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死就死，还吓了小爷一跳！”

古平国掰开清渭的手指头，把脚踝挣了出来，又回头喊道：“剑圣，他都死了，您老人家还不现身！”

闻平邦从神像后跳出：“一剑扫八荒、长啸定昆仑，亏你想得出来！”

古平国嘿嘿一笑：“我怕他难为咱们，那是吓唬他的，没想到这老家伙是来托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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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古二人两日前抢了马，冲出雁门关，一路南逃。

迎面前来助战的江湖中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太行群豪等仇家。

二人不敢抬头，策马疾驰。好在群豪见他们身穿宋军衣甲、血迹斑斑，只道是从关城撤下来传递军情的信使，纷纷让路。

逃出几十里，坐骑先后累毙。二人在枫林里的那场大战中弄得遍体鳞伤，难以远行，只得割了些马肉，寻了间野庙落脚。

相互帮着敷药。歇了两日，伤口虽未愈合，却也不怎么疼痛了。这日清晨，正寻思着出门打探些消息，哪知清渭却找了过来。

古平国指住他眉心的那柄长剑，乃是二人当日从承天观里逃出来时，自净垢尸身上摘下的。

清渭弥留之际放不下祖先遗志，唯一的心愿便是寻到清赣、托付后事。见了本门兵刃，便一厢情愿地认错了人。

古平国顺水推舟地认下来，只盼能把他吓走。他学人语调的本事虽不高明，可清渭浑浑噩噩中，丝毫没察觉，更以后事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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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平邦嘿嘿笑道：“你们这群牛鼻子勾结外敌，臭了名声。当你们的掌门，没什么光彩不说，说不好更要把脑袋搞没了，谁稀罕！”

他捡起那柄玉斧，往怀里一揣：“这个倒能当几十两银子，小爷就帮你收着！”

古平国拾起那张“昭宪顾命”，猛然间看见清渭面目狰狞，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又把它放了回去，冲着尸身拜了拜，说：

“师伯，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东西，做侄儿的也不好拿你的。可那座金山，我俩就义不容辞、却之不恭啦！”

闻平邦皱着眉说：“咱俩上次逃出来的时候，龙虎山里还有不少小牛鼻子。咱们去找金子，他们能答应？”

古平国哼了一声：“姓林的那老家伙谋反事败，他们哪能不逃？等着被衙门捉走，大刀片子砍头吗？”

横财在望，二人半日也不愿耽搁，搭着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出十几里，寻到一座小镇，抢了辆大车匆匆南下。

这日赶到龙虎山下，身上的伤已然好了大半。

在镇上寄存好大车，徒步登山。到得半山腰里，望见一坪黄土场子，周围那几十间板棚却已被烧得乱七八糟。

二人绕不开路，只好硬着头皮摸上前去，但见眼前一片焦黑，四下里死寂沉沉。

古平国一撇嘴：“我说怎么样？早就有人来锄过奸了。小牛鼻子们就算没跑光，也都死绝啦！”

话音才落，便见银光一闪，一柄长剑从废墟间探了出来，指住了他的心口。

二人吓得浑身一颤，掉头便跑。早有十几人从各处跳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迎面一人喝道：“你们两个杀了净垢师兄，怎么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