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高小发还拿了几粒黑乎乎的药丸让两人吃了再睡。高家人都有自己的专用杯子，高小九拿着个只弯扭扭刻着个医字的竹筒杯给两姐妹用“这个杯子是没人用过的新的，你们喝水就用这个吧。”

高妈热心地将父女三人安排在老五的房间，两姐妹睡床，又用几张长条凳子靠墙搭了个简单的铺盖让陈爸对付一晚，以为他们明天就会回去可人家却说要住下来，说是要三天后再走想让小九大夫给再扎几次，来一次也是不容易。

高妈能怎么说，只能答应让他们放心地住下来，乡下地方还望他们不要嫌弃。

嫌弃？陈家姐妹第一次睡在这么宽敞还带窗户的房间，第一次转身床不会摇晃得响动，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

陈爸听着两个女儿平稳地呼吸声摸了摸身上藏在内裤内袋里的钱想着到时医药费给多少合适。

老五今晚同小八小九挤一床，小九是倒床就睡，虽说每天都在训练，自己也对着模型扎过很多次甚至也在不同的小动物身上试过，可是今天真正在病人身上扎时却像是耗费了她所有精气一样累，这是对生命的敬畏精神高度集中后的脱力而致，小八一只手在小九面前挥了又挥，看她是真的一点反应的都没有，才歇了要将她拉起来聊个五毛钱天的冲动。

“五姐，你是没看到，这里，这里全都扎满了。”小八在自己前胸后背比划着，后又对小九投去一记敬佩的目光。然后又猛地爬起来将桌子抽屉里一本厚厚的看不清书名的药草功效介绍的书籍拿出来展示给老五看，“看看，这书厚吧，你随便抽哪个她都能背出来还能将这图给画出来，你说她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上面的很多字我都不认识。”小八哎地叹口气，“我以后就跟着小九混，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老五当然知道小九不一样，那条从天而降的小蛇准确无误地甩落在陈四海的脖颈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那又怎么样呢？她是我的妹妹，关心我护着我的妹妹。

“睡觉，你们俩天天一起，小九背医书的时候你都干嘛呢？”老五对还兀自兴奋激动的小八问道。

“我当然是玩啦，我又不喜欢背书。”小八理直壮地回答完后双嘿嘿地笑两声才盖着被子睡去。心大的娃没有烦恼，上一秒还激动得手舞足蹈下一秒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老五却有点失眠，她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四姐去城里上班了她不嫉妒，老六天天和他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起，男孩子折腾点事情也没有人说。

两个小的小九的能耐有目共睹，小八就是个心大的娃，只惦记着傻吃傻玩，自己呢？像大姐和二姐一样到了年龄嫁人生子吗？她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两个小的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她起身帮高妈做早饭，老六早就赶早将水缸挑满。

小八睁开眼难得看到小九还睁着眼睛呈放空状睡在边上而不是又捧着本书看“高神医，今天怎么不背书了？”

“怎么你想学呀，我可以教你。”说着就起身从床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自己默写的穴位图。

高小八一看，哎呀妈呀！那起床穿衣的速度简直可以打破吉尼斯。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对付小八高小九有的是办法。

陈家父女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相继起身，看到老五在院子里洗衣服陈二姐就过去想帮忙。

高小九看到忙出口制作止“这几天你们别沾冷水，寒气入体不利治疗。以后也是，洗衣服什么的尽量兑地热水不要太冰。”其实她还扒出她们有严重的宫寒也需要调理。

高老六一早就对小九使眼色想要她多配一点药泥鳅的药水出来，可小九就是不接他的茬，销路都没有找到整那么个泥鳅回来干嘛，家养？

可是有黑市背景的高老六就认识个李念卿，这一时也不方便去找他呀，更何况根本就不知道上哪去找。上山野猪的事都是高爸一手安排。

早餐同往常一样都是红薯饭加各种时令蔬菜。今天因为有三位客人高妈多炒了葱花煎蛋，高小九照例被高妈关在厨房的门后面盯着吃了两个糖水蒸蛋，昨天晚上也是盯着吃了才放去睡觉。

老母亲的爱就是这么纯朴浓烈，刚来那会觉得土鸡蛋味道纯正美味极了，可是这快一年的持续投喂，她真的都快吃吐了，可真要是敢叫唤不吃高妈的甜枣随时赏给你。

每次高小九都是三两口就吃完，有时她想留点给小八高妈还不让，但很多时候她也会给小八准备一个白水煮蛋以示公平。

高家几只鸡几乎每天都会下蛋，就是抱窝了只要把她抓起来取根它翅膀上的羽毛横穿在它的鼻孔上几天就会醒抱继续开始准备下蛋，高家早已实现鸡蛋自由。

高小九上学前还给陈家姐妹俩把了把脉，然后又给了她们各自几颗黑乎乎的药丸让她们饭后半小时现吃。

陈家父女看着背着个斜挎书包跟着村里一群孩子你追我赶去上学都愣住了，这小高大夫还在上小学？

特别是陈三姐自来熟地同老五打听“小高大夫不跟着师傅学医吗，怎么还要上学？”

“上完学回来再学医又不矛盾。”老五是有自己的事要干的同，应付了她们两句就同高爸上工去了。

因为家里来了三个陌生人，高妈今天不上工留在家里，可是勤快的村妇怎么可能闲得住，她把去年收的棉花拿出来准备纺线。

陈家父女都是纺织厂的，看高妈行云流水的动作也是惊呆了，他们只见过机器工作没见过这手工操作，陈二姐在边上看了一会就学会了很快就可能给高妈打下手。

陈爸毕竟也是城里的工人，见识比一般的老农民肯定是要多些，至少他看出昨天的张大夫就不是一般人。

他决定要去好好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