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公主，彩蝶下不了床了。”宫里的嬷嬷眉开眼笑地朝元素稹说道，“公主您有福啦！”

元素稹毕竟没有经历过，也无人告诉她这种事，并不太懂嬷嬷如此高兴的原因：“知道了。”

嬷嬷见着公主不太开心的模样，尴尬地问了句：“那要给彩蝶喝避子汤吗？”

元素稹已然三十多岁，说不定很难有孕。

“何必这么麻烦，拖出去杖毙。”元素稹心情可一点都不好，因为陆寅没有给她赢来那盒香膏。

“这……这万万不可呀，彩蝶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咱不能随意处置的，她也只是试婚，就这一次。”嬷嬷紧张地劝道。若是随意处置了，会和太子产生矛盾。

元素稹虽说是公主，但对于夏姓皇族来说算是外族人，甚至是前朝遗孤，有很大的反叛风险，若是骄横惯了，让有心人多说两句，皇上心怀芥蒂将她除去也很有可能。

“一个奴婢而已，这么复杂。”元素稹冷哼一声，“别说了，听了头疼，下去吧。”

“是。”嬷嬷也大抵了解过这个公主，只是听服侍过她的宫女说她脾气不好，娇纵蛮横，现在看来也不是个聪明的，这种寄人篱下的道理也不懂。

……

清晨。

吟秋端着水盆进了白羽蝶的房间，一股少有的清香沁入心脾，她放下水盆来到床边，卷起床帐。

浓郁的香气漫溢出来，原来是小姐身上的味儿。

“小姐，起床了。”

白羽蝶细眉微皱，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吟秋将挂在窗边的钟馗画像缓缓收起又催促了一遍：“小姐，快起床了，您该去私塾了。”

听见要去私塾，白羽蝶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以前是妈妈早上催她上学，现在是吟秋催她上学，她怎么就和上学过不去了呢？

“呀，小姐，您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吗？”吟秋震惊地看着白羽蝶脖子和肩胛处一枚枚红痕。

白羽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迷糊地低头只能看见锁骨下方有一枚红痕，其他的便看不见了。

这是……

吻痕！

白羽蝶睁大了眼睛，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忙将松垮的中衣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小姐，您这……”吟秋还未出嫁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依旧不明所以地看着白羽蝶的举动。

“虫子，是虫咬的！”白羽蝶主动解释着。

一只叫“颜尽”的臭虫！

……

齐国公府。

小虎匆忙地小跑进书房：“少爷，小姐来了。”

颜尽起身将正在看的兵书收了起来，放在身后的博古架上。

颜瑾彤在小虎刚说完话就走进了颜尽的院子里，她的脸上毫无表情，步伐却是来势汹汹的模样。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颜瑾彤还未进屋子，看见要出来迎接的颜尽便开口问道。

颜尽愣在原地，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时间不知她说的是哪一件。

“你说你要上战场。”颜瑾彤小声提醒道。

“祖母不会同意我去颜齐的营里。”颜尽也想上战场，但他不奢望能够一步到位，“我可能会去虎贲。”

“虎贲……虽然虎贲是京畿的兵，但也会有任务出征的吧？”颜瑾彤忧心地垂首瞬间没了信心，“父亲和兄长都是死于沙场，哥，咱不去，好不好，你要娶白羽蝶我就帮你和祖母说说情。她是博士女儿，地位也不低，说不定祖母会同意呢。”

颜尽心意已决，从军的事不止是为了娶白羽蝶，更是为了齐国公府。

“瑾彤，皇上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若齐国公府再无功勋，爵位就会收回。”颜尽语气平淡，已然看透了官家的意思，齐国公府是他的家，也是他实现理想的地方，不论是母亲的理想亦或是父亲的理想，父亲并不一定是个好父亲，但一定是个好将军。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虎贲？”颜瑾彤自知劝不了，但去虎贲比去边疆沙场要安全一些。

“近几日吧。”颜尽说着，朝柜子走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白玉手镯，“这个给你。”

颜瑾彤惊讶地注视着这个玉镯：“这是……昨天皇后拿出来的彩头。”她有些动容地扬起头看着他，虽然两人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但是却是风雨飘摇的颜家相依为命的家人，颜尽永远记得这个妹妹接纳他时的微笑和关心。

“希望我能看见你风风光光地出嫁。”颜尽的语气依旧淡然，但颜瑾彤的内心却是翻涌着巨浪，她将手镯捏在手中，不舍得戴。他去争军功不止为了娶白羽蝶，也是为了颜瑾彤能有个好夫家，并且颜家能成为她一辈子的后盾。

……

放课后。

白羽蝶特意把衣领穿得很高，布料摩擦着那些痕迹依旧感觉炙热。她低垂着脑袋，脑子里都是昨晚那种舒服的感觉。

见到江筑韫站在街角，白羽蝶便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你还真来了？今天娇娇可不在。”

“在下是找您的。”江筑韫倚靠在街角的墙上，“想好了吗？”

“能见见你的顶头上司吗？”白羽蝶知道他只是个大理寺少卿而已，他的上面必定是更加高位的人。

“我身为官，顶头上司必然是官家呀。”江筑韫笑眯眯地回道。

白羽蝶白了他一眼不想多说：“回答地很好，但我不想听。”

江筑韫身体前倾：“他想见你，自然会召见你。”

“我需要接近元谨的机会。”白羽蝶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急需的帮助。

“那正好，明晚平阳公主生辰宴。元谨也会去。”江筑韫仰头想了下，“但你不能以白羽蝶的身份去，毕竟没有邀请。”

“无所谓，能见到人就行。”白羽蝶微蹙眉头，现在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元谨并不好色，似乎更加贪玩，许念桃嫁给李谦之后，元谨就和没事人一样，并没有感到黯然伤神，也没有觉得错过佳人，所以许念桃的那套应当用不了。

只能先和他聊聊，投其所好，之前颜尽一直从中作梗不让她和元谨接触，这次应当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