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相，下官从扬州得到一份殷洪殿下的布军图。”

亚相比干看了看，比对万舆图上的位置，满脸地疑惑，“殷洪怎么会将营寨设立在此处，难道这里是东南沿海的咽喉？”

小吏翻阅书札确认，“此处却是是东南沿海的咽喉之地。如今这苏贵妃和秦昭仪，在我大商军中威望极高。要不了多久，大王就会对她们再次加恩以示恩宠。”

亚相比干目光扫向门口，小吏马上动身去关上房门。

“本相让你秘密调查殷洪殿下实属机密，不得向其他人吐露半个字。”

“相爷是担心大王万一知道了此事会对我们不利？”

“眼下御史台在全国各地均有府台衙门，我们的情报司更是消息独步天下。不论是皇亲贵戚还是贩夫走卒，只要是咱们想要获取的情报，便会在一炷香之内完成侦缉。”

小吏吃惊道：“现在御史台衙门竟有如此效率？”

“自从大王成立御史台以来，原监察天下的御史们争相发展线人。线人又发展线人，如此一来形成了一个闭环。现在的御史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无比凶险，本相是主管御史台政务的首席，若是哪天天威难测，本相必将是万劫不复。”

小吏叹息道：“相爷对大王可是至亲，大王不会不顾念亲情的。”

亚相比干走向书案，看了一眼案几上的舆图。

“本相虽然是大王的亲叔叔，可也是最易得到天下的权臣。大王随不忌惮亲情，但会忌惮权臣。眼下朝廷的兵马东征西讨，户部的赋税却是有增无减，各地的百姓更是相安无事。这对朝廷来说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要知道动了诸侯们的利益，这可是有悖天道。”

小吏不知该如何应答，站在一旁躬身聆听。

比干摘掉头上的束冠，冷声道：“本相做了一辈子忠臣，也不过是这天下间的沧海一粟。”

小吏怂恿道：“既然相爷有别的打算，小的认为可以笼络八百诸侯中对朝廷颇有微词且具有影响力的王孙贵族。也可以对那些降人考虑，万一不成，也与相爷不相干。”

比干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箕文是箕子大人府上的参事，后留任于御史台听用。”

“以后你就在御史台为本相署理政务，没有本相的允准，不得造次。”

箕文躬身拜道：“下官只会为相爷默默积蓄力量，做相爷的耳目。”

“如此甚好。”

“那下官就不多打扰相爷办差了。”

亚相比干开心地摆摆手。

退出书房，箕文迅速离开了御史台，一头扎进聚贤馆。

箕子端坐在正席，旁的均是朝廷大员。

箕文见状，躬身问候：“主公，各位大人有礼了。”

箕子倒了一樽美酒于箕文，“让你在御史台做事，委屈你了。”

“能为主公做事，是属下的福分。”

“那你在御史台有什么发现？”

箕文放下酒樽，得体的回道：“比干大人看到那幅舆图之后，脸上就有了起伏变化。他还说御史台现在就像是一把双刃剑，随时会吞噬他或者大王。”

箕子嘲讽地说道：“想不到这比干还算是清醒之人，知道大王将御史台给他的用意。现在朝廷上下没有官员不对他的御史台有看法，尤其是御史台下辖的那些各地的侦缉处，简直就是一群疯狗，把过去我们与诸侯们做生意的管道全都封锁了不说，还抓了很多我们的亲信，真真是可恶至极。”

众人窃窃私语。

箕文将御史台的名录交给箕子，“主公，我们有了这份名录就可以针对这些御史展开行动。”

“箕文，你做的不错。”

“都是主公运筹帷幄，属下才能顺利得到这份名录。”

“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箕文拱手告辞。

箕子斜身躺在靠背上，翻看着名录，窃喜道：“有了这份名录，以后老夫在朝廷上就有底气了。”

“箕大人，大王之前不是有意想让你出塞，镇守一方。现在为何迟迟未动？”

“还不是老夫留在朝歌，大王可以制衡亚相比干。如今咱们大王的脑子里对美色已经提不起兴趣，到是对开疆拓土感兴趣。要是我们手上有军队，那便可在朝廷上呼风唤雨。”

一文官拱手谏言，“箕大人，朝廷现在对各地关隘的守将均有特权旨意，不妨我们拉拢一些，以备壮大声势。”

“不可。各地关隘的守将均和大王有过过命的交情，万一我们拉拢不成，反到会落人口实。”

“大人，如果从降将中挑选一二，说不定可以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箕子再三衡量，同意了文官的建议。

“就依此计行事。”

箕子正得意幕僚地建议，怎料这聚贤馆里卧虎藏龙。

朝廷的内卫早早地获悉了他们的秘密，密奏给了内廷府。

奉御官潘炯接到密报，双手颤抖地不敢将手中的密奏递呈。正在批阅奏疏的沈浪见状，询问道：“什么事让我们的大总管吓成这副模样。”

奉御官潘炯跪地，不敢抬头。

沈浪停下朱批，起身走向门口抻了一个懒腰。

“说吧。天大的事，有孤在。”

奉御官潘炯将聚贤馆密奏呈上，沈浪看完之后淡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皇亲国戚，看到国家兴盛起来了，就做起了裂土封侯的美梦。国家危难之时，都在为自己做投诚后的打算。若不是孤东征西讨破碎了这些诸侯们的攻势，恐怕这大商的百年基业就此完结。”

奉御官潘炯见沈浪盛怒，当即请命，“只要大王下一道旨意，奴才就将这些个乱臣贼子绳之以法。”

“潘卿，你是孤身边最亲近之人。有些事孤不能做在明面上，只能靠你在暗处运筹帷幄。”

“那奴才懂了。这内卫继续稽查天下间的不法之事，暗卫就做行刺暗杀之事，二者相辅相成必定能让天下人对朝廷敬畏。”

沈浪将密奏交还给奉御官潘炯，“这些人密切关注着，若是谁先占了上风，那就由着他们结党营私。不过要他们相互牵制，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大王心胸宽阔如江河，奴才简直望尘莫及。”

“眼下朝廷最大的心腹大患是来自西周姬氏的威胁，他们一天未曾伏法，孤就一天寝食难安。”

奉御官潘炯默默地收起密奏。

“奴才一定不负大王所托，定将西周那些余孽一个个的揪出来，让大王高枕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