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三头妖兽终于是来到了最佳攻击范围。

老黄牛的状态也使得它们放下心来。

三头妖兽不再畏首畏尾。

张开血盆大口就扑了上去。

“噗！”

危急关头，一柄长剑急速飞来。

只得一击就贯穿了一头妖兽的头颅，连着它脑海中的妖丹也瞬间破碎。

长剑一击过后仍有余力，又是刺向了第二头，第三头。

不足半个呼吸，三头妖兽尽都栽倒在了血泊中，甚至都不知道是何人杀了它们。

长剑完成了使命又倒飞而回，消失在了一块山石后方。

老黄牛紧盯着山石，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它不知道长剑主人是何目的，是单纯只为救它，还是为了独享其身。

当李蚺从山石后方走出来时，老黄牛眼中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心情也复杂到了极点。

怎么是这个少年救了自己？

自己跟他家人还有恩怨未曾了结！

这该如何是好？

看在这少年救了老牛的份上...就不与下药的那个人计较了？

可是...老牛气不过啊！

李蚺收起长剑，慢悠悠的走到了老黄牛身前。

看一眼三具妖兽的尸身，满脸不屑的给出了评价。

“弱，太弱！蚺爷都不屑吸你们！”

听到这句话，老黄牛心情更复杂了...

这小子明明是在暗中偷袭得手...

都没正面迎战，他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

“小娃娃，你为何救老牛？”

老黄牛张了张嘴，口吐人言！

李蚺蹲下身体，不答反问：“你都渡劫成大妖了，为何还是妖身？”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蚺又好奇问道：“难道你只是渡了天劫，未曾接受幻化人身的心魔劫？”。

“嗯。”

老黄牛喘了一声粗气，算是回答了李蚺。

李蚺眉头微皱，渡劫是每只大妖的必经之路，自己也少不了这一关。

好不容易见到一头妖兽渡劫，自己得好好取取经才是。

多了解一些也好有个准备。

思及此，李蚺再次询问：“老黄啊，心魔劫真的很可怕吗？”

老黄牛此刻似乎有了点力气，他挣扎着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哼，你是人族修士，当然不会明白心魔的可怕。”

老黄牛冷哼着斜了李蚺一眼，继续说道：

“心魔劫就是专门针对我们妖兽所产生的，都是挖掘我们内心深处最痛苦的事来放大无数倍，想要以此让妖兽放弃成为人身的念想！”

说到此，老黄牛眼中又出现了一抹骄傲。

“不过度过心魔劫之后对我们妖兽也是大有裨益，身体可随意在人身跟妖身之间变幻，这点是你们普通修士永远也无法做到的。”

老黄牛的话让李蚺陷入了沉思。

难怪现在的自己只能变回半妖之躯。

难怪柳依依说服用化形果会有缺陷。

如今看来，无论是那副神秘面具，还是化形果，都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罢了。

至于妖皇心经中的化形秘法是否有用....

因为化形一半就被眼前这头老黄牛打断了。

现如今已经无法得到验证。

“老黄，你的心魔是什么？”

心魔？

老黄牛沉默了。

一件件往事在它脑海中迅速划过。

打小生下来被蛇咬，差点因此命丧黄泉。

先后死了母亲跟同胞兄弟，后来小牧童的父母也死了。

从此便与小牧童相依为命数十载，道路可谓崎岖坎坷。

前些天还被人下了药...整整整死了两头母牛！

现在想想还忍不住一阵哆嗦，这种事打死都不能说出去，忒丢人....

桩桩件件说得轻松，可哪件不是生离死别的大事？

哪件不是心魔？

牛生苦！

牛生苦啊！

“我很好奇，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令你恐惧到不敢去面对？说说，快说说...”

李蚺不依不饶，就像个好奇少年，不停询问。

但老黄牛始终都是闭口不言。

最后，李蚺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

“老牛，我救了你，快报答我！”

这话简直让老黄牛惊掉了下巴，差点要大骂出口。

老子还躺在这只能喘气，这就索要报答了？

无非是想拿恩情威胁老牛罢了！

老牛哪怕是死！也绝不说！

老黄牛怒视李蚺，仍旧倔强的摇了摇头。

“我草！”

李蚺大骂出口。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头牛妖会这么无耻！

自己救了它，竟敢不报恩？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你看这是什么？”

李蚺说着，从储物袋拿出一口大黑锅扔在了老黄牛面前。

“牛犊子，敢不报恩，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炖了你！再拿你的肉去让那个叫老黄头的尝尝？”

老黄牛猛地一惊，牛眼都泛起了红色，愤恨地看向李蚺。

李蚺自是无所畏惧的与老黄牛对视，嘴角还带着玩味的笑容。

老黄牛从李蚺眼中看到了一抹森冷，就好似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般，森冷，可怕！

老黄牛突然打了个冷颤，觉得少年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他绝对能说到做到！

真是好狠的人！

倘若身上还有半分力气，真想跟这个少年拼命。

可势比人强，现在自己只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对视良久，老黄牛最终败下阵来，无力的垂下了眼帘：“你问吧。”

李蚺咧嘴笑了，却没再问关于心魔的问题。

“呵呵，识趣就好，放心，你不愿做的事我也绝不勉强，我是条有原则的人！”

闻听此言，老黄牛莫名的放松了些许。

看来这少年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可...为什么是一条人？

“嗯...要你怎么报答好呢？”

李蚺摸着下巴自问自答：

“这样，给我拉车十载，如何？”

李蚺俨然一副有商有量的态度，与之前的冷血无情判若两人。

妖兽的寿命极长，区区十载不过是眨眼功夫。

李蚺也算对老黄牛有救命之恩，这个要求可以说一点都不过分。

老黄牛却是犹豫了，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可以，不过要等老牛送走了小牧童之后才能履行诺言。”

不错！是头忠实憨厚的牛妖！

李蚺很是满意。

不过自己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让老牛拉车也只是为了给小妖皇提供便利。

小妖皇伤势未曾痊愈，走远一点都会累得疲惫不堪，这头牛妖刚好适合代步用。

但牛妖口中的小牧童应当就是老黄头。

老黄头才五十来岁，还有几十年可活。

几十年后......还要这头牛妖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