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城的灯市远看浩瀚，近看繁华，姚瑶带着封赴阳就这样一处处赏着美景，买着小吃，欢欢喜喜地前行着。

“哇！这个灯楼最高最大，可以称为灯市第一了。”

封赴阳下意识地将魔界和冥界放在一起比较，她觉得还是魔界更精彩一些，比如眼前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灯楼。

姚瑶的眼里有着一丝“不怀好意”，她看了看封赴阳，戏谑地说道：“这里是春仙院，也就是……春楼。”

封赴阳立即瞪大了眼，那不就是上次东方欢差点强了于芳清的地方吗？南月下把东方欢和于芳清带到醉仙酒楼后，还因为嫌弃春仙院是不洁之地立刻就去沐浴更衣了。

不过，南月下厌恶春仙院，封赴阳却对春仙院有着极大的好奇。

来魔界已经很长时间了，她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春仙院的名号，这里有能歌善舞的歌姬，也有如抚仙乐的美人，还有诗画一绝的花魁。每一个女子，都让封赴阳充满了好奇。

冥三小姐冥暖儿与许多男人之间有苟且，封赴阳看到过几次，每次到了冥暖儿与男人解衣相拥的关键时刻，即墨酒就把封赴阳拖离了，即墨酒还常常因为她的胆大而叹气。

可即墨酒越是这样，封赴阳就越是好奇心重。

封赴阳勾起了一抹邪笑，怂恿姚瑶道：“姚将军，我们进去瞧瞧吧。”

姚瑶一乐，问道：“你真想进去瞧瞧?”

“对啊， 你不想去吗？”封赴阳反问她，仿佛只要听到不去的答案就会翻脸一样。

姚瑶摇摇头，“春仙院里，都是些孤苦无依的女子，有些还是从极小的部族跋涉而来。你住的周府里，莫紫姑娘就是她们中的一员，只不过莫紫姑娘的运气比较好，入了周将军的眼，甚至一度成了周府内院的主事人。”

提到莫紫，封赴阳刚刚被灯市欢喜冲散的伤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有些哀伤地说道：“她这样的结局，不知道到底算不算运气好，也许她还不如待在春仙院里呢。”

姚瑶抿了抿唇，一拍脑袋，早知道就不提莫紫了，她哪里知道封赴阳对莫紫的死有这些感慨。

“其实，春仙院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不然你以为莫紫傻啊，会愿意跟着周众吗？”

姚瑶为了安慰封赴阳，也是把能说的好话都想尽了。

姚瑶顿了顿，又说道：“翻篇的事就先不想了，活在世上也就那么回事。你今天遇到我，是遇对人了。整个未名城，也只有我一个女子能大摇大摆地进这春仙院了。”

封赴阳的好奇心再度被激起，她惊奇地瞅着姚瑶，问道：“这怎么说？你在春仙院有熟人？”

封赴阳突然脑洞大开，还没等姚瑶回答上一个问题，她又接着问道：“你一直没有心上人，难道你喜欢的是……女子？”

姚瑶听封赴阳越说越离谱，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脑门上，“你才多大点，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师父还叫我带你把该去的不该去的地方都去一去，我看是很没必要了。”

“我才没有瞎想，哎呀瑶瑶姐，我们就不要站在门口了嘛，走走走！去春仙院长长见识。”

封赴阳一听姚瑶说不想带她四处逛了，心里一着急，拉着姚瑶就往春仙院里冲。

不得不说，姚瑶的面子还真大，真的没有一个人拦住她们。

反而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笑嘻嘻地走到了她们跟前，亲切地拉着姚瑶的另一只手，带着她们去了二楼最大的一间厢房。

见姚瑶带了个小姑娘来，那位清秀的姑娘也不多打扰，只是简短地和姚瑶寒暄了几句，叫人送了些茶点来，随后灭了香，开了后窗，就离开了。

后窗外与当街一面的繁华大有不同，却同样有着热闹景象。

修竹，清流，盛宴……曲觞流水！这趟是来得值了！

封赴阳倚到了窗边，看着楼下的盛景，笑得不能自持，可她又微微遗憾，可惜了，妹妹不能看一看，这样的壮观真是不应当错过。

封赴阳也遗憾师父没有一起来，他那样清冷的人，更应该来沾沾凡尘。

“各位才貌双全的公子，值此盛况，小女子以这杯酒敬城主，也敬诸位了。”首席一位女子站起了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在场的男子们齐声鼓掌。

姚瑶的声音在封赴阳耳边响起，“她叫远水，是春仙院老鸨从乱葬岗捡回的。”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来处也是乱葬岗，姚瑶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封赴阳还等着姚瑶继续说呢，却发现她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问道：“瑶瑶姐，你怎么突然不说了？老鸨是谁？应该是个好人吧？”

封赴阳的样子有些萌萌的，问的也过于直白，姚瑶失笑道：“远水喝了酒，流觞曲水就真正开始了。你好好看，少问问题。”

封赴阳的视线一直在楼下的流觞曲水上，姚瑶不想说，她也乖巧地点点头，继续看着楼下。

盯着远水看了好半天后，封赴阳嘟着嘴说道：“她的衣裳可真精致，偏偏还是我最爱的粉色，回去我也要买一件。”

姚瑶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哈，远水的衣裳都是她自己做的，绝对的‘孤本’，只怕你是找不到了。”

封赴阳干巴巴地眨眨眼，这个远水，是个巧手啊！

她忽然留意到姚瑶的衣裳，虽然姚瑶的衣裳并不抓人眼球，但细想来，每一件的花纹都低调却华贵，款式还有着新意，衬得姚瑶更加英姿飒爽。

“瑶瑶姐，你的衣裳也是远水姑娘给你做的吧？”

姚瑶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打入她们内部的呢？”

“当然是真情流露。”

姚瑶发现逗封赴阳玩也挺有意思的，封赴阳的身上有一种傻劲，很可爱的傻劲。

姚瑶原本以为封赴阳是对曲觞流水有兴趣，谁料想封赴阳的关注点全在远水身上，被远水的衣裳勾走了魂。

罢了罢了，谁让封赴阳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而且还是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