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罪名可就大了！

李大娘这会儿也顾不上狡辩了，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磕着头：“夫人，夫人，饶命啊！都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只是一时想不开，求夫人饶奴婢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大娘这会儿看起来十分可怜，可徐母根本不会心软，“来人，把她嘴巴堵上拖一边去！等本夫人审完完再一并处理！还有呢，你们谁知道什么的都说出来，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本夫人心狠了！”

原本还有些迟疑，觉得夫人大概也是做做样子，毕竟以往徐母这个主母的仁慈宽容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而且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严厉惩治下人的事，导致府里的很多下人都对徐母失去了该有的敬畏心。

可是现在这种怀疑产生了动摇，连李大娘都遭殃了，要知道李大娘可是在府里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了！

这么一吓，互相举报的人就更多了。

一番下来，徐母是既气愤又忍不住对自身产生了些许怀疑。

难道她的管家之术真的有问题？

徐慕华在一旁看着很是有些无语，看着徐母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哎，她娘这个当家主母还是太好了，所以才会被下人骑到脖子上撒屎撒尿的。她以为柔和的手段更容易收买人心，让下人更忠心，更卖力做好本职工作。

她也是可怜这些下人，想着他们作为奴仆本来就凄苦。她当主子的善待下人，他们的日子或许就不那么难过了。

可却没想到物极必反，仁慈太过便会被人当成可以利用的，为自己谋取利益。

门前有个乞丐，主人家要是天天出门都给一块银子，刚开始的时候乞丐会心存感激。可时间一长，乞丐会视作理所当然。哪天主人家出门不给银子了，反而会招来怨恨。

可要是反过来，主人家每次出门都对着乞丐大声吆喝，动辄打骂，时间一长，某一天主人家突然给了乞丐一个笑脸，并且扔下了一块吃剩的点心。那乞丐会感激涕零，觉得主人家是大大的善人，好人。

这些下人又何尝不是跟这个乞丐一样呢？

有些人啊，就是犯贱，对他越好，越不知足。

最后徐母被气得脑袋发疼，一阵阵抽抽的痛，实在是有些撑不住，徐慕华主动将事情接了过来。徐母有心让她历练，也就随着她了。只是让几个心腹跟着，有需要的时候再指点指点。

徐慕华让人将整个下人房都翻了一遍，搜出了不少藏起来的东西。什么都有，金银珠宝就算了，竟然还有食材！

这么一查，真正干净的没几个，竟然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下人或多或少都干了不应该干的事。

徐慕华额头上的黑线直滑。

难怪，难怪几年后成国公府被抄家，除了账上的一些现银，大部分财产都不见了踪影。这么个贪法，这么多人一起贪，几年时间下来不把成国公府搬空才怪！

徐慕华可不会心慈手软，一律按照所犯的错轻重程度来决定他们的去留。

严重的二话不说就直接送衙门了，再往下发卖出去，打板子打个半死不活的，将人调到最累最差位置的，小惩大诫的。剩下那些没犯错的自然是得到重用了。

“姐，将他们送到衙门不太好吧？”徐锦瑜皱着眉头有些不赞同。

“嗯？怎么不好？”

犯了这种大错当然是要送衙门了，私自解决不了，因为人太多了。要是私自解决了，传出去成国公府的名声更不好。

这些人虽然都是卖身成国公府，有些甚至还是家生子，可律法也规定主人家不得随意剥夺下人的性命。偶尔一两个，没人会闲得为了这种小事闹。可人多了，那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成国公府呢！要真的是私自处理了，不等于主动把把柄送对家手里？

“这样一来咱们成国公府可就丢脸丢大了！”

堂堂国公府，府中下人竟然如此欺上瞒下，把主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们当主人的，只会让人嘲笑他们蠢，笨，让一群下人戏耍了。

徐慕华不以为意，“脸丢了，以后可以再挣回来。这么多人不送衙门，难道我们要私自处理了吗？这可瞒不住，要是暴露了出去，后果更严重。”

徐锦瑜张了张嘴，“就、就不能饶过他们一次，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徐慕华惊了！

咋了，徐锦瑜竟然还是个活生生行走的圣母？

徐慕华很想用她年纪小来当借口帮她开脱，但一想到操控女鬼的事很有可能是她做的，她就没办法了。

对下人都这么宽容仁慈大度，对她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姐咋就这么心狠？

大概是徐慕华的表情太过明显夸张，眼神太过赤裸裸，像是看什么稀世傻子一样，徐锦瑜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将人送去衙门会让全京城人都知道咱们府上这件事，到时候娘作为当家主母是会受到众人嘲笑的。这让娘以后还怎么出去应酬？”

“应酬？什么应酬？咱们家本来就少出去参加这些应酬。人无完人，是人都会犯错，送去衙门虽然是丢脸了些，但这是影响最低的法子。锦瑜啊，你可别对着这些人心软啊！”

“要不是今天发现了，他们可不会良心发现就停止这种行为，他们会越来越过分，会把咱们国公府都搬空的！到时候就真的是笑话了。”

她话都这样说了，徐锦瑜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蹙起来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这么一处理，府里的下人就少了一大半，得捉紧时间补回来才行，否则下个月去秋猎，府里就容易出乱子了。

第二天成国公府就联系了牙行将人带过来。

“大爷啊，不如你跟着一起去挑下人吧！”

看看哪些是可靠的，哪些是又懒心思又多的。

大爷倒也没推辞，跟着大伙一起到了前院。

成国公府闹出来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的，毕竟送了不少下人去衙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是传到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