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欧回答：“我当然知道，我在很久之前就看出来了。”

“你明明知道却……？”

“却不管不问？”雷欧苦笑一声，“别把感情想的太简单了，更何况喀松和兮夜明还是好友呢。”

天之翔追问道：“但是兮夜明被赶出世界交界处了啊！”

“喂，对你来说兮夜明是朋友没错，可对我来说喀松和兮夜明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随便试探失去两个挚友的风险。”

“所以对其中一人的痛苦不屑一顾吗！”

天之翔的质问让雷欧沉默片刻，他缓缓回答道：“没错，所以我默认了喀松对兮夜明所做的一切。”

“你……！”

雷欧打断天之翔的怒吼，“可我也在忍受这荒谬的一切。”

“……？”

“你羡慕喀松没错吧？”

雷欧一语中的，让天之翔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看出来也心里明白，你在最开始时有好几次机会可以选择放弃学生会的职责加入兮夜明的队伍，这样他也犯不着去找死灵一族的喀松，你也能加入我们代替喀松的位置。”

这一回轮到天之翔沉默了，“……”

“可你没有这样做，我猜你是因为顾及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家族吧？”

“所以呢？”

“喀松和你做了一样的选择，他也选择了自己的家族，所以投靠了副城主普罗托尼。”

雷欧继续讲述道：“兮夜明在离开世界交界处前，应该是有好几次机会暗杀掉喀松的，但他没有做。”

天之翔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要知道兮夜明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你一定在疑惑为什么兮夜明没有报复喀松吧？”

“为什么……？”

“因为在他的心中，来之不易的友情超越了被背叛的委屈。”

天之翔紧咬牙关，他不能认可这种说法。

“兮夜明真是命衰啊，自幼没见过亲生父母，现实世界里的生活也过得不如意，来到基尔格德学院后还要被霸凌，好不容易凭借好运和努力换来一时间的幸福后遭受了后边那些事。”

“后边那些事”理所当然指的是入侵和战争。

雷欧的话让旁听的孟凡尘反倒若有所思，这和她脑海里的兮夜明不能说是大相径庭吧，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但他仍然坚持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懵懵懂懂的珂赛特抢答道：“因为他有超越天才的能力摆平了一切？”

“不对哦，这连结果都算不上。”

能摆平一切前代圣意和兮夜明的姐妹好友就不会死了。

天之翔支支吾吾想了几个答案都不满意后才放弃，“我不知道。”

“因为他有梦想，世界交界处不是乌托邦，兮夜明的内心才是真正的乌托邦。”

天之翔哑然了，他自以为和兮夜明交情匪浅就能理解他的一切，却没想到雷欧出言否定了他所理解的一切。

雷欧说道：“我和你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兮夜明的，按理说我们谁都没有理由指责谁，到此为止吧。”

言毕雷欧就要带着珂赛特离开，而天之翔叫住了雷欧。

“那兮夜明被喀松背叛后他是怎么想的呢？”

雷欧闻言停下离开的脚步，转身为天之翔解答道：“大概是很伤心的想要喀松给他一个解释吧？”

“是嘛，这倒也挺符合兮夜明的性格……”

而他们有所不知的是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上，兮夜明和喀松会进行一次战斗，那次战斗中兮夜明成为了被世界对立的一方……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四人正在前往孔雀一族圣地的路上，忽然兮夜明停下了脚步。

差点撞到后辈的卡贝克问道：“怎么了，有敌情？”

兮夜明微妙的讲道：“敌情谈不上，不过我想说个小插曲。”

天韵见状也来了半分兴趣，“什么小插曲？”

就连带路的沈析木也停下脚步等候兮夜明的发言。

“两位前辈知道我现在的眼睛是失明的吧？”

卡贝克和天韵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将我眼睛打失明的罪魁祸首目前就在另一条路上。”

此话一出众人皆不淡定了。

卡贝克问道：“你说是世界交界处的人将你的眼睛打失明了？”

天韵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不会是二十三家族的人甚至还是圣意十志吧？”

“要趁眼下去击杀那个人吗？”沈析木虽然只能听懂个大概，但多少能猜到对兮夜明的影响。

兮夜明拒绝了沈析木的提议，感叹道：“不必了，都是因果轮回啊。”

——

普罗托尼手中捧着魔法卷轴讲道：“哼，你的朋友居然逃出来了，我还以为能多困住他一段时间呢。”

身后的喀松略感惊讶，他反应过来普罗托尼说的是雷欧，忽如而来涌上心头的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担忧。

普罗托尼泯然一笑道：“好在他应该不会笨到来找我，毕竟我可不习惯自己出面。”

喀松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追随普罗托尼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兮夜明白菜，还有雷欧……”

喀松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曾经待在自己身边拌嘴的那三个人。

——

“你为什么不走？”

天之翔疑惑地望着身旁的孟凡尘，雷欧用拳头直接打出一条路带着珂赛特回到了地面上，而孟凡尘竟然留了下来。

孟凡尘反问道：“你又为什么不走？”

“我隐隐约约总觉得洞窟内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从我下来那一刻就开始这种感觉了。”

“是癔症吧？”

天之翔辩解道：“才不是癔症！”

天之翔奋力自辩的模样逗得孟凡尘哈哈大笑，她对眼前的男生有些放松警惕了。

“我想听你讲些事情，关于兮夜明的。”

“哈？你要听关于兮夜明的什么？”

孟凡尘嬉笑道：“边走边聊吧，不过你要和我约定好不能说假话哦。”

“……哦，好。”

摸不着头脑的天之翔只好和兴趣盎然的孟凡尘回头深入进水晶迷窟中寻找呼唤天之翔的源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