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白羽蝶不服气地抬眼，红了的眼眶还衔着泪珠。

颜尽松开她的手，手腕处俨然一道狰狞的红印，他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愧疚。

白羽蝶立马推开他站了起来，警惕地朝四周望去，还好这个位置隐蔽，相邻的帷帐都没有人。

此刻的她在颜尽的眼里就如同炸毛的小猫，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呲牙。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白羽蝶不满地看向他，“不怕别人看到吗？”他不是冰山，是死火山，可以长时间寂静，一旦爆发却能吓死人。

颜尽有些恍神，他难以置信居然对白羽蝶做了那样的事，他不想任何人碰她，也不想任何人和她谈笑，即使只是一个小男孩。

从白羽蝶靠近马球场时，颜尽便发现了她，以至于他的目光像是被她牵引着，时不时地关注，连马球也无法全神贯注，比分被对手咬得紧，气得元谨想摔球杆。

“抱歉。”颜尽起身靠近白羽蝶，想要为方才弄疼她的行为道歉。

白羽蝶目光忍不住地下移，慌张地喊道：“你……你别过来！”她嘴上喊着，但目光却是坚定不移，昨晚还觉得他不是个男人，果然还是武断了。

颜尽才意识到是自己亢奋的身体吓到她了，连忙转身背对着她。

白羽蝶的小脸窘红，她就算三十多岁也没有经历过此等事，但她也不是什么感情迟钝的人，从私宴那天开始颜尽对她的态度就不再是那么若即若离了，他是不是已经接受了她而放弃了原主呢？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

“少爷，少爷。”小虎的声音从台下传来，颜尽回首讶异地和白羽蝶对视了一眼。

颜尽匆忙地来到围栏处，低声询问：“什么事？”

“您真的在这里。”小虎喜出望外地想要上来。

“原地等我。”颜尽并不想让小虎发现白羽蝶，也不想让他上来。

颜尽自知不能久留，但他不敢靠近白羽蝶，怕看见她躲避自己的样子：“我先走了。”

“去吧。”白羽蝶移开视线，望向一旁，平淡甚至带着点冷漠，她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和齐国公府的人不清不楚的。

她还在生气吗？

颜尽本不想离开，但自己的身份的确有些敏感，若是被别人瞧见，她的名声会受损，而现在的他也无法娶她，纳妾……正妻都没有怎可纳妾，那就只能当外室，以她的心性定不甘被这般轻贱。

颜尽走下台子，小虎惊喜地说道：“陆少卿还真是厉害，他说你在这个角落的帷帐里，小的一开始还不信，没想到您真的在。”

“轻点声。”

白羽蝶听见了小虎咋咋唬唬的声音，缓步坐回自己的椅子，若有所思。

居然是陆寅吗？

颜尽了然于心，陆寅是报那一球之仇吧，明明已经是驸马了，为何还要纠缠白羽蝶呢？

“什么事？”

小虎反应过来：“哦，是元谨世子找您，接下来几场要公示彩头了。”

颜尽沉默不语，已然对之后的比赛没什么期待。

……

白羽蝶被折腾得睡意全无，百无聊赖地来寻白青青她们。

“小蝶姐姐！”白娇娇看见了远处婀娜窈窕的白羽蝶。

白青青似乎不在白娇娇的身边，只有另一个陌生的姑娘，但她用的发带和抹额都是上好的锦缎，她的身份绝对不低。

白羽蝶朝她点头致意：“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姓于，单名一个静字。”女子不拘小节地做了一个抱拳礼。

白娇娇手里握着马球杆跑到白羽蝶的身边：“她是梁国公的侄女，马球打得可好了。她也愿意教我和青青姐。”

白羽蝶俯身恭敬地说道：“于小姐兰心蕙质，感谢您的倾囊相授。”

于静面露笑意：“只是一些皮毛而已，青青学得最快，已经上场实践了。”

“她居然上场打了？”白羽蝶惊讶不已。

这时，一声锣响，预示着一场比赛结束。

于静提议道：“去球场看看。”

来到球场便看见了神采奕奕的白青青，她拿到了自己第一个战利品，一支御品狼毫笔。

白羽蝶也少有地说了好话：“白青青，看不出来，你还是有点本事的。”

“青青姐，这可是御品啊。”白娇娇羡慕地凑过来看那支狼毫笔。

这时，又一声锣声。

“下一件物品，红色玛瑙桃花簪。”

于静自信道：“该我上场了。”

她英姿飒爽的步伐配合干练服饰和飘逸下摆，俨然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玉肌盈盈如皎月，慧眼灼灼似碎星，根本无需粉黛修饰。

如此好的外貌和家世，就连她的性格也是极好，这样的一位女子当真是无可挑剔。

“看，那就是梁国公的侄女，将门世家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啊。”

“对啊，听说齐国公府在派人打听她有无婚配呢？估计很多世家都瞄着她呢。”

身边两个女子的对话钻入了白羽蝶的耳朵，这么好的女子谁都想娶回家吧，婆家欢喜，夫妻和睦。

白羽蝶平静地望着于静，瞬间觉得她的耀眼衬得周围女子黯然失色，包括白羽蝶自己。

突然有一种自卑袭上心头，她差点忘了，颜尽不是那个会武的乡野村夫了，他是齐国公府的独子，娶的也必定是那些世家小姐。白羽蝶原先想的那些入赘什么的荒唐事就像是白日梦一样。

她缓缓垂下眼帘，所以那晚她让他一起隐居深山，他却沉默了，因为他走不掉，他背负着整个齐国公府的未来。

无所谓，男人而已。

还不许白羽蝶物色别的对象，他凭什么？更何况，李氏还看着她，若是不能和元谨搞好关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白羽蝶握紧手中的扇柄，得为自己想好后路才是。

“小蝶姐姐。”白娇娇的声音打断了白羽蝶的思绪，她笑着望向白娇娇。

“青青姐说后面有不少宫里的好东西，问我们要哪个？”白娇娇朝桌子指了指，“据说那个香膏好多人想要呢，能滋养肌肤，香气持久。”

“是吗？我没什么想要的。”白羽蝶简单瞥了一眼，她虽然也不排斥这些东西，但却没有闲钱置办，攒下的钱她也打算用来安顿后半生，长时间不买不关注自然也就没有那些想要的欲望了。况且，这些当作彩头的东西想要还不一定要得到，她可不会打马球。

远处，颜尽一眼便发现了白羽蝶，她和白娇娇站在一起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姑娘家的东西。她也想要吗？她看的是那个香膏还是那个珠钗？

元谨手里拿着球杆，见颜尽目不转睛地望着便问道：“你看中什么了吗？”

“下一个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那个软玉香膏吧？据说是进贡的珍品，好多女人想要，为了公平，太子就拿出来当了彩头。”元谨拍拍颜尽肩膀朝身侧指了指，“你看，陆寅准备打下一场，说明公主也想要呢。”

“那我也打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