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回过身，一双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解：“那……那你是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几分恐惧。

“我是专吃嫁不出去的小女孩的恶鬼。”白羽蝶露出坏笑。

白娇娇哭笑不得：“小蝶姐姐，你真爱说笑。”

“我睁开眼就是这副身体，我也只是想平安喜乐地度过这一生而已。”白羽蝶又开始梳着白娇娇的头发。

“小蝶姐姐和我说过，她想离开这里，她想过不一样的生活。”白娇娇看过那些鬼怪志异里面也有借尸还魂的故事，她也稍稍能够理解白羽蝶说的话。

白羽蝶握紧了梳子：“也许，她已经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吧。”

吟秋端着朝食便进来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白羽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放下吧。”

是她疏忽了，忘记了吟秋的存在，不知她有没有听到方才和白娇娇说的那些话。白羽蝶也只是将自己的情况说给能说的人听而已，她知道颜尽和白娇娇是不会说出去的。

……

白羽蝶带着白娇娇来到大夫人的面前请安。

而大夫人的姐姐窦夫人则依旧坐在她的身边，只是没见许念桃的身影。

面对如此听话的两人，大夫人则是面带微笑训道：“又贪睡？朱先生布置的作业完成了没？”

白羽蝶恭敬地说道：“母亲，我和娇娇稍后便去精进书道。”

“你家这俩女娃长得真灵动。”窦夫人像是想起什么来说道，“要么也一起去那青稚马场？”

“这……她们可都是柔弱的姑娘家。”大夫人犯了难，“骑马是否有些……”

“咱李家那可是马背上出的大家族，到我们这辈各个都忘了本，这怎么说得过去呢。”窦夫人捏着帕子伸手朝空中那么一点，仿佛像是在指责谁一般。

“姐姐说的是。”大夫人瞬间落了下风，窦夫人都搬出什么“忘本”来了，谁还敢否了她的话。

“甚好，那便携桃儿一起吧。”末了，窦夫人跟了一句，仿佛这一句便是她的重点。

从大夫人的院落出来后，白羽蝶还有些哭笑不得，大夫人也被那些人压得死死的，做什么都仿佛不顺心。

无妨，许念桃要抢便抢了，白羽蝶倒想看看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呢，古代可没有那些手机短信聊天软件的，男女见面和聊天的机会少之又少。

“青稚马场？”白羽蝶疑惑地扬起头望着天，她可不会骑马啊。

“小蝶姐姐，青稚马场是三舅家的家业，是以前李氏流传下来的薄产，自从收复了燕云十六州，也就没什么大用了。”白娇娇慢悠悠地解释着。

“燕云十六州？”白羽蝶一直都很好奇，既然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那便好好留在这个世界吧，首先就得知道这里是古代哪个朝代。

白羽蝶大概知道燕云十六州，拥有燕云的就那几个朝代而已：“皇族都是姓什么？”

白娇娇一惊，立马伏低脑袋，白羽蝶也跟着垂首。

白娇娇向四周望望：“姓夏。”

“夏？”白羽蝶眉头一皱，脑子里好像没有姓夏的皇帝啊……看来是自己不熟悉的朝代，可惜了。

“据说太子继位后，除去了很多旧人……”白娇娇又压低了声音，“以前李氏还卷进了皇族纷争里，父亲惴惴不安了很久。”

这么复杂？还好她没有穿越到皇室女的身上，也没什么好的，不是砍头就是灭族，整日担惊受怕，还不如现在当个知县女儿呢。

“白家平安就行。”白羽蝶只希望这一世也平平安安，可别为了仕途去攀附那些高位的人，朝廷的事瞬息万变，弄不好就被牵连进去，全家深陷泥潭。

包括那陆二也是，做个小官就行，但参加科举的人肯定不甘心当一个小官吧，毕竟十年寒窗苦读，有做官的机会怎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此时，白娇娇拉了一下白羽蝶的衣袖，腼腆地躲在了她的身后，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前望去。

白羽蝶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地望向了前方，白佑丰正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前院交谈着。

白佑丰的余光发现了不远处的白羽蝶和白娇娇，立马抬手招呼了一声：“小蝶妹妹，娇娇妹妹。”

因为有陌生男人在的缘故，白羽蝶并未上前，只是缓缓福身示意。

没曾想，白佑丰直接带着男人朝她们走来，白娇娇害怕地直接整个身体靠在白羽蝶的身后。

“这就是我的二妹，白府的二小姐，白羽蝶，她身后的是三妹白娇娇。”白佑丰的话语让白羽蝶有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这话说的像是有人来找她一样，深闺不出的大小姐怎么会有外人认识呢？

白羽蝶也只能学着那些含蓄的女子一般低垂着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缓缓靠近她们的陌生男子。

“这位是京畿虎贲军的校……啊，升职了，虎贲将军，游鸿堂。”白佑丰笑得更加灿烂了，游鸿堂从小就是在清心寺习武，清心寺的裘大师和白知县又关系甚密，自然认识白佑丰。

京畿……白羽蝶皱眉，京畿的人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这个县离京畿很近？

“你认识颜尽？”游鸿堂一介武将，不在乎那么多礼节。

白羽蝶一听，感觉不像是好好说话的语气。

“他来过几次衙门，算是见过。”白羽蝶还不了解此人的目的，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必是认识颜尽的人。

这牵扯到自己的“名声”还是要谨慎回答。

“只是见过？”游鸿堂戏谑地提高了尾音，似乎并不信白羽蝶的那个说辞。

他这么一问，白羽蝶立马就猜到了，他一定是知道她送帕子的事，虽然白娇娇是自己人，但白佑丰还在一旁，不能说太多。

“是的，只是见过。”白羽蝶只能死咬着撇清关系。

游鸿堂单挑起眉毛，虽仍不相信，但也的确问不出什么来：“然，打扰二位白小姐了。”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白羽蝶依旧俯首作揖，未让他找出破绽来。

“游将军，你还真跑来找白小姐了？”裘大师一脸惊讶地快步走来，浑圆的身体猛地一跳，一掌拍在游鸿堂的脑袋上。

“好疼。”

“来找白知县商量怎么对付土匪的，你倒好，跑来看姑娘！”裘大师怒气腾腾地说着，又满面笑容地看向白羽蝶，“二位小姐多担待啊，他这人就是口无遮拦，说话不过脑子。”

商量对付土匪？白羽蝶低着头，目光却望向了远处。果然，颜尽也来了，他站在远处，侧首注视着这里，并没有想要过来的样子。

而他的剑柄上，空空如也，没有一抹白色。

一种异样的感觉陇上了白羽蝶的心头，那种熟悉的害怕失败的怯懦感……

他并不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