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围坐在火盆边，桌子上摆着各色的零食，出去晃悠了几圈的小八这会又像只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嘴巴不停。

高小九真是怕她晚上积食睡不好，但人家表示绝不可能，一年到头，年三十这天高妈也是放松了只要你吃得下随便吃她是不会说什么的。小八是边号边装将她喜欢的偷渡了好多到口袋里。

因为过了今晚这些零食就会被高妈锁起来只有来客时才会装点出来，小八盼着大年三十这天眼睛都快要望长，好容易逮到这样的机会还不好好把握。

老四和老五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毛衣在织，看颜色搭配和大小应该是给高爸和高妈的，年前织新毛衣时高妈让姐妹几个先织，她和高爸有多的毛线再织没有也没关系。当然有高小九在怎么可能两件毛衣的毛线会不够？

老四回来时也带了些毛线都是有些颜色不均的瑕疵品，但也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高爸高妈对视一眼，感觉眼前的日子像是偷来的一样，一天天竟肉眼可见似的好过起来，仓里有粮，兜里有钱，身体健康，儿女都上进听话，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日子？

一家人说说笑笑竟也守到十二点，高爸看着挂钟时间一到，马上起身去点燃鞭炮，1976年正式到来。

高小九去上了个厕所回来衣服都还没脱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高爸高妈，听那声音是火急火燎。

一会高爸高妈就来敲小九的门，原来是肖小英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早产了，孩子倒时下来了可是胎盘一直不下，接生的不敢剪脐带眼看着大人孩子都危险，听人说高小九将高升家没气的孩子都能救活现在上门求救。

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去找医生？何况今天又是年三十镇上医院医生都回家了上哪去找人。

高妈是不想让小九沾这些事但人命关天高爸让小九自己决定，能帮当然是要帮一把乡里乡亲的。

高小九听到来人的描述从抽屉里拿出个大手电拎着藤箱就让人赶快走。

高妈让老四老五在家陪着小八，她和高爸一起护着小九一起去了高清波家。

到的时候房里围了好几个人，有高清波老娘，肖小英的两个嫂子和她自己的娘。

她的一个嫂子抱着用个小包被包着的小婴儿，她老娘则抱着她的头护在怀里，一脸的哀伤绝望看着女儿身下不停地流血可是胎盘就是不不来。

高小九进去摸了她的脉，从藤箱里拿出两张切好的参片“这是人参，把它压在舌头下面含着，有点苦。”

然后让棉袄脱了将手袖挽到手臂最上面。拿出一瓶酒精将两只手到消毒，先把孩子的脐带剪了让她们将孩子洗好包好。

她对着稍微恢复了些许精神的肖小英说道“胎盘上时间不落会很危险，现在我需要用手去将它剥落，会很疼，你忍着点。”

然后就在众人的目光下半跪在地上将手伸进去将胎盘剥落，肖小英发生了凄厉的叫声听得人都心疼不已，本来高小九可以使用银针帮她止疼但是她只有一双手只能顾得了一头，还以先保命为上。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肖小英痛得眼睛都突出额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高小九穿着件秋衣但额上的汗却止不住地往下淌，终于全部剥出来了，高小九又给她按压了下会肚子帮助子宫收缩复位。

然后示竟她的一个嫂子可以给肖小英清理一下，她也顺便洗了下胳膊手，等她洗好穿上棉衣肖小英也被清理好了，高小九留了点洒精“她生孩子时有点撕裂，我没有缝针的工具，免得感染第天用块干净的棉花沾点这个油精擦试一下。”

肖家妈和她两位嫂子对着小九那是左谢右谢，小九摸了摸肖小英的脉感觉到她完全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兴奋，反而有种心如死灰的的苍凉感，她收回手时对着肖小英说了句“真是了不起的妈妈，要继续勇敢噢。”

她又摸了摸小婴儿的脉“这孩子有些早产，现在天冷注意不要着凉了，可以让她吸吸妈妈的奶。真是个好运的宝宝，生在龙年第一天将来一定会出息，长大了可要记得妈妈生你可是付出大代价噢。”

这一刻没人觉得高小九是个小孩，肖家妈是很感激高小九的帮忙和吉言。

高清波妈却是瘪瘪嘴“生在大年初一怕是个报应儿。”

“报应谁？报应她爹不是个男人没有责任没有担当？”高小九很是气愤地回怼了句。很是看不起地对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高清波白了一眼。她来了这么久，情形这么危急意没有听到这个男人吱一声，现在还能闻到他身上强烈的酒味。

“孩子早产，肺部发育不是很好，边上的人最好是不要抽烟喝酒，免得引起她的不适。”然后跟着高爸高妈往家走不理会他们这一屋子人的官司。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肖妈说了句“肖婶子，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让人上我家找我，不用见外。”

肖家人是谢了又谢，可是高家人却是连个屁都不放，高小九刚走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她不想去管这些破事，对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也不感兴趣，现在只是觉得好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现在真的是好想睡觉。

刚回到家老五就端了一大盆热水过来让她洗手，听到说母女平安才安心。而小八早就睡得呼呼的。

高小九用肥皂洗了两遍又换了件秋衣才上床睡觉，看到她倒头就睡高妈摸摸她额前的刘海掩了掩被角，交待老四老五晚上看着她点，也不知晚上会不会做恶梦，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管别人生孩子的生死大事。

高爸看着睡着的小九却是另一番思量，他知道小九是学有所成，但想不到她竟有这么大能耐，今晚要是没有她，那肖小英母女能不能活还是两说。他觉得应该是祖坟埋得得竟让他得了这么个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