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九跑到门口一看，幸好高老大不是同高老二一起来，否则看这么实诚的对比也不知那精明的会不会不好意思。

“这么多的甘蔗？”高老四接过高老二绑在前面的小丫头张朵朵。

“节节高，甜蜜蜜。二姐夫，你可真会送礼。”小八围着甘蔗转圈然后抽了最大的一条出来找了把割草的刀就开始削。

分甘蔗的时候她把中间最甜的两截分给了向清和张朵朵，把不再甜的尖尖分给向冰并美其名曰吃尖尖长得高。

向冰不肯依两人就顺势吵起来，高老大站在门口看了会瞪着眼骂“有的吃就行了，又不是你家的。”

小八是不甘示弱“就是，吃便宜的还想要争好的，总共就这几截，你是想抢你妹妹那份还是朵朵那份？你是老大一点姐姐样都没有。”

高老四打圆场又去重新削了两条，这样大家都有得分，但小八还是趁势藏了两条到杂物房里。

一行人坐下聊天时高老大趁势打听“老二，你们今年分了多少甘蔗，熬不少糖吧。”

“队里分的早就吃完了，这是自家自留地里种的，埋在土里特意留着过年吃的，没多少，熬了几斤糖都让老六拿到红远机械厂的集市去卖了换钱，大姐也真是，那红远的集市年年开怎么没有听到你吱半句，要是早知道有这回事可以提前备点东西去换点钱也好。”说着就看高老大觉得她藏私。

“那集市开在那里又不会跑，谁都能去，我以为你们早知道呢？怎么你家还有什么东西多？交给我，我帮你拿去换。”

“年前都让老六帮着拿去换了，自家自留地里的能有多少？”高老二现在也学精了，说话也是说一半藏一半。

高老大看从老二这里打听不到什么就问老六“我看你年前和大六两个每天都去集市换货，那货都哪来的？”

“哟，大姐每天都看到我们？那我们怎么一次都没碰到你呀。”老六有些夸张地问。

“为什么？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们去她家吃饭呀，爸去送东西都捞不到一杯茶喝，你以为你是老几？你个老六。”高小九瞥了他一眼对高老大玩笑着说“大姐，我猜对了吗？”

高老大铁青着脸望着她“你就是这么看大姐的？”

“怎么我错怪你了，那真是对不起，我向你道歉。”高小九淡淡地望向她，

老五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高老大，老二假装生气地拍了小九两下“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还好两个姐夫不在这里，否则这气氛真是不知道怎么打破。只到张朵朵举着一截咬不动的甘蔗进来。

听小丫头咳嗽有严重，高小九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摸了摸脉又听了她的呼吸喘气声“咳嗽别吃这个冷的甘蔗了，一会小姨给你吃个好吃的。”她在张朵朵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听着咳嗽声就没那么频繁。

又将老二去拿了个湿毛巾给她擦了手脸，用个大包被将她围住，脱了外面的厚棉袄，拿好吃的诱惑哄着她配合高小九的操作，看着她的手在她身上这里弄弄那里弄弄，然后小丫头就低头吐出了两口浓痰。再把衣服穿好，高小九又给泡了一杯冲剂过来“朵朵，过来把这个糖水水喝了，马上就不咳嗽了。”

反正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半小时前还像个机关枪一样“咯咯咯”的小丫头喘气平息只是偶尔咳一声。

高老大看到是惊奇不已“九妹这手艺是真的学到家了，向冰晚上睡觉会有点咳嗽，你帮着也看看。”说完就开始大喊向冰。

可是向冰正在抢小八手里的弹弓，下个放肆抢，一个是使劲护着就不让，听到她妈叫她马上挤出两滴泪跑回去。

看到她又哭了高妈就训小八“你都多大了，不知道让着点吗？”

“不让，以为她小就有理吗？看到什么就想抢，抢不到就哭，就不让，偏不让。有本事捡块石头把天打破呀。”小八回了几句又一阵风地跑远让高妈打不着。

高小九一摸脉又看了她的咽喉舌头“没事，少吃点糖多喝点温水，不用吃药。”

“她哪来的糖吃？小九你看错了吧。”高老大不太相信这个诊断结果。

“吃没吃的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高小九望着向冰“你昨天应该是一次性吃了很多糖，又吃了些干的油炸类的东西。”

向冰本能地想撒谎看着高小九古井无波盯着她的眼睛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怯懦地看了她妈一眼就低下头。

“你哪来的糖？”高老大死盯着她问了句。

向冰肉眼可见地打了个颤“爷爷给的钱买的。”

“给了多少钱？”

“两毛。”

“都买了糖了？”

“是。”

“是你的两毛买了糖还是连你妹妹的钱一起买了糖？”高小九又插了句嘴。

向冰怨恨地瞪了高小九一眼不做声。

高老大一听气急地问“你爷也给向清钱了？”

“给了，每人两毛，大毛，二虎子，三多子还有四狗子都给了。”向冰面对她妈的发问那是回答得老老实实。

“大姐，你公公挺好的，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你往年可总是说只给孙儿钱孙女都是忘到一边，向冰，以前你爷也给过你钱么。”高老二其实只是有感而发没有别的心思但这对于向冰来说却是场灾难。

这家庭的矛盾都是她挑起的，爷爷给了钱她花了却说没给，爷爷怕孙女挨打不是当着高老大的面再补一份就是吃下这个亏，高老大打孩子那是真的当能吃的东西打，一次就给你打得服服帖帖但想不到向冰竟还有瞒着她妈的勇气。

高小九不得不佩服她，为了吃颗糖也是真豁得出去。

高老大抓过向冰对着屁股就是几板，但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其实也没多疼但向冰的哭声却能穿透云霄。

高老二拉了一手向冰就跑出去找她爸，正在同高爸和二姐夫说话的大姐夫忙问怎么了，向冰是只抽答着哭就是不说原由。

高爸对着高老大就喊“大过年的，打什么孩子。”

高老大是气得头发丝都冒烟了，她觉得这回娘家是越来越不顺。谁都要刺她两句。然后抱在怀里原本正在睡觉的向玉又开始哭了，她烦躁地打开襁褓给她换了块尿布又撩起衣服喂奶。

高老四看到这一通操作对婚后的生活少了些向往多了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