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蹲在河边，观赏着雨后的黄白，这里有她们平时见不到的秀丽景色，这不由得让她感叹和京城这些人的差距，这么多菊花她算是第一次见到。

“娇娇，玩得开心吗？”白羽蝶来到她的身边。

白娇娇闻声回首：“嗯，见了很多新奇的东西。”

白羽蝶站在她的身边，望着河面的菊花倒影，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数月余了，俨然没有了再回去的冲动，现实世界仿佛真的像是上一世的记忆一般，虚无缥缈又让人神往。

很多事失去了之后才会感到珍惜吧。

白娇娇心细地发现了白羽蝶耳上的茱萸：“小蝶姐姐，你去山上了？”

“并没有。”白羽蝶微愣，白娇娇倒是比白青青观察得更仔细一些。

白娇娇立马懂了：“是谁送的？是陆二哥吗？”

白羽蝶含笑不语：“秘密。”

这时，颜瑾彤的婢女来到了白羽蝶和白娇娇的面前：“您是白羽蝶小姐吗？”

“正是。”白羽蝶面朝向婢女颌首。

“我们小姐想和您聊聊，就在那边的亭子里。”

……

白羽蝶顺着石板路朝亭子走去，发现了从亭子另一侧离开的许念桃，心里也猜到一二，定是她向颜瑾彤提起的白羽蝶，毕竟她搅了她的“好姻缘”，一般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白羽蝶向颜瑾彤行礼。

颜瑾彤上下打量着白羽蝶，简单整洁的云鬓插着一支木质发簪，不饰粉黛依旧面容姣好，耳边插着的茱萸倒是更显艳红，穿着简单素雅的轻纱罗裙，窈窕的身段以及胸前的丰腴让身为女子的颜瑾彤都移不开眼。

“下雨前，你去了哪里？”颜瑾彤脸上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她已经询问了良久，仍旧没有找出那名女子。她也早已询问过白青青，但她一直和邹慧在一起并未离开。

白青青站在颜瑾彤的身后，忧心地望着白羽蝶，但此时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避雨。”白羽蝶的语气轻柔。

“在哪里避雨？”颜瑾彤眉眼一沉，怀疑地问道，“你不是在南望楼避雨吧？”

“在一个小女不太熟悉的院落里，只是雨骤然起，一时情急。”白羽蝶的眼神有些慌张地闪躲着。

“说真话，你下雨的时候到底在哪里？”颜瑾彤发现了她的慌张，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质问道。

邹慧发现了白羽蝶耳间的茱萸，凑到颜瑾彤耳边提醒道：“她的头上有茱萸，这只有山里有，若是待在碧落院不可能采得到。”

颜瑾彤方才只是看见了茱萸并没有细想，经邹慧一提醒才恍然察觉，待在碧落院哪有可能再去山里。但万一是她问别人讨要的呢？

“你的茱萸哪里来的？”颜瑾彤好不容易找到了白羽蝶这个嫌疑重大的人，怎么可能随便问两句就结束。

白羽蝶垂首：“颜小姐，您是明事理的，小女其实和陆寅陆公子有婚约，我们俩人情投意合，遂于此处相约赏菊，只是原本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但您听信了旁人的话，小女也只好和盘托出，自证清白……”

颜瑾彤愣了一下，有些尴尬道：“陆……陆寅？”私下见面虽有些上不了台面，但郎情妾意又有婚约，也捉不住什么大过错。

白青青立马补了一句：“许念桃先前就想抢我妹的未婚夫，但陆公子心里只有我妹妹。”

邹慧惊讶道：“怪不得，我还觉得怎么这么巧两人会在南望楼外遇到，敢情就是她编造出来害羽蝶妹妹的吧？”

白羽蝶嘴唇轻颤，似有泪珠滚落：“是小女太过思念，才让颜小姐有这般误解。”

白青青立马走到白羽蝶身边，握住她的手：“妹妹别怕，都怪那许念桃乱说话，你和陆寅是有婚约的，颜小姐定不会责难你。”

颜瑾彤心里气不过许念桃骗她，但面对被她“吓坏”的白羽蝶，心生愧疚起来：“是我鲁莽了，叨扰白家姐妹，若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颜小姐蕙质兰心，小女感激不尽。”白羽蝶朝颜瑾彤行礼。

颜尽看着亭子里发生的一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果然不能小看这个白羽蝶。

他低头看着手中她遗落在碧落院的团扇，虽然他希望白羽蝶能够遵守婚约和陆寅在一起，但扪心自问他真的愿意吗？他的一些行为已然脱离了正道。

还是如游鸿堂说的那般把她抢过来？原本他最不齿的一计却有意无意地冒了出来。

……

白羽蝶和白娇娇在河边享受着最后的夕阳和菊花，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小蝶姐姐，你下雨的时候去见了谁呀？”白娇娇见周围人越来越少忍不住地询问道。

白羽蝶刚打算说便看见了站在桥边的陆寅，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但她知道他此刻寻来可不是为了随意寒暄两句的。

“娇娇，陆二有话和我说，你先回南望楼去找青青姐。”白羽蝶轻拍她的背，吩咐道。

白娇娇走了两步，回望两人，担心地离开了。

陆寅走近白羽蝶，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前，又看向她的脸。

“你这样盯着一个姑娘，很失礼。”白羽蝶知道他是来质问她下雨时的事。

“你我都私下相约了还在乎这等礼数？”陆寅被她惺惺作态的模样逗笑了，他没想到她居然敢让他认下这弥天大谎。

“我们本就是‘情投意合’啊，你也承认了不是？”白羽蝶轻摇团扇，言语轻佻。

陆寅猛地抓住她的细腕将她拉至身前，表情阴鸷：“你是去见了颜尽吧？”

白羽蝶一窒，紧盯着他，看来他还是很聪明，居然能猜到她见的是颜尽而不是那些高门子弟。

“束胸都解开了，他让你尽兴了吧？”陆寅的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急什么？成婚后，我保证孩子是你的。”白羽蝶能够看见陆寅这副气得不轻的模样也算是心有慰藉了，他算计白家姐妹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这女人。”陆寅说不出那种腌臜词，只能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她。

“既然不想当冤大头，那就解除婚约。”白羽蝶目光如炬，眼神灼灼。

陆寅听到她提的要求，瞬间明白了她的目的：“解除？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你有多重要？只有我不需要你。即使成婚了，我也有办法把你休了。”到那时白羽蝶还不求着他？被休的女子还能有什么好境遇，“你别忘了白家可不止你一个女儿。”

白羽蝶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也怕他会做出影响白家的事，不求白家飞黄腾达于她，只求无过于她。

“呵，那就赶紧下聘吧。”白羽蝶甩开他的手，“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我有婚约，若你还拖，就有些不太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