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持枪的人群缓缓分开一条路，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借着灯光，李一看向此人，身高不高，有些肥壮，国字脸，双目炯炯。

看到李一手中的莫欣后，中年眼睛眯了一下，随后又看到了倒在园区内的一具具尸体，眼中闪烁寒光，许久之后，中年沉声开口道：“放开她，你可以走。”

“你就是魏朋华？”李一缓缓开口问道。

中年点点头。

李一微笑开口道：“你该死。”。

“呵呵，你似乎没明白自己的处境。”魏朋华发出讥笑。

“你觉得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魏朋华皱眉。这时一名手下上前低语道：“华哥，里面的人都联系不上？”

魏朋华看向李一道：“你把里面的人都怎么了？”。

“如你所见，都被我杀了，因为他们都该死。”。李一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不知不觉间李一的话似乎变得多了起来。这是“真实之言”对应的光明阵营副作用，在享受双阵营带来好处的同时，李一也承受着双阵营的副作用，而且在这样情绪起伏中，李一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身后的人群看到李一这副模样，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恐，刚才从楼上下来见到的那些场景，难道都是这一个人做的吗？

“哼……”。魏朋华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李一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一阵汽车轰鸣，车顶灯光闪烁，这是警察来了。

魏朋华的眼中露出意外，但并没有慌乱。

尖啸的刹车声响起，随后大队警察下车，很快在外围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园区内的人群看到警察，很多人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让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沉，因为警察中为首的一人下车后第一时间跟魏朋华握了握手。

这时候魏鹏华又转头看向李一道：“我刚才的承诺还有效。”。

“我刚才说的话也还有效。”。

“不知死活。”魏朋华大怒。

这时候跟魏鹏华握手的警察也开口道：“请放下人质……”。不过话还没有说完，李一就打断道：“素局长，我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你……”，谷维素眯眼仔细打量，很快通过身形认出了李一，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魏朋华此时脸色也是微微一沉，开口对谷维素道：“素局，你认识？”。

谷维素面色变换，随后凑在魏朋华耳边低语了几句，魏朋华面色狐疑的看向李一，有些不相信谷维素说的话，但结合刚才李一说的情况，他有些半信半疑了，许久之后魏朋华还是决定暂不冒险，开口道：“既然都是朋友，我保证不会追究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走吧。”

李一没说话，这时候手中的莫欣开口呵斥道：“小子，还不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

警察来了，李一压下心中杀意，虽然这些警察在他眼里跟魏朋华这些人没有区别，但人家终究还是有那么一层身份保护，公然对抗，不是李一想看到的，见到这边的混乱后，李一对这地方有了新的想法，不过魏朋华这些人是不可能活的了。

但在对魏朋华出手前，李一还是想让身后的人能先离开，这样即便有什么意外李一一人也丝毫不惧。

“先放后面这些人走。”。

李一的话让身后不少人面露喜色，但魏朋华接着道：“你可以带走你的朋友，但其他人都是我花钱请来的工人，走不走你说了不算。”。

“是不是工人你心里清楚。”李一冷笑。

“我们打个赌，让他们自己决定，愿意跟着你离开的人可以走，不愿意的你也别强求。”。魏朋华笑道。

话音刚落，李一身后的人里就有人高声道：“华哥，我愿意留下来。”说罢走出人群。

魏朋华嘴角露出微笑点点头。

有人带头，身后的两百多人陆陆续续开口表示自愿留下来，还有些犹豫的人也在其他人提醒下默默的走向了愿意留下来的那一边。

十分钟后，除了玛敏和赵梦之外，此前的人群中只剩下了三人，一男两女，三人在对视了一眼后，走到了李一的身后。

“梁岚，你们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是瞎眼了吗？”莫欣看到三人喝道。

丝毫没有生死还掌握在李一手里的觉悟，或许在她看来，李一即便能走出这里，最后也必死无疑，因为她明白魏朋华是什么样的人。

李一回头看向那些愿意留下来的人，他知道这些人的选择或许并非本意，估计是担心自己带不走他们，即便走了还可能被抓回来，然后招来更残酷的报复，李一并不是圣人，既然他们自己都没有拼一把的勇气，李一也不会强求。

而且李一还知道这些人里也并不是完全无辜，既然自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就该为此负责，李一还会给他们最后一次生机，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了，想到此，李一回头，右手抬起，左手扯着莫欣头发一用力，莫欣头被强行抬起看向前方。

第89章 抉择

李一嘴角一咧对魏朋华道：“你追不追究是你的事，我没说过不追究。”

说罢李一手指弯曲，开启上帝之眼，神经病一样比出“手枪”。

“上帝之眼”锁定下，李一“弹”无虚发，“碰……碰”的声音从李一口中缓缓发出，魏朋华手下看着李一的手指从自己身上点过，不知怎的都有一种心悸之感，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击中自己一样，特别是配合上李一血染的形象以及古怪的表情，众人都都有种被献祭的感觉，眼中纷纷露出惊疑看向魏朋华，希望这个老大能一声令下开枪，尽快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魏朋华此时同样有些看不懂李一是在做什么，但所有人都认为李一的精神肯定是不正常的。

“啊，你个神经病还不放开我，找死吗？”莫欣开口呵斥，李一手上力道增加，莫欣的头颅扬起，露出修长白皙的鹅颈。

“我说过会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杀人的，现在你看到了，该走了。”李一得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莫欣眼神凶狠看着李一，正想说点什么。

随后莫欣看到李一的右手轻轻一挥，然后就感觉脖子一凉。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涌上莫欣的心头。

李一松手，莫欣感觉头皮一松倒在地上，张嘴却发现无法出声，一股热流从脖颈处喷射，莫欣用手捂住脖子，然后摊开手，看着满手的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一，这个人怎么敢当着华哥和这么多手下杀了自己，可她已经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看着这一幕的魏朋华双眼圆瞪，同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一。

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的人都有些骚动，李一刚才那一下所透露的冷漠让人心惊，杀人真的就像是杀鸡屠狗一般，竟是在其身上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这是个疯子神经病。”。

莫欣是魏朋华宠爱的女人之一，不过在他眼里女人如衣服，可李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莫欣，那是在打他的脸，自己的脸面可比莫欣的性命来的重要很多，含怒中正要挥手让手下开枪，但手臂被谷维素死死拽住，此时的谷维素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

当他从阿威口中知道李一横扫珂察的经过后，谷维素对李一已经有了深深的恐惧，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绝对不想与李一为敌，特别李一第一次见面时的威胁，当时的谷维素并没有当一回事，但在知道珂察的事情后，谷维素觉得李一真有那种真让自己不明不白死掉的能力。

更何况谷维素觉得李一身后应该有更为强大的势力背景，在大其力混迹这么多年，他明白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交恶。

此时的李一力量风暴已经再次开启，随时准备突杀进去。

但出乎李一的意料，谷维素在此低语几句之后，魏朋华还是忍住了，这并不是因为谷维素说李一这个人如何神秘厉害，而是魏朋华知道谷维素是什么样的人，放作以往，谷维素绝对会放任自己杀人，然后等着自己给他送上一笔钱，现在谷维素这般劝阻，说明这件事背后可能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反正在大其力乃至整个古缅，如果有需要，魏朋华有把握随时找到李一，于是就强压下心中怒意，打算等弄清楚李一身份之后再说。

对方不动手，李一看向谷维素道：“素局长，我们可以搭你的车吗？”。

李一身后一名戴眼镜的女子闻言急忙提醒道：“不能跟警察走。”。

李一回头，另外两人虽然没说话，但神已经表明一切，三人都知道跟着警察走不是好的选择，玛敏知道李一跟谷维素有些关系，所以神色很轻松，赵梦则是神情默然，看着躺在地上还在抽搐的莫欣，她已经彻底释然，一切都无所谓了，而且他相信李一。

李一没有说话，谷维素急忙回道：“可以。”。

丝毫提李一当着面他的面杀了莫欣的事。

李一缓缓上前，玛敏和赵梦第一时间跟上，剩下三人有些犹豫，赵梦回头看向三人道：“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三人神情一震，是啊，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留下来必死无疑，只能跟着李一一条道走到黑，虽然现在看来李一比起魏朋华似乎还要更可怕。

李一就这样缓缓穿过魏朋华手下的第一道包围圈，来到谷维素面前，看着对方还有些犹豫的脸色，李一开口道：“素局长不必纠结，明天一切就会见分晓，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谷维素闻言神色一凛，连忙道：“不敢不敢”，然后赶紧侧开身子让李一过去，看着李一带人上了一辆警车，魏朋华才对谷维素开口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谷维素摇摇头，他只是有一种感觉，要是他敢跟李一翻脸，一定会死，虽然说起来很可笑，但谷维素不敢冒险。

“能不招惹这个人最好，具体的事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细说，你一定要做什么，等他离开警局，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朋华面皮抽动了一下点点头。

很快李一几人就坐着警车回到了警局，谷维素连程序都没有走，直接就让李一一行人离开了，在知道李一没车后，谷维素还让人直接把李一一行人送到了酒店。

谷维素的态度让选择跟着李一的梁岚三人脸色好看了很多。

李一本想让玛敏给几人新开三个房间，但梁岚三人都是极速摇头，梁岚没有丝毫避讳，开口道：“我要跟你住在一起。”

“我也要。”梁岚身边另外一名女生弱弱道。

那名男性在纠结了一下后也开口道：“我要要跟你一起，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

本来有些犹豫的玛敏想到之前的遭遇，也连忙点头。

赵梦忽然觉得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这里明明是她最先认识李一，于是也不甘示弱道：“我也要。”。

李一揉了揉眉心。

“他们不会过来了。”，不过话这样说，李一也不敢保证魏朋华临死之前会不会做出什么安排，看着几人殷切的目光，李一只好点点头对玛敏道：“问一下有没有大一点的房间。”。

没有大房间，一行人最后在前台惊疑的目光中走进了同一个房间。

李一身上都是血迹，在卫生间冲了一个澡，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李一把衣服洗后随便拧了一下就在此穿在身上，等李一出来的时候，赵梦五人已经横躺在床上睡着了。

五人此前心神处于高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此时放松下来顿感身心疲惫，房间的条件虽然简陋，但几乎都是倒下的瞬间就睡着了，李一也差不多，所以直接躺在地上就很快睡着了。

22号中午，众人陆陆续续醒来，睡了一个安稳觉，所有人的神情都轻松很多，不过一个个狼狈的样子看了让人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