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保护陆少卿！”江筑韫朝着值班侍卫喊道。

侍卫们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既然是命令，不得不听从。

白娇娇小跑着跟在江筑韫的身后:“颜先生一定气坏了，他不会杀人吧？”

江筑韫不敢下定论:“他应该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但……”

他感觉到了颜尽身上散发的凛冽。

方才那画舫的奴婢一说完，颜尽就消失在了房间里，江筑韫知道他一定去找陆寅了，怎么就那么巧在大理寺里。

江筑韫猛地推开了陆寅的办公房门。

陆寅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折子，眼睛危险地眯起:“江少卿？何事？”

白娇娇愣了一下，颜先生没有来吗？还是……

江筑韫手上的动作一滞，他的脑子灵光，飞快地反应过来，但缓慢的身体已经来不及阻止。

颜尽已经出现在了陆寅的身后，他伸出短刃抵在了陆寅的脖子上，白色的绑带又瞬间染红。

“颜小公爷！刀下留人！”江筑韫赶紧大喊一声。

陆寅此刻动弹不得，愤恨地咬着牙。

他的耳边传来颜尽毫无起伏的声音:“白羽蝶在哪里？”

陆寅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江筑韫伸手大喊:“颜小公爷，咱先把凶器放下，有什么事好好说。”他挡住身后的侍卫，防止他们不明情况冲上前。

颜尽连眼都没有抬，丝毫不把大理寺的人放在眼里。

“颜先生，陆少卿毕竟是朝廷命官，还是公主驸马，三思啊。”白娇娇劝道。即使她对陆寅也十分生气，但就目前的情势来说留陆寅一命更有利找到白羽蝶。

颜尽利落收起短刃，江筑韫和白娇娇以为他放弃了追问。

正在众人放松之际，他单手拎起陆寅的衣领，挥起一拳打在陆寅的脸上。

陆寅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含血，眼神阴狠地盯着颜尽，看来他知道了画舫上的事。

江筑韫等人连忙上前拦住颜尽，他这拳头多打几下，陆寅一介文弱书生根本承受不住。

但周围的人压根碰不到颜尽，他迅速靠近陆寅，又一次拎起他的衣领，眼神冰冷丝毫没有变化。

“白羽蝶在哪里？”

颜尽问完便挥起拳，陆寅喘着气紧盯他无神的双眸，第一次感觉死亡是这么近的事，此刻的颜尽就算把他打死，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吧。

“她逃走了，用你教的防身术。”陆寅张口感觉满嘴的血腥，他连一拳都承受不住，“不知道去了哪里。”

颜尽放下拳，问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便松开了他的衣领。

陆寅跌坐在地上，手肘撑地，大口喘息，感受着流动的空气。

江筑韫等人连忙来到陆寅的身边。

颜尽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大理寺。

若是如此，白羽蝶并未受辱又怎会投江？许念桃在撒谎。

“白羽蝶失踪了吗？”陆寅缓过神向一旁的江筑韫问道。

“嗯。”江筑韫将他扶了起来，“画舫翻了个遍，只可能在江里了。”

陆寅用手背拭去嘴角的鲜血，回想着画舫上的事，他夜半听闻到了落水声，难道是白羽蝶？

那个时间段只有寥寥几人醒着而已。

……

白羽蝶睡了个懒觉，因为她今天不用上班，玉梅姐暂闭一天客栈，给她放了一天假。

阳伯将饼放到白羽蝶的床边:“主公，已经巳时了，您还要睡多久？”

“希望你是有事才叫醒我。”白羽蝶被扰了清梦，眉头紧锁，“穆大哥回来了没？”

“还没。”阳伯摇了摇头。

“这次去这么久？不会闯关成功了吧？”白羽蝶突然来了兴致，从床上坐了起来。

阳伯脸上浮现出认真的表情:“要是真的闯关成功，那得吃肉庆祝啊，烧鸡，烧鸭。”

“那必须得让穆大哥请客啊。”白羽蝶也被阳伯说得激动了，她已经好久没吃肉了，以前她对吃食没什么期待，但是现在做梦居然会梦到吃烧鸡和猪蹄。

门一下被推开，白羽蝶从床上弹起来:“烧鸡！啊，不是，穆大哥，你回来啦？”

穆大哥沉默地进了屋子，手臂上沾染了鲜血。

白羽蝶倒吸一口气，阳伯也紧张地望着他。

“穆大哥，你没事吧。”白羽蝶站在他身旁，观察着他衣袖之下的伤口。

“无碍。”穆大哥径直走到小桌前，直视着前方似乎在脑中复盘着什么。

白羽蝶将老伯送的炊饼放到穆大哥的面前:“这是碣石镇的冯老伯送你的炊饼，挺好吃的，你尝尝吧。”

“……”穆大哥依旧沉默。

白羽蝶手握拳，很久没人这般无视她了，上一次还是颜尽。

阳伯担心地看着白羽蝶，怕她惹恼穆老弟，劝道:“别管他了，就放那里吧，饿了自然会吃。”

“行吧，我正巧也认识一个这么沉默的，习惯了。”白羽蝶双臂交叉在胸前，背对着穆大哥。

阳伯听她说的话便搭腔猜测道:“主公，您说的是颜小伙吗？”

“对，就是他。”白羽蝶指了一下床边的无双剑，“这可是他舅舅下的聘礼。”

“啊？无双剑是聘礼？”阳伯也是头次听说，怪不得白羽蝶这么宝贝。

穆大哥只是淡然地看了白羽蝶一眼，棱角分明的下巴动了下却未说任何话。

白羽蝶回首，捕捉到了他的眼中一晃而过的光，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他认识颜尽，只是可惜他始终没有说话。

阳伯也看向了穆大哥，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他看不懂的联系。

白羽蝶嘴角微扯:“阳伯，咱去后山看看吧。”

“诶？后山？您要闯碣石阵？”

……

元素稹躺在偌大的床上，看着陆寅穿衣准备离开，缓缓开口道:“本公主准许你今晚留宿。”

陆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在下还有公务要忙。”

“晚上还有公务？公务重要还是本公主重要？”元素稹质问道。

“是画舫那件事，太子殿下很关注。”

一听是关于画舫，元素稹不敢再说下去，而是提了别的事:“听说你去了最大的那个青楼？”

“替李谦挑了俩侍妾。”陆寅直言不讳。

“李谦？那个死瘸子？”元素稹不悦地蹙眉。

“您上次在宫里也是这么称呼他的，不巧李璋就在宫中。”

元素稹坐起身:“我……我又没说错。而且我是公主，我说他两句怎么了？”

陆寅深深地看了元素稹一眼:“嗯，善后的事就我来吧，您只要开心地当公主就行。”

他牵起元素稹细嫩的手，轻轻地吻了上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