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你们输牌是实力问题，用在哄我开心这件事的原因上，我不认同。”

洛川：“……”

孟嘉一：“……”

“那我们白来了？”

“也不是。”

顾宥辞喝了口酒就放下了。

阮予对此很满意。

这时候，严以钦走过来，将上一次找到的U盘解析好，递给顾宥辞。

“这是什么？”

洛川嗅到了不正常的味道。

严以钦和顾宥辞在说话，阮予便回答他了，“有人在顾氏总裁办放的针孔摄像头。”

洛川满脸震惊——

“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反驳：“先不说其他的了，哥办公室那个以秒变动的指纹锁，只要他出去，谁能进啊，而且，这种针孔摄像头实时传输……”

“顾氏的信号系统肯定能捕捉到。”

洛川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阮予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洛川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正常思维。”

这事情太重要了。

“人抓到了吗？”

“有嫌疑人。”

阮予非常贴心地解答他的问题，比旁边两个冷脸的好多了。

洛川立马想了一圈。

看了眼周围，“陈束怎么没来？他不是一直跟在哥身边吗？”

这话很寻常。

但一瞬间——

阮予眼神微动。

顾宥辞也抬起眼睛。

两人看懂了对方的想法，严以钦也顺势开口：“或许……我们查证的时间范围太短了。”

“何子岩还坚持他没有做？”

“嗯。”

顾宥辞不置可否。

洛川也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一听这情形，脑子转得更快了。

瞬间脑补了基本经过。

顾宥辞和严以钦这半个月比较忙，好像是两方在合同在实施环节，出了一些问题，他和孟嘉一都知道这一点。

没想到……

是顾氏内部出了问题。

所谓查证过程，应该就是指先前所发现的针孔摄像头，也就是——

大家认为的“嫌疑人”，何子岩放进去的。

摄像头拍摄到的……

就是电脑上的东西。

洛川大概地扫了一眼，发现角度还挺刁钻的，音频也不稳定。

胡乱放进去的一样。

没调整。

顾宥辞淡声开口——“声东击西而已。”

“什么？”

所有人一齐问出这四个字。

除了阮予之外。

她默默撑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顾宥辞继续道：“这个摄像头，放在了我不常用的角落柜子，连接的也是集团内部信号系统。”

“但……”

“记录到的东西虽有涉及，但由于办公室的来往人员干扰，加上设备老旧，接收不稳定，远远不能了解到，我和以钦的具体合作内容。”

“只是障眼法。”

严以钦神色幽深。

这些话，他没听顾宥辞讲过，当时他有些浮躁，监控修复好后，事实摆在眼前，摄像头第一时间就被顾宥辞的系统捕捉到了。

自然而然地以为……

就是何子岩。

现在看来，好多地方都有漏洞。

顾宥辞把调试好的照片放到茶几上，“今日多亏阮阮，让我有了新进展。”

“嗯？”

“是什么！”

洛川最为激动。

他捧着手机拉大照片，没想到越看眉头越紧，“诶……这个东西怎么有点眼熟，有点像我上周，亲自在这里二层Vip包间搜出来的……”

“监听器。”

顾宥辞淡淡补充。

“对对对！”

洛川立马点头，“这小东西可难弄过来了！”

“我看过这个定制外观，要和显示器一起买，用途不明确的话，海关那边都不能过检，这东西出手后，能用三个月，之后内部传输自动销毁！”

“而且用是生态传输系统……”

“单项传输。”

随时变化地址查找不到IP。

阮予听得心里发毛。

这个监听器……

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还用放在角落的针孔摄像头做掩护，在办公室的柜子这么久，完全发现不了。

最重要的是——

顾宥辞刚才在车上说过，作为随手的柜子，那里面的文件非常杂乱，偶尔进来总裁办，在他身边汇报的人……

无一例外。

都是经手过的。

难道真要宁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现在不合适。

所以顾宥辞在来之前，把监听器原原本本放了回去，就当没发现。

阮予发现，自己无法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去如何查证真相，就像顾宥辞刚才与她说的——何子岩大概率是无辜的。

何子岩不傻。

再蠢也会意识到有监控。

干预监控的人显然手段不小，在顾氏内部，且来头模糊，这段监控被破坏，指证了那时候，有作案视频为犯罪证据的何子岩。

手段惊人地聪明。

但有意思的是，监控中，何子岩独自进去翻动文件，打给对面的电话中的人……

是顾宥辞。

那通音频受损、没有录到的电话，说的其实是——

“顾总，并没有黑色文件夹。”

“我知道了。”

顾宥辞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他试探了陈束。

这话一出。

在场人都沉默了下来。

尤其是严以钦——

他两只手撑在额间，显然是才知道这件事，一时间大家忧心忡忡。

孟嘉一才接触到家族产业。

心里也不轻松。

商场如战场，家族产业涉及的东西，比起普通的生意场来说，关系错综复杂，内部人员太难防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连顾宥辞和严以钦都难以处理。

难如登天。

良久——

“等一下。”

阮予忽而开口。

她眼神有些不确定，“我想知道……何特助进入办公室的那天，以及这个摄像头，第一次开始记录的具体时间，你都能查出来吗？”

除严以钦外——

洛川和孟嘉一都愣了愣。

确实！

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完全可以排除何子岩的嫌疑了。

顾宥辞听闻转头。

眼神透露出点点满意。

但他还是摇头，“摄像头被人抹乱了时间，看不出时间与否。”

“但根据后期的视频往前推断，摄像头的开启的时候，应该是在这个月月初，因为奶奶住院，我鲜少来公司的那三天。”

“何子岩正好是那时候进的办公室。”

众人又提起心脏……

还是没排除。

阮予想了想。

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针孔摄像头完全对着办公桌，看不出开启和放置的人……但能拍摄到柜子，所以，监听器比这个摄像头放进去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顾宥辞听她理清时间。

点头表示赞同。

“不错。”

这个月月初……

那就是半个月前。

阮予皱眉，不知为何，想到她第一次见苏苒苒，就是在半个月前。

虽然她知道目前苏苒苒已经辞职了，但这女孩儿……出现在顾氏的时间不算长，加上和陈束好上，估计也就几个月不到。

刚好凑上时间点了。

阮予总不可能说是自己的直觉，胡乱冤枉一个人，罪过就太大了，于是她说：“何子岩的视频是谁第一个过目的？”

“陈束。”

果然。

阮予忽而问了个莫名的问题——

“他还说了什么吗？”

“嫂子，陈束已经被查过了，哥第一个查得就是他，陈秘的办公系统，哥全部都能看见，包括他在公司，使用其他的任何外部设备。”

严以钦出声打断。

意思是人已经被查透了。

顾宥辞却眸色沉思起来，不知在思考哪一句话。

“好。”

阮予知道他们现在有点浮躁，换了种方式，只好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记得月初那几天，你和我说……陈束工作有点不上心。”

“嗯。”

顾宥辞似乎意识到阮予的心思，眼神认真，“想说什么？”

这就像是在肯定。

阮予心中一软，“我的意思是……”

“要不要从他周围查一查？”

比如……

离职的苏苒苒。

为何离职？

为何会离开顾氏这样国际上市公司，为何在这之后……

陈束突然又迅速回归状态了。

顾宥辞读懂了。

今天自家夫人……是给了他许多惊喜的。

阮予敏锐的信息捕捉，与自己早已着手的那个方向，简直不谋而合，他微微颔首，转而看向身边人，“以钦？”

“……是。”

严以钦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为何还要查陈束，他几乎能百分百肯定，没有人，可以在顾宥辞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就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多查查陈束也是好的。

怕夜长梦多。

“嘉一。”

“诶！”

突然被叫到的孟嘉一，有点兴奋，顾宥辞看向他道，“我听说，目前孟家也有意参加下个月的竞标会，不出意外，你父亲会带上你。”

“啊？”

孟嘉一眼睛差点瞪出来，“我怎么不知道，他不是要带我哥去吗？”

“嗯。”

顾宥辞点头，“上次和你父亲见面的时候，他与我说的。”

孟嘉一：“……”

你才是我亲哥吧你！

我爸真是信任到……怎么都先告诉你了！

不过确实挺开心的。

“有一件事……”

顾宥辞抿了口酒，“目前顾氏事情没解决完，我脱不开身，竞标会的事情比较大，你那边比较方便，帮我查查这次来参会的人。”

“最好能缩小到公司、属于京市本地的名单，重点标红给我。”

“好！”

孟嘉一十分乐意。

这场局在几个人看来，看似没有说出什么，实则顾宥辞和阮予，都收获满满，就是散场的时候，有个显眼包……

“哥！”

“严以钦有事情做就算了！他情报线不用白不用！”

“为什么你连孟嘉一都用了，也不让我有点参与感啊，我最近闲得不行，柔柔准备考研究生了我连饭都约不上，你给我布置点任务！”

洛川看上去像个怨妇。

顾宥辞语气无奈——

“公司没事情做吗？”

“那不一样！”

“没有一点和你们的团队感……”

洛川含泪不止。

顾宥辞想了想，拍了拍他肩膀，“何子岩因为监控的事，最近应该状态不太好，你帮我去慰问一下，不要说太多，事成之后……”

他看向自家老婆。

阮予立刻笑着接上：

“我这周放假，你问问思柔要不要约出来玩儿，我定了地方喊你们，她不是喜欢偏偏吗，老是说没抱够，小家伙好久没出门……”

“我到时候带上一起。”

“行行行！”

洛川忙不迭地点头，“太感谢些嫂子关照了！哥上辈子攒了多少福气，才能有福气把你重新拐……”

“走了。”

顾宥辞懒得听他的马屁，一手带着阮予上车。

“记得办事儿。”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