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橡胶套的断口处，有气泡正密密麻麻爬出，林鹿秋下意识捂住。

叶湛低头，以同样的方式握住了林鹿秋的手腕。

潜水服的橡胶套分布在两只手腕和脖子，作用是防止海水进入身体，保持潜水人员与海水相互隔绝。否则在深度下潜时，就算是温暖如下的漫甯岛，水下30米的温度也不超过12度，不隔离海水下潜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橡胶套是易耗品，在下潜之前林鹿秋特意检查过，所有胶套都没有漏气。

此刻寒意正随着不断侵入林鹿秋潜水服的海水袭来，林鹿秋做出上去海面的手势。叶湛读懂，给以确定的回应。

而林菀，此刻突然失去理智一般，一把攥住林鹿秋另一只胳膊，惶恐地摇着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呼吸器。

叶湛见她不动，又完全看不懂她想说什么，一把将写字板递给她，同时手用力一按，强迫她把手从林鹿秋的手臂上拿开。

——“我感觉无法呼吸。”

林菀在写字板上写下。

叶湛见状仔细检查了她的潜水装备，尤其是呼吸阀糊呼吸器连接处，再去看气瓶的压力值，全都是完全正常的。

叶湛给出完全OK的手势之后，林菀仍然不依不饶地拽住叶湛不撒手。

她知道此刻林鹿秋正在经历什么，只想让这时间更长一点。让林鹿秋更痛苦一点。

叶湛示意求跟拍PD停止拍摄，去寻求其他组的潜水员过来帮忙。他一直没敢松开林鹿秋的手臂，但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海水从缝隙中不断灌入她的身体。

——“我还能坚持。”

林鹿秋写在手写板上。

干湿潜水服她都穿着过，下潜过那么那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干式潜水服进水的情况。

很难受，像是穿着衣服浸入冰冷的浴缸里，无法伸展，局限性越来越大。

为了尽快上升，她也凑近游到林菀跟前，检查她的潜水装备。和叶湛得出的答案一样，完全没有问题。

林鹿秋的体温在下降，重量随着水量浸入而不断增加。

她凝了凝神，为了让自己不再下沉，且上游过程更顺利一些，她保持好之口中的调节器，将手移到腰带上，脱掉了一小部分配重。

那边，已经有其他组的潜水员过来协助。林菀看林鹿秋卸掉配重看呆了。

那动作的熟练程度，绝不是第一次深潜可以做到的。

接着，林鹿秋跟叶湛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两人同时展开躯体，向上游去。

从三十米上潜的过程中，叶湛一只在观察自己的潜水手表。

脱掉配重，增大浮力，这是潜水员在紧急情况需要上潜时不得不用的方法，虽然管用，但危险系数不小，非常容易造成减压病。

叶湛一直在林鹿秋上方半个身位的位置，稍稍低头，视线便能看到林鹿秋的一切变化。

上潜至十五米时，叶湛示意稍稍减缓速度，保险起见要停留片刻。他俯身朝下，靠近林鹿秋的头顶，伸出右手，轻轻摩挲着林鹿秋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