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阳光普照大地，苟不语三人已经踏上了去往滇省的飞机。

“班长，我父亲的遗体已经火化，我们不用再去医院了，直接回家就行。”

刚下飞机的三人便感觉滇省的温度要高于黔省，在机场行进一段距离后，三人的回头率那是相当的高。

在温暖如春的地方，穿着秋衣秋裤外加厚厚的外套，那回头率不高才怪了。

“杨旭，你这厮故意的是吧？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通知我们一声！”

“班长，我也没注意。”

“哎，搞快点找个地方买两件衣服，不然等会被当成神经病抓走了！”

“出了飞机场，不远处就有购物中心。”

“那搞快点，老子现在浑身都是汗！”

“是，连长。”

“班长，我家县城的房子卖了，父亲的遗骸也火化带回老家了。”

“意思是我们还得坐车去你们老家？”

“嗯，也不远，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走吧！”

杨旭的老家坐落在滇省的边陲小镇，就军事角度来看，这个小镇绝对称得上是军事要地。

离小镇不远的地方便是边境线，常年有边防军人驻扎，小镇上也时常能看见全副武装巡逻的军人身影。

“你们这地方管理这么严格的吗？大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

“一直都是这样，我们小镇离边境线不远，平日里也会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突发事件层出不穷。

自打几年前部队编制改革，我们这里作为军事要地，分派了一个团的兵力驻扎，整个小镇的治安环境才有所改善。”

“看来这高利贷这事儿不简单啊！”

在了解杨旭的整体治安环境后，苟不语和连长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这事儿估计没杨旭讲的那么简单。

一路无话，三人便来到杨旭的家里。

“儿啊，你可回来了！”

杨旭的母亲看上去十分疲惫，家庭的变故早已把这个家庭分割得支离破碎。

一见到杨旭回来，这位年过半百的妇人急忙上去双手搂抱着，浑浊不堪的眼中难道出现一丝光亮。

“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部队的领导，听说我家的事儿后过来帮助我们解决困难的。”

“领导好，快快快，里面请。”

杨旭的母亲一听领导二字，急忙将双手在自己的后背擦干净，而后握住两人的手问好道。

一进杨旭的家门，苟不语便看见一口棺材直挺挺的架在堂前，最前方摆着照片，照片上的人和杨旭有四五分相似。

灵堂设置完全可以用寒酸来形容，没有任何的亲朋好友，也没有任何的蜡烛纸钱，只有一口棺材配上一张照片。

“不怕领导笑话，我们家这棺材还是借来的，都怪我啊！”

看着两人震惊的神情，杨旭的母亲也知道这样的灵堂确实有些异类，便开口解释道。

“阿姨，都会好起来的，不要太担心。”

连长出声安慰道。

“杨旭，我们去给叔叔磕三个头吧！”

苟不语本打算上三炷香的，结果环视一圈，也没找到香烛纸钱，只好作罢。

“班长，让您看笑话了。”

“阿姨，怎么不见亲朋好友过来帮衬啊？”

趁着苟不语两人磕头的时间，连长陪着走到一旁，询问道。

“哪还有什么亲朋好友，自打杨旭的父亲得病后，我们已经把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打电话催我们还钱的不在少数。

而且杨旭父亲被高利贷逼得自杀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来沾惹我们的。”

“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就算是癌症你们把房子车子卖了加上借的钱，也足够支撑整个医疗费了吧！

为何还会沦落到借高利贷的地步？”

“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当时医生给了我们两种治疗方案。

一是保守治疗，能延长几年的寿命，治疗的费用相对比较少一些。

二是直接做肺移植手术，找到合适的肺源更换，不过这个手术的费用完全就是天价。”

“你们选择了第二种？”

“嗯，毕竟有了生的希望，没有人愿意去面对死亡。整个手术相当成功，我们家也看到了希望。”

“那按道理说叔叔的情况应该有所好转才对，为何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手术是成功了，可是并发症和后续的治疗费用对于我们家而言完全就是天价。

那时我是真的不甘心，毕竟手术那么成功，最难的关卡已经过了，坚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钱的事情放弃，所以我和女儿一商量瞒着所有人去借了高利贷。”

“高利贷这么好说话？”

“当时我也纳闷，我们家已经完全不足以支撑高利贷的费用，为何他们还敢有恃无恐的把钱借给我。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那钱就是卖命的钱，他们压根儿就不怕我们不还钱，不还钱人抵押，还真是高利贷啊！”

“阿姨，那关于你女儿失踪这事儿有没有报警？”

“失踪当天便报警了，可警察也讲究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女儿的失踪和高利贷有关，所以对于这事儿警察也没有好的办法。”

“你借了高利贷多少钱？”

”借了6次，每次5万块，一共30万。”

“其他亲戚呢？”

“十五万左右。”

…

“李秀兰，给老子滚出来，别以为躲到老家我们就找不到你！”

正当连长在询问整个事件细节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阿姨，是在叫你吗？”

“嗯，是高利贷的那伙人找上门来了！”

杨旭一听这话，直接拎起一旁的斧头便打算冲出去，打算先砍死几个再说。

“杨旭，你他喵的犯什么糊涂，我命令你马上把东西给老子放下！”

苟不语见到如此场景，急忙一把将杨旭抱住，厉声喝道。

“班长，您别拦着我，这群杂碎害死我父亲，我非得让他能偿命不可！”

“儿啊！你可千万别冲动，你父亲尸骨未寒，万一你再出什么事儿，我和你妹妹可怎么办啊！”

李秀兰一看杨旭的架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的哀求道。

“就是，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母亲和妹妹考虑考虑，这事儿可没有回头路走！”

连长急忙过去扶起李秀兰，抬头劝说着杨旭。

“叮铛铛铛”

杨旭思考片刻后，理智占了上风，把斧头扔到一旁，跑到棺材旁一言不发。

“阿姨，你看着杨旭，我们两个出去看看，记住千万别让杨旭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