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无言，不过周明和姚雨冰既然彼此都有感觉，他就没必要操心这事了。李正很快抓住了周明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于是问道：“数学有什么特别吗？”

周明也压下心头思绪，点头道：“在推演真丹法的过程中，我尝试用到了数学的思想，似乎在一些演学不好推导的地方，一下就显得流畅起来。”

李正却是沉思：“昨天在修行尽头公布的环形结丹法，距离老师真正半步结丹的法门还有不少差距，天庭却随之出现，说我们踩到了红线上。在老师施展半步结丹法之前，就能肯定老师踩了红线，这有点说不通啊。”

周明回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其实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还存在着两个未知点。第一，天庭天兵出现，是所谓的神话，还是另有人假扮。第二，罗教授本就是古神教的目标，所谓的红线是否是故弄玄虚。若神话为假，我们的敌人依旧只是古神教。若神话和红线都为真，那说明在古神教的背后真的存在一股从未现世的神秘势力，在左右着这个世界的发展，从古至今。”

从未现世的神秘势力？李正心中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复杂啊，他不由得展开联想：“不提其他神国，光是大夏神话中天庭就有十万天兵天将，以及数以百计的神仙，若是真实存在，他们究竟在哪？而且，若是黑暗清洗真跟神话有关，与自己国家的神话为敌，很多人会难以接受吧？”

周明深深看了一眼依旧繁星万点的天空，道：“神话传说，从来都来自天穹。如果这么多神国当真存在，也只能在那里了。在古神教的传说中，所有的神话都尊古神为神皇，若这一切为真，那月城之祸的迷雾，就更深了。”

李正也看了看天空，星辰很多，星光很美，他不由多了几分感慨：“假如一切为真，世界即将发生大变，我们美好的大学时光要戛然而止了吗？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宿舍楼下，周明大步向前道：“不想那么多了，回去睡一觉，睡醒肯定会有很多麻烦找上门来。不过对我们而言，尽快提升修为，想做什么也尽早去做，反正你搭讪的妹纸多，想谈恋爱就就去谈吧。”

李正微微点头，看来是时候给自己的穿越生活增加点回忆了。他和周明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回到宿舍，洗漱之后就躺在了床上。也在这时，他才取下了周明给的眼镜，刚刚回来的路上，周明就将眼镜送给了他和姚雨冰了，算是破晓小队的基础配置。

李正一边躺着，一边回想这一天发生的很多事情，从修行尽头到星尘号考核，从月城遗址到帝都航天母舰，再到最后罗教授半步结丹，李正随意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

李正做梦了，那是一道白光，一团火球，无尽火海，和一座城。火海之中，核心一公里内的人、车、楼全部气化，稍远一些的高楼融化成了岩浆，钢筋和汽车也全部流淌为火红的铁水，一切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在天际之上，有几名身影也随着火海消散，在他们成灰之前，还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人类结丹之时，就是世界毁灭之日！”

哪怕是睡梦之中，李正也意识到，这里就是月城，可就在这毁天灭地的爆炸之中，他看到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名老人，浑身浴血，手中抱着一名昏迷的少年，在火海之中一步一行。老人全身焦黑，连骨头都被烧熔，但在焦黑的躯体边缘，却有一道柔和的白光流淌，顺着他的双手，层层包裹住了那名少年。

李正感受到了那道柔和的白光，意识到那是极为磅礴的精神力，磅礴到他在梦中都无法想象世界还可以存在如此浩瀚的精神力，即便是漫天火海都被这道精神力隔离开去。即便如此，那名少年也被烧得浑身通红，但好在保住了性命。

老人走着走着，已是浑身颤抖，他身上的白光很弱，只能勉强保证他不立即成灰。他的骨头在肉眼可见地熔化下去，李正难以想象，是什么支撑着这名老人还能站着。老人一步百米，就这样整整走了49步，终于走出了那道巨大的火球。

这里依然流淌着滚烫的气流，但已经无法突破真元防护。老人轻轻放下了怀中的少年，抬头看向了此时已经躲到天际边缘的7人。李正能感受到，7人中为首那人，就是凌晨见到过的查尔斯。此时月城湮灭，动静已然惊动全球，查尔斯看了一眼已经几乎生机尽灭的老人，终是带着身后的6人徐徐退走了。

老人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少年，精神力轻轻拂过，唤醒了那名少年。

然后李正就醒了过来。

李正睁开双眼看向天花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月城之祸。他并没有经历过月城之祸，更没有见过那名老人，而且这个梦似曾相识。李正结合自己这些天的经历，暗自思考着，那名老人多半就是杨万铁留言中那位识海通天的林宗文，也是查尔斯口中那位宁死也要拼命护住周明的大夏修行人，那么自然而然，那名少年也就是周明了。

李正十分疑惑，不知道这个梦境意味着什么，他努力回想，很快有了几分印象。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依稀也做过这样一个梦，一道白光划过一座城市，一座城市恢复湮灭，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嘶吼，有人在湮灭之际喊出了那句话语：

“人类结丹之时，就是世界毁灭之日！”

李正缓缓坐了起来，轻轻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月城之祸的梦境，是否是曾经这个世界的李正留下的执念。但这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他觉得另一个李正未必经历过，因为手机中遗留的信息显示，另一个李正那一天并不在月城。如果果真如此，另一个李正当天没有在月城现场，而自己又梦到了那天的场景，那月城之祸难道跟自己的穿越有关？

李正看了看时间，此时正是6月18日，下午2点。他环顾了一圈宿舍，顿时吓了一跳。他看到一名30岁左右，戴着眼镜，气质十分优雅的女子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而王松和廖天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书，至于周明还在呼呼睡觉呢。

李正当即打了声招呼：“冯老师，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