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出口能看见一些贝壳材质的触手无规则排列，众多方圆不定的堡垒般贝壳构成城市的骨架，珊瑚海草装成点缀，与各种生物组成丰富多彩的水下世界。

建筑众多，也有一定的职能划分。粗略看去大概也有广场工厂商业之类，是通过贝壳形状进行推测的。

我潜伏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甚至没有监控之类的系统。任性狂躁的水流顶的我七扭八歪，还是找到平衡艰难落地了。

海底有路，也是个四通八达的网络。

另一个出口，几个鱼人押下来一串俘虏，有人有鬼。都被海草绑着手脚串一条线，用一种特殊隔膜覆盖全身，形成可以呼吸移动的卵。

排头将他们牵去一个红色大贝壳中，身着另一种制服的鱼人各自拉走一两个，分头进入。

游泳的事只能说勉勉强强，大概学个样子，我就这样过去了。

开一块贝板，里面宽敞亮堂，用的是生物科技。

这里有一种违反常规的力量，能让任何物体轻松固定在地。过几扇贝页，皮肉骨血各有容器盛放，且不染杂质。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屠宰中心，是吃是用就不得而知了。

我能进来，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一路走来这些鱼人竟然都不说话，最多只是互相以眼神交流。大概都是靠意识来行动的吧？

走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呢。

前面地上多一瓶血，开了封摆在墙根。

刚看见近在咫尺可以带走的东西，拿了。

水流平静就像日子一样低调流淌，苦味咸味涩味都拉的长又远。

我还没出去，突然间多出一股充满威胁的问候。水中的气味，只有我能知道。

声音是从更深处传来的，应该有一个法力高强的东西。大概是这一族祭司教主什么的？

空洞的回响一遍一遍收放，杀气愈重。

追风之马步步紧逼。

我藏起身形从原路返回，顺另一个洞离开是非之地。

城市边缘残存许多破败被侵蚀的房子，甚至不少都已经坍塌。

这个贝壳，仍然没看见它的价值。上面有些封印，大概要血祭。

还是刚才的鱼和水，直逆流而上，冲破水面。

周围沙滩竟然是黄色，荒凉沙滩上竟然矗立一座破庙。都是时间留下的伤痕，中有神气，牢牢地聚成一团。

我走过沙滩到那庙前，附近清晰的脚印都没有。

我正要开门，神力遍布四方，将门后完全封死，这门怎么都推拉岿然不动。

“欸……你是新来帮仙家飞升得道的人类吗？”

这他妈是沙滩下传来的震惊问候。

那一片沙子都被抖散了。

这人眼睛旁各有四个黑亮小点，胸前一片青壳。两对胳膊，其中一条螃蟹钳臂。

“你是这附近的吗？”

这是善意的心思，可以说些话。

他说：“我家几年前也接过一批你这样的人啦，现在还不知道结果。要进庙是不是？到那边的村子里，正好有一场血祭仪式即将进行了。”

“从那边带来的东西就是许可，有那个你就可以进去了。”“哈哈，当然了，你应该早做准备。那个代价可是很沉重的！”

“需要什么代价？”

“其实嘛……说难也难，其实也不难。祭礼得有献祭的东西，完成仪式也得看些机缘呢。我走了！”

他半个身子当场埋进沙，钻一钻身体就消失了。

我到这村口，家家户户忙的紧，嘴里都传着什么典礼、血、晚上开始。这里的村民不人不鬼，真实想法也看不见。

我问两个村民，得知典礼快要开始了。

就在村广场，一个本地人作为主宰杀猪牛羊祭祀天地。血染红几乎整个广场，都红彤彤的。

“算出来的，今天这个日子有高人到。大家都争取稳当点，过了今晚，海边水患就能解决了。”

话毕，割下肉来写上一溜字，沾地上血，放在火上细细地烧烤，边烤边切。

“来！来！来！”“今天的血祭开始了，大家来分肉啊！”

薄如蝉翼的肉由刀送上盘中堆成一个红色的小塔，有几十双手哄抢，一扫而过只剩空气。

“今年就是最后一场了，大家放心吃！以后水边的东西就不会再有了！”

现场声如鼎沸，呼喊遮天。吃过肉的许多走了，剩下一个我，自然被这宰肉的看见了。

他说：“新来的人吧？知道规矩吗？”

“要东西？要什么东西？”

刀落又起，亮肉堆得齐整。他还是低着头，讲：要鲜血，是外面的才好使。如果你没有那就只能取你的了，别怪我，古老的传统。谁敢违背，后果是无法承受的。

我没说话，他说：“大仙快要出来了，你如果不行还有人来呢。没准备血你就准备心口挨一刀，之后你就可以从哪来回哪去。”

我给他红瓶子，掂量几下，讲：不够啊。这样的话……先进行一半，你去收集另一半，总之今晚必须得完成！

“海涛的庙你知道不？那附近不时有些东西，你就用这个瓶子再接一半，最好是满的。”

那个螃蟹精钻出淤泥，问：怎么了？东西不够吗？

“还差一半。”我给他看了空瓶。

“喂！它们来了！瓶子递给我，你负责去杀。”

它抢走瓶子沉到沙下就没影，那边比房子大的直立龙虾扑过来了。

它比白天那个还要夸张，动起来将沙滩压得下沉。法袍在身，它只能挨打。

天来雷雨，水上啸起，沙地裂土而生。六面屏障升起，宣判执行。

鬼域空起，风化剑雨做刀。海下起一团黏合的鬼爪攀上岸，沙土上融化一切的液体堆叠爬行。各个方向同时出击，怪物被截得七零八落。

一声爆响，鬼域消散。我拿一瓶鲜红血液满载而归，有些累了。

如果是平常的身体我是可以直接攻击的，不过这不重要了。

一群星星簇拥着，地上的火把顽强拼搏，光随风跳。

那小伙子接走，瓶子直接摔地。

地上烧出一个贝壳型，火焰几乎没了人胸。

“你手上肯定有东西，拿出来吧，拿出来之后你就可以进那庙里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