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沧冷笑道：“这些都不关我事，既然你挡住我为师傅报仇的道路，我只有除掉你这一种选择。”

石中湮淡然一笑，轻声道：“小子，你很狂傲，不过也好，我喜欢这样的对手。当然，我更喜欢的是击败这样的对手，让他们彻底失去狂傲的资本。”

陵沧忽的一笑，道：“那你恐怕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石中湮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陵沧道：“因为你战斗，是为了自己的喜好，一时兴起；而我，却是不得不为之，是为了我与师傅之间的情意，是为了他们对我师傅所作的一切的愤怒和仇恨，这些东西，你恐怕根本不理解，永远也不会理解吧！”

石中湮眉头一皱，随即又释然道：“也许吧，但这些真的有意义吗？要知道，实力的差距，并不是什么仇恨和愤怒能够填补的。”

陵沧道：“我们会知道的！”

石中湮轻笑：“拭目以待！”

两人同时出手。

陵沧劈出一剑，却非同寻常，不是寻常金铁，亦非仙剑兵刃，甚至不是巫族功法所凝聚的金刃，此剑无形无质，似空非空。

正是势境之剑！

亦即空间之剑！

他将自己的势境之力所操纵的空间缩小到三尺方圆，便化作了自己的血脉一般，呼吸与共，唇齿相依，那三尺方圆的空间就是自己的手臂。

随即他将之化作神兵之形，直接持在了手中！

这是势境到了六重之后方能掌握的任意化形之术。

他虽然早有将势境空间随意操纵的实力，然而却从未犹如此刻一般，感受到那种自如、随心，仿佛手中的空间之剑就是实质所化。

陵沧这么做也有些不得已，要知道他最大的依凭，其实仍是巫族的功法，然而正如那石中湮所说，离火克庚金，对方乃是离火之精所化，自己拿金系巫族功法与之相斗，可谓处处受制，简直是自寻死路。

石中湮眼神一亮，轻赞道：“聪明！”

手中却毫不迟疑，也是一剑劈出，虽然是后发制人，却是在瞬息之间，不错分毫。

他的剑又不一般，从指尖迸出，其手掌如石刻一般，火焰却突地喷出，仿佛一点火星撒溅，点燃了周遭空气，一道凌厉光芒突地盛起，吞吐丈余。

空间之剑，火焰之剑。

二者瞬间相交一处！

而人还在相距三丈之外！

二剑相交，却没有丝毫轰然巨响，或者火花四溅的异象。

反而直接穿过，仿佛毫无响应。

然而陵沧却感觉到，一道大力猛的通过自己的势境之剑传来，整个人竟是不自禁有向一旁摔倒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剑明明是火焰所化，即便有些玄奥能够与我空间幻化的长剑相抗，却为何又直接划过没有丝毫声响？而我却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道？！”

石中湮轻笑道：“不明白？！你对势境的领悟，说到底不过是对空间规则的一种诠释；而我的石中火，也是一种规则的诠释。不同的是，我所领悟的是五行之火的规则。”

陵沧瞬间便明了，“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与他长剑相交，斗得其实并不是力道，而是对规则的领悟深浅！”

石中湮眼中一亮，仿佛看穿了陵沧的内心，由衷地笑道：“所以我说你是个好对手，看来你已经明白我所说的涵义了！”

陵沧不发一言，猛的上前，手臂一伸，长剑直刺！

石中湮轻笑一声，手中剑递出，剑尖亦是直刺，竟与陵沧的长剑相抵！

二者相互抵刺！

正如上次一般，两剑并不能相触，直接便互相穿过，向着二人继续袭来！

“破碎之势！”

“坤元之火！”

二人同声大呼，却仿佛是互相提醒一般！

陵沧心中一动，祭起归元钟落星盘，又放出三尺势境化为盾牌挡在身前，手中势境之剑却是毫不迟疑，继续直刺！

那石中湮脸色淡然，周身散发一股淡淡纯白光芒，手中剑也直刺而出。

砰砰砰！

巨响连连，陵沧的归元钟落星盘纷纷坠落，竟是丝毫无法抵挡对方攻势，只是在三尺势境所化盾牌处让其有所迟缓。

然而陵沧的势境之剑也刺在了对方纯白的光罩之上！

刺之不入！

石中湮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忽的心中一股警惕之意大盛，整个人急忙向后掠出。

原来陵沧中途变为混沌之势，长剑击在对方光罩之上，荡起一阵涟漪，竟隐隐有击穿之感。

石中湮一退便是三丈开外，脸色剧变道：“这是什么规则？！”

陵沧也不隐瞒，淡然道：“混沌之势！

“你一个凡人，居然能够领悟到这般规则？我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

陵沧道：“你相信与否，与我何干，再来打过！”

石中湮兴奋莫名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我仍然是小觑了你，来吧，让我看看全力以赴的你，究竟能有多大能耐吧！我也会加上几分力道！”

他手中长剑一抖，适才那烈焰之剑忽的闪烁不休，化为五色光芒，土褐、火红、水碧、木青、金黄五色纷纷闪过，最终却化作一体，成为纯白之色！

“来接我五行之火！”石中湮剑尖一抖，纯白之剑微微颤动，搅动周遭空间也破碎不堪。

陵沧见其稍稍抖动竟然都能破碎空间，也不禁暗暗心惊，手中长剑却也不敢怠慢，率先刺了过去。

陵沧之剑无形无质，石中湮的长剑却是纯白之色，二人互相刺击拼砍，却仿佛是寻常武士战斗一般。

论起对规则的熟悉，陵沧自忱尚逊对方一筹，但若说到剑法之道，则是远在对方之上，于是二人这一场奇异斗剑，竟是一派不分上下之势。

陵沧手腕一转，长剑一圈，接连切过三剑，封死对方后退之势，那石中湮也非常人，立时将长剑圈转，形成一个纯白光盾，硬生生将陵沧的三剑都挡了下来。

然而陵沧的混沌之势，最善于在对方守势之中寻找破绽，竟是丝毫不停，还是刺在了光罩之上，顺势而发，刺得那光罩呲呲作响！

“破！”

陵沧发一声喊，手中长剑丝毫不停，竟是无视对方光罩，直接刺到了对方身前。

那石中湮轻咦一声，身子倏地后退，却是避之不及，忽的光芒一闪，整个人化作纯白之色，竟是直接消失在了当场。