气，心底一惊。

如果说姬广利跟无名氏混在一起，那他房间里必然会有妖气。但现在就指控一位亲王可能与妖怪有染的话，这个指控太严重了，偏偏天尊们这几天都在处理封印的事情，似乎无法回应。

众人各自散去，李婉儿低声道：“是不是能确定姬广利有问题？”

陆子清道：“就算我能确定，也暂时抓不到他的把柄。偏偏现在天尊们无法回应，那就只有把这些猜测私下里报告给掌院了。”

几人都点点头，湖阳和陆子清去报告给雷音子，陆子淑去报告给丹阳子，李婉儿去报告给洞玄子。玉虚子虽然不在，但是几位掌院自然会通知南宫志，让他小心留意。卓玉婷却自告奋勇要去丝帕馆报告给姜子农老神仙。

现在天尊们无暇分心，姜子农老神仙便是代替鸿蒙老祖坐镇鸿蒙书院的人。

陆子清猜想，姜子农在丝帕馆赖着不走，不光是在考校丝帕馆的价值，同时也是在检查这里的人是否有问题。若有妖魔隐藏，姜子农必然立刻便会察觉。

不多时，各自便都跟各自的师尊禀报完毕了。各位掌院仙师对这个指控非常震惊，但是从各种蛛丝马迹来判断，姬广利确有可疑之处。当时姬广利在丝帕馆打翻了师兄，穿着浴袍逃走了，或许便是害怕被姜子农或是谢无双撞到，看穿他有什么问题。

到了晚些时候，大家在梧桐馆碰面。

卓玉婷抢着道：“姜子农老神仙原本便感到有妖孽在窥探丝帕馆，若是找到姬广利，可以带到他面前，由他来判断。但丝帕馆里其他的师兄都没有问题，或许是因为谢师姐修炼有天眼术，妖魔不敢在她眼前晃悠。所以丝帕馆目前还是很干净的，这一点老神仙很满意。”

李婉儿道：“虽然证据不足，但我师父的卜算之能仅次于老祖，他已经可以推算出姬广利出了问题。但是姬广利毕竟是一位亲王，我们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控他，更不能抓捕他。”

陆子清道：“那怎么办？”

大家都看着湖阳公主，湖阳公主叫道：“直接把他打死？”

众人狂汗，天家果真是没啥亲情么。

卓玉婷害怕道：“这件事要告诉娘娘和陛下，跟十五年前的事情有关，不是小事情。但是到最后真正能做决定的，还是只有太上皇。这件事一旦捅出来，对皇家的名声很不利，不管是太上皇还是陛下都会脸上无光。所以，最好是拿到证据之后，交给昆吾卫来秘密处理。为了皇家的声誉，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揭到明面上。”

众人都点点头，卓玉婷不愧是官家小姐，这方面脑子是最清晰的。

陆子淑道：“那我们就说好了，拿到证据之前谁也不能说出去。但是大家都要当心，广利殿下居然敢对湖阳殿下下杀手，说明他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我们都有可能会被杀掉，因为我们都是十五年前曾经破坏过魔尊复活的人。”

陆子清脑子灵光一闪，惊道：“我知道了，无名氏现在掌握了姬广利，也是因为姬广利可以作为魔尊复活的躯壳。”

李婉儿也想到了，惊骇道：“当初太子是唯一的皇家血脉，天子也被挟持，刚出生的太子可说是天下气运集于一身。但是现在公主和广利殿下也都身负气运，而且由于十五年前的宫变，霄云皇后没了声望，太子的气运也受到了影响，所以……”

陆子清点点头：“气运被分散了。直到有人登基真正成了皇帝，气运才会再次集于一身。妖魔想要培养姬广利成为魔尊新的躯壳，但是先得把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都杀光。首当其冲的其实不是我们，而是湖阳公主和太子，然后便是当今天子。”

湖阳叫道：“为什么是我？其实，太子哥哥真正害怕的从来都不是我啊。”

陆子清问道：“那是谁？”

湖阳道：“我弟弟啊。”

陆子清一晕，对哦，公主的弟弟姬崇文，又叫姬珉，一年以后才会入学，是个小透明角色。但是，这个小透明是大周天子最宠爱的皇贵妃的儿子，作为二皇子，对太子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但是，那只是道理上，实际上早就不是这样了。

陆子清摇头道：“二皇子其实没啥气运。”

所有的人都问，为什么？

陆子清心道，我要如何告诉你们，在所有的未来里，要么是太子登基，要么是公主成了女帝？姬广利那点儿气数已经不足以成事了，他毕竟是天子的弟弟，除非天子和所有的皇子都死光光他才有名分登基。至于二皇子，其实气运比姬广利还小。

陆子清道：“因为仙师们不会支持二皇子登基。”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确实，就这一个原因就足够了。仙师们会支持太子登基，因为苏溪当皇后是天尊们指定的，为的就是太子的出生。太子虽然在朝廷里很低调，但是只要不出大错，那就不会被废。如果太子出了事，那第一顺位必然是鸿蒙老祖抱过的湖阳公主。

原因也非常简单，现在朝堂分为三派，太师派也就是皇贵妃一党，目前非常拥护湖阳公主。公主的表现，让他们很有信心，但是二皇子目前并没有任何表现，也就完全没有声望。

湖阳叫道：“但是我弟弟才是皇子啊。他为什么身上没有气运？”

卓玉婷欲言又止道：“公主，我听说……”

湖阳道：“你说啊。”

“奴婢该死……”

“又没有别人，玉婷你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湖阳现在习惯了放低自己的身份，也就体会到有一些亲密的友人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卓玉婷道：“二皇子没有继承到皇贵妃的神力，所以太师派的官员不会认同他！”

湖阳一呆，所有的人眼前都是一亮，原来如此。

对太师派来说，血统很重要。庞太师天生神力，皇贵妃也是天生神力，庞氏一族都是鸿蒙派的嫡系，与鸿蒙老祖有很深的渊源。继承了神力的人，才有资格统领太师派，才是正统继承人。

湖阳道：“但是我弟弟很聪明。”

卓玉婷道：“那也只是随了陛下。对我们太师派的人马来说，娘娘的血脉才是正统。”

湖阳道：“我可没有想法跟太子哥抢皇位，一点儿都不好玩。再说了，我父皇春秋鼎盛，年富力强，要退位也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了。”

陆子清道：“不说这个了。总之，妖魔近期必然就要有大动作了，大家回家过年的时候都要小心。”

望着卓玉婷道：“玉婷，你过年的时候尽量跟公主在一起吧。”

卓玉婷点点头，五小当中她的修为最差，落单很容易被杀。但如果陪着公主在皇宫里，那就安全得很。作为太师派的人，她自然也希望能在皇贵妃面前多多表现。

“那你们呢？”湖阳旧事重提道，“要不还是大家一起来宫里过年吧。大家一起，要好玩得多。”

“今年偏偏不行。”陆子清摇头，“我要提前下山回家。”

陆子淑也道：“我要帮家里搬家，这两天就要走了。”

李婉儿不说话，湖阳和卓玉婷也根本不打算问。

湖阳眼巴巴望着陆子清道：“佞臣，那你过年的时候，来找我玩好不好？你说要给我吃铁锅炖大鹅，结果我也没有吃到……你就总是湖弄我！”

陆子清推诿了一番，答应说有空就去找她玩，总算都湖弄过去了。

等到大家各自回房睡觉，李婉儿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扯陆子清的耳朵：“铁锅炖大鹅是吧？”

“疼疼！”陆子清连忙认错求饶，厚着脸皮一搂李婉儿的腰肢，“咱俩天天在一起，你想吃什么我不给你做？其实铁锅炖大鹅没啥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